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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天长的习惯会把假性皱纹酿造成真的。到时候沢田纲吉就会变成慈眉善目的中年人,外界对他的评价也会从年轻有为改口做笑面虎。从票据箱里摸出盒巧克力沢田先生递给六道骸:“去程快些回程稳些,能做到吧。”“哦呀?”六道骸没接,抱起胳膊往后仰,装模作样地笑:“这是要做什么?”“我有位朋友喜欢毫不留情讽刺人,性格不好遇上点小麻烦,但过几天出庭他不可缺席,需要去接一趟。”沢田纲吉的手骨节分明,因为用力维持在半空中经脉凸显。甲缘修剪得当,随着行车颠簸指节上的戒指在有限的光源中发亮,一如他的态度,温和却不容忽视。“是那个律师吧?”六道骸贯有的华丽冷笑伴随着一声揶揄,“您还有朋友呐?”“当然了,亲爱的骸君。”沢田纲吉保持着拧巴的坐姿,脖子以上倒是全副武装,变戏法般又拿出另一个小盒子:“这是给库洛姆的,我找了很多地方,看看喜欢吗?”不安地抬起脖子看了看,库洛姆注意到包装上的Logo是高端线,视线立刻转向哥哥,眼睛扑闪,无需音节传递也可以说话。掌心被皮手套划过,六道骸拿走礼物,转手递给这个他有求必应的少女:“要有礼貌哦。”捧着盒子讶异万分,库洛姆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黄钻项链上移开笑成含羞的野百合:“谢、谢谢沢田先生……”meimei天生不足,健康情况把她限制在室内,六道骸便陪着一起宅在家打游戏。意外结识沢田组长后由他引荐的外科医生妙手仁心,在两次手术后成功解决病灶。只有如此贵重的宝石方能配得上她,借着库洛姆的毕业舞会稍稍弥补曾经失去的所有珍贵时光。沢田纲吉感到掌心一轻,巧克力被笑纳后便把发酸的手腕收回去。六道骸拆开包装纸,含着巧克力球说话有点听不清:“库洛姆,我明早回来再陪你打新活动,记得回电话。”靠氪金也买不到的限量时装兑换正在火热进行中,库洛姆隔着车窗与哥哥们道别,蹦蹦跳跳跟着来接她的狱寺去打街机。被保护者离开,剩下的话便不用拐弯抹角。“那颗钻石有市无价,您该不会是要卖我性命吧?”六道骸捂着嘴故作矜持。沢田纲吉笑的针锋相对:“抓紧时间,天亮以后不方便清理痕迹。”“好说,开车吧,”六道骸也不啰嗦,能哄得meimei开心比什么都重要,卖人情给沢田纲吉的机会千载难逢不抓紧就是傻,向司机报出个地址,“先去换我的车,再准备八百万无标记现金,一条快艇,六张日籍ID和干净的人。”沢田纲吉立刻安排人准备现金,问:“八百万就够了?”“二代目,美金和日元还是有一定区别的哦~”“嗯,那还差不多。”“武器要能够支持水下作战,有能飞的帮忙更好。”“没问题。需要作战指挥队长吗?”六道骸闻言举着手机目不转睛手指飞快敲击屏幕,有点不高兴:“哦呀哦呀,您的特别行动小队队长正在努力黑进巡逻岗的系统查看路线呢,这种问题很伤人诶。”“Sorry,”沢田纲吉耸肩:“没想到骸君会这么配合,请原谅我的无知浅薄。”“是么?对沢田组我可是一直都有求必应的哦~”按照传统规矩,给予庇护的同时组长有权力在将来的某一天索取回报,记忆中这应该是沢田纲吉第一次主动向六道骸寻求帮助,', '')('10 (第3/5页)
便说:“最近工作量大记性差了点,劳烦骸君提醒一下重点?”六道骸挑眉,暂时停下手头的工作撇向身旁的男人,揶揄道:“大概5个月前,一个叫山本武的组员来我这打听消息,因为拿着您家二把手的信物和纸条我可连眼皮都没眨就把资料和账目全都给他了哦。”见沢田纲吉若有所思,六道骸咋舌:“天哪,您难道不知情?!”“他问你要的什么?”六道骸听了追问更是没忍住笑出来:“Kufufu……”诶呀诶呀,他真的不知道诶,精彩精彩。两位当事人这时候刚刚从地下氧气爆炸中捡回一条命,从沢田纲吉的处理情况来看这二位依然是举足轻重的话事人——罪魁祸首藤原组长在落网后离奇死在司法转移过程中,明眼人一看便知何人所为。不过组员的私人行为冒充组长意志是内部事务,六道骸无意掺和便实话实说:“个人背景调查,名字叫佐藤什么,是个日籍外国人。”沢田纲吉听到后笑了:“这样啊。”反应令六道骸意外,他不由得问:“是怎样?”“当然是在说我家的好孩子护短心软还不爱张扬。”沢田纲吉忍俊不禁,六道骸竟然在他脸上看到了无可奈何、欣喜、慰藉等一系列满足的情感。六道骸很识时务,顺着话问:“他们俩现在怎么样?”“伤得不轻,刚好放长假。”“在那种事故中只是受伤而已,说明运气不错哦。”这次沢田纲吉没有接话,六道骸就当做他是在忙着筹备物资,撕开又一颗巧克力丢进嘴里。运气是个难以捉摸的词,也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沢田纲吉本该死在十多年前的夜晚,死在父亲被算计至死后的那个冬天,死在那个大雪足以掩盖一切的漆黑夜晚。可以说是运气,狱寺隼人的母亲那天意外地破例留宿在沢田家;可以说是运气,暗杀小队终于找到东躲西藏的继承人时,保镖们及时赶到;可以说是运气,推开玩伴、为钢琴老师挡下的子弹的沢田纲吉没有被击中要害;可以说是运气,当天的急诊医参与过战地救援,在禁枪的国度工作却拥有丰富的枪伤处理经验;可以说是运气,原本库存为零的A型血在十万火急的关头竟然有调配源输入。那天夜里,沢田纲吉失去了父亲,而大宅的继承人侥幸逃过一劫。两个月后他重整旗鼓带人反扑回去,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沢田家的继承人不仅疯,手下还有条不要命的恶犬。沢田纲吉相信运气,只要准备充分,他相信运气是可以被掌控的。忠诚、财富、支持、人脉、资源,只要时刻准备铺垫,他相信一切努力和付出都会在不经意间种下果实,在他需要帮助时成为伸出援手的“运气”。陆续收到确认信息,沢田纲吉说:“东西还有45分钟左右可以备齐,剩下听你调配,骸君。”“不愧是沢田先生,做事干脆利落,”六道骸弯唇笑得很贱,问他,“这世上有你做不到的事吗?”“当然,我只是个普通人。”沢田纲吉正想说点什么,此时手机震动起来:“抱歉,接个电话。”“喂。嗯。是的。对。地址都发给我。嗯,七套装备。好的,一会儿见。”六道骸听着数量不对立刻直起腰坐起来:“七套?还有谁?先说', '')('10 (第4/5页)
好哦,我只负责接应往返剩下的一概不管。”“别这么紧张,六道队长,”沢田纲吉不慌不忙脱下外套丢到副驾驶上,说:“那位佐藤先生对我来说很重要。”六道骸瞪大眼睛:“喂喂喂……不是吧……外行人就别添乱了好吗?”此时,车子行到港口的集装箱中转区域。高高的投光灯离地20米长明于夜空,涛声呼啸,空气中腥味盘旋,深夜为湿度增加寒冷值,水雾几乎有了实体贴在皮肤上。几辆车停在由巨大集装箱组成的高耸墙壁中间,沢田纲吉与手下交谈,一群人井然有序地往敞开门的集装箱里搬运箱子,安静而迅速。其中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拉开车门请六道骸下车:“阁下,这边。”跟随着走进那个集装箱,出口香皂堆成的小山中间留出一个过道,后面是一扇伪装过的滑动门,再往里走便有持械站岗的护卫,他们为六道骸掀开磨砂隔离帘毕恭毕敬请他进去。“哦呀,别有洞天呐。”集装箱里面被改造成一个设施完全的小型医疗室,最里面还有间简易牢房,俨然一个能随时转移棘手犯人的移动监牢、或者藏匿重要人物的病房。满地的金属箱已经打开,里面的武器精良配套齐全,显然超出“普通人”的范畴。这时候沢田纲吉已经换上防弹背心,战术背带外面套上件浅绿色的宽松外套,正在埋头cao作手机打字,而他的司机先生正蹲在地上,扶着组长的小腿往上面固定枪套。六道骸忍不住吹了声口哨:“还以为沢田组只是生意做得红火,没想到经营范围涵盖甚广啊。”“谢谢大哥。”沢田纲吉拍拍屉川了平的肩,抬腿拔出枪熟练地检查子弹并上膛,扣好保险再装回去,拉下裤腿遮住藏匿好的小手枪。看了眼六道骸,沢田纲吉皮笑rou不笑:“骸君说笑了,我们也就见过几回的交情,贸然带你来这里有些疏于考虑,不过今天情况特殊,没照顾周全,赔罪的事儿回头再说吧。”六道骸吃惊之余也不怎么意外,第一次见面还以为他是个拳脚厉害的富二代呢,没想到是个实力派,更没想到还有这种资源。六道骸嬉笑:“普通人可用不上这些玩具。”沢田纲吉的借口天衣无缝:“岛上雇佣的是私人安保公司,火力不会差,这些不过是出于安全考量罢了,别多心。”拿起一把自动步枪在手里掂量六道骸端在怀里试着瞄准,立刻被几个枪口齐刷刷的指着,其中有人大声呵斥:“你要干什么!”六道骸立刻举起双手同时枪口朝上:“随便看看,别紧张。”“放轻松些。”沢田纲吉用眼神示意那人放下枪。蓄着胡子的男人立刻走上前来拿走六道骸手里的步枪,自我介绍道:“叫我Ben,六道先生,这些都是我的队友。”“嗯嗯,好的Ben,今晚就拜托你们咯~”六道骸眯着眼睛笑,环视一周朝着众人挥手致意。沢田纲吉站起来,双手在胸前击掌,掌声回荡在众人耳畔:“出发吧,祝我们好运。”五人作战小组乘着夜色驱车来到陡峭山崖边,顺着绳索来到岸边,输入六道骸给的通信代码便畅通无阻出行,于四十分钟后登录目标海岛。“我们已顺利登陆,六道先生。”“OK,迅速到指定位置就位,十分钟后开始行动,我们现在出发。”FE位置上是手握推杆的六道骸,PPC位置上则是沢田纲吉,VAV通讯员则由一名有飞行经验的下属代劳。
r>设置好降落参数以便自动降落,六道骸目视跑道,问:“都准备好了吗?”“还有几分钟起飞?”沢田纲吉问。六道骸看眼表:“四五分钟吧,半夜试飞走流程很快,跑道准备好就能开始滑行。”“嗯,知道了。”沢田纲吉面无表情点点头,从内袋里掏出一支注射针管,里面已经抽满十毫升浑浊的不知名药品。六道骸咽了咽口水:“你什么意思?”“拜托,能不能多一点信任?”沢田纲吉差点就要翻白眼,单手解开袖口露出小臂,“我扎我自己,但需要你帮我止血。”信任和下意识的恐惧无法共存,见识到沢田组组长完全不同的另一面六道骸不得不换种态度——黑暗且强大的人不可怕,六道骸有信心和他们做交易——但他拿不准沢田纲吉的底线在哪里,与深不可测的人为打交道每走一步都很危险。接过棉球和止血贴,六道骸看着沢田纲吉给自己扎针。只见他摘下手套给皮肤消毒,几乎没怎么观察就往小臂静脉处扎入针头,单手缓缓推完药液,抬头看向六道骸:“好了。”六道骸反应慢了些,血珠冒出几颗后针孔才被按住,中指和食指压在沢田纲吉温热的左臂上。沢田纲吉单手处理针管,边揶揄:“可以再用力点,骸君。”六道骸随即狠狠用力立刻引来不满:“嘿!会淤血的!”“Kufufu……你要求用力点啊。”六道骸拿止血贴按上去,沢田纲吉循着渗血点用大拇指压住,皱眉:“没轻没重。”熟练的动作很难不让人想歪,六道骸问:“你有病吗?要按时注射?”“谢谢关心,我还年轻呢不至于。”沢田纲吉无语凝噎。“嗯?那你这是……?”六道骸不怀好意地挑眉,故作关心。沢田纲吉没打算有问必答,把安全带再一次紧了紧,不知道从哪掏出个眼罩。“????”六道骸满头问号。沢田纲吉默默戴好眼罩,把袖子拉平整再慢条斯理扣好袖口,稳稳靠在椅背上。融入血液的安定似乎开始起效,沢田纲吉紧紧抓住扶手的胳膊不太发得上力,呼吸逐渐平缓至胸廓观察不到起伏的程度。“喂,沢田,喂!”六道骸看不懂但大受震撼,解开安全带来到副驾驶一把掀开盖在他脸上的眼罩。离得近了六道骸才发现这家伙脸色发白不说,而且嘴唇毫无血色,冷汗从额头渗出往下顺着鬓角滑到下巴,甚至眉梢也沾着汗珠。“说话!沢田纲吉!不然我把你丢下去!”药理强行降低的血压令人呼吸困难,心跳和肌rou可以被控制,但心理上的恐惧无法被简单抹除。沢田纲吉被摇得实在难受,竭力紧紧抬手攥住六道骸的衣领,憋了一口气才能说出话来:“我没病,就是……呃……有点心理障碍……安定……能帮我轻松一点。”发抖的嘴唇以rou眼可见的速度稳定下来,浅棕色的眼睛里光细碎却亮得惊人,在灯塔的阴影里璀璨流转,身体恐惧着不知名的东西,意识却往完全相反的方向稳稳扎根,信念坚定不移。“安定?”六道骸品出不对劲儿来。“嘿嘿嘿……”沢田纲吉虚弱无力,努力咧嘴却笑得很惨淡:“不好意思啊,其实我有一点点恐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