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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吧,靠过道,老爸喜欢热闹。”在餐品端上来之前决策已经做好,山本武收回手机,擦干净手开始吃东西。看着对面的家伙大口吃饭,半张披萨被吸进黑洞里影子都看不见,安静无声,举止很规矩。狱寺隼人玩着盘子里的rou酱蝴蝶结,看他专心扑在食物上。不过一个多月,山本武变化很大。他瘦了很多,反之精神却好起来不少。他跟着笹川了平学拳,伤到了手腕,戴着增压护腕;他跟着狱寺隼人学抽烟,三天一包,手指上开始有洗不掉的烟草味;他跟着沢田纲吉出去过几次,订了两身西服,穿着很像回事,就是领带怎么打都丑。他刚来还会说些天真浪漫的蠢话,如今怕被狱寺隼人嫌弃,连真心话都能憋住,只好说,我替你去。令人唏嘘的事情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狱寺隼人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固执的人。撞到头破血流走上末路的人很常见,可像山本武这样很清楚自己要什么的人屈指可数。选错路比选错人要可怕得多,狱寺隼人不想惹上麻烦;但他已经错得离谱,早已没有回头路,心底还是希望山本武不要再错下去。“山本。”“嗯?”“早点收手吧,这行没那么好玩。”“不要,”嘴里咬着鸡翅,山本武斜他一眼,“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10寸的夏威夷BBQ鸡rou全部塞进去还能吃,无底洞山本武又消灭掉半打鸡翅才停手,视线在狱寺隼人和他的盘子之间来回看。担心急诊室多个肠胃炎患者,做前辈的只好拿起勺子飞速往嘴里送面条。堵住了狱寺隼人的嘴,山本武开始絮絮叨叨。“最近啊,只要你不在我就睡不着。”“半夜醒来好像还睡在医院里,下意识去看看老爸要不要翻身,结果发现是你买的遮光窗帘。”“我已经没有爸爸了,狱寺。”“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怎么想也想不出所以然。”年轻人正在被迫成长,断骨再接之伤深入骨髓,痛彻心扉,长夜不能寐。“老爸很严厉,犯错的时候他打我下手打可狠了,以前拿过很多剑道的奖,身体也一直很好。”“最后那段时间,他瘦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吸管都拿不住,轻得跟小猫一样。”山本武比划了一下,把两个盘子摞起来,端在手里。“我以为不会再轻了,真的,我以为他会好起来。”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开始哽咽,停顿很久,接着说道:“我以为只要他还在,情况再怎么糟都会有办法。”“他那么大个人,就剩下这么一点。”瓷器之间碰撞摩擦,磕碰声很细微,随着山本武颤抖的节奏晃动。失去亲人总是令人痛苦,努力没有结果令人恼怒,狱寺隼人何尝不知道这种感觉,但他无法感同身受,因为那不是他的亲人,也不想骗他说:嘿,一切都会好起来。“人都会死,山本,你也会,我也会。”曾经的音容笑貌都装在一个盒子里,不知道会不会觉得挤。“你尽力了,真的。”狱寺隼人把那两个盘子从他手上端走,往手里放了一根吸管,再把装饮料的玻璃杯推过去。“你还年轻,日子还很长,想开点。”山本武红着眼眶抬起头来,没有动。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吃饱了,明明有休息好,明明和喜欢的人坐在新开的餐厅里吃饭,犹豫不决的事也得到解答,但他就是高兴不起来。
r>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狱寺隼人粘了满身洗不干净的狗毛,又不能骂又不能打,动手撕开吸管帮他插好,把甜到发指的高糖碳酸饮料放到他手里。“我再教你一件事。”“累了就睡,饿了就吃,想不通了抽根烟,想发疯就喝个烂醉,想毁灭世界的时候找个人做上一晚,第二天你会发现,你其实无所不能。”山本武含着吸管,喉咙被发腻的糖浆黏住,难以置信:“这就是大人的生存之道?”银发的男人点点头:“这就是大人的生存之道。”山本武突然间好恨狱寺隼人,恨他无情绝情。我只要一句安慰,哪怕只是握住我的手也好。可他偏偏什么也不肯做,就像他曾经说的一样,不会爱上任何人;除去金钱交易以外的任何东西都只是施舍,但他连施舍都不肯给。不给别人靠近的机会,也不给自己留退路。目光灼灼,山本武不屑于这套道理,几乎是挑衅般地问狱寺隼人:“那想哭的时候该怎么办,你也教教我?”狱寺隼人拨弄着戒指,若有所思看着他领子下面紫红色的牙印和痕迹,被盯得脊背发凉下腹发热。“那简单,”他弯唇一笑,抬脚踩在山本武跨间,“全都来一遍,效果特别好。”狱寺隼人把车停在当年坐台的店后面,店主还是同一个,见二把手带人来也不意外,山本武的事儿多多少少有所耳闻,把两位迎到包厢里,送上酒水果盘马上走人。花花绿绿的酒瓶山本武看不懂标签,但他猜狱寺隼人能念出所有酒的名字。这算是狱寺隼人的半个家,这间包厢根据他的喜好重新布置过,摇滚黑暗风,墙上挂着骷髅头壁灯,还有一堆神秘学符号装饰。酒具不算齐全,狱寺隼人叼着烟把糖浆和烈酒兌在一起,一杯杯排列在桌上,绿的黄的粉的,度数不尽相同。“来,挑你喜欢的。”咖啡因和糖份经过乙醇催化,挤在血管里肆虐,相互赛跑。它们从心脏相争涌入大脑,关闭肢体系统,踢翻语言机构,把理智管理器砸得稀巴烂,碎片被尼古丁带着浑身乱跑。躺在地上,山本武抱着一把长柄雨伞打滚,烟灰把衣服烙出几个窟窿,他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指着天花板上某个羊角一样的图案问那是什么意思。狱寺隼人喝得比他多,但不知道比山本武清醒多少倍。他已经回答过各式各样的问题,从洗衣机多少安能转,到世界上有多少苹果树,这个看得见摸得着的问题终于可以不用再拿“不知道,自己上网查”来敷衍。“什么羊角,那是鱼尾巴。”“哦……鱼尾巴。”山本武前言不搭后语,“鱼把尾巴借给羊做什么啊?”“不知道。”狱寺隼人见过很多醉鬼,这是也许是最乖巧的一个。他不吵不闹,站不起来就坐着,坐不稳就躺着,躺不住就瘫在地上——除了话有点多,也算是正常反应,不奇怪。他化身成搜索引擎,坚持不懈叭叭嘴半个小时,下一个问题是:“你说羊会游泳吗?”狱寺隼人换了新的烟灰缸,仰头喝掉一shot朗姆,也不嫌麻烦继续回答:“不知道,没见过。”这还是山本武第一次喝酒,运动员禁烟禁酒禁药物,因此被彻底放倒在地。绿色的是苦艾酒,黄色的是威士忌,粉色的是西柚汁兑伏特加,一点儿水没掺,冰块都没能用上。山本武先是话多起来,接着觉得热开始脱衣服,最后手脚不受控制。等他开始觉得口渴、端起一杯紫色的不知名的东西想要喝下去时,狱寺隼人往他怀里塞了一个塑料瓶,是两升装矿泉水。<', '')('07(H) (第4/5页)
/br>眼睛都睁不开,山本武依旧含含糊糊地反对:“不,我没醉,我还可以喝。”狱寺隼人挠他的耳朵,过了两秒醉鬼才知道伸手去拍开,看样子快到点了。他把瓶子拿过来,撕掉标签,换了一个啤酒的贴纸贴上递过去,暗自好笑:“看不出来你酒量还挺好,来试试这个。”山本武嘿嘿傻笑,接过来努力分辨,看到是酒,抬起来吨吨吨吨对瓶吹。就在他喝掉一半的瞬间,骤然填满大量液体的胃袋承受不住,山本武本能察觉到异样,立刻作势要站起来;狱寺隼人等的就是这个,摁着他坐回原地,伸手拖过垃圾桶,把他的脑袋往里面一压,坐到后边给他拍背。等他吐完,人已经快不行了。狱寺隼人没忘记给他喂水,哄着骗着灌下醒酒药,把山本武拖到软垫上趴着,刚刚碰到靠枕人就已经呼噜震天响,总算是睡着了。照顾好醉鬼,狱寺隼人拆开一包烟,打开笔记本开始写报告,往系统录山本武的档案,琢磨着给他安上什么职位合适。弄完这些狱寺隼人还不困,点开邮箱回复邮件。“唔……狱寺?”听到旁边有响动,狱寺隼人看看时间,山本武睡了快两个小时,不知道酒醒没醒。“醒了?自己弄点水喝。”键盘敲击的声音回荡在耳畔,山本武头痛得厉害,翻身花了好几下才撑起来,刚坐直就看到桌边趴着个人,好像在写东西。是狱寺。满屋子烟雾缭绕,二手烟里充斥着山本武熟悉的粒子,堪称慢性自杀,偏偏这味道让他迅速清醒过来,尼古丁成瘾可不好戒。坐起来喝了两口水,山本武回忆着失去意识之前发生的事。放了菠萝罐头的披萨、被戳出很多洞的蝴蝶结意面、又苦又辣的酒精烧得他胃疼、醒酒药倒是很甜,像泡泡糖的味道。还有那些千奇百怪的问题。山本武想,我怎么有那么多问题啊,它们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是本来就在我脑子里吗?还是喝酒就是会变成这样?酒精里原来藏着整个宇宙的奥秘吗?他看向埋头工作的狱寺隼人,看着他的背影,回忆他的声音,他说话时候的语气——轻快的,恼怒的,面无表情的。今晚狱寺隼人总共对他说了五十四次“不知道”。在山本武拼凑起来的模糊记忆里,淡淡的否定平铺直叙,偶尔还会被蠢蠢的问题笑到——但山本武不觉得好笑。狱寺隼人可以不知道丹麦曲奇多少钱一罐;狱寺隼人可以不知道捕手该用哪只手接球;狱寺隼人可以不知道乌龟吃rou还是吃草——但他怎么可以……!!!你怎么……?!你怎么可以……不知道我喜欢你?啊,对了,原来是这样。原来我还没有说过啊……我还没有对你说过。狱寺隼人正在写最后一段,如有疑问请及时告知,您真诚的合作……笔记本突然被端走了,他皱着眉抬起头来:“干什么?”山本武的脸依旧很红,神色却很清醒。他跪坐在地上,搂着狱寺的腰,脸贴在他小腹上来回蹭,胸口摩擦着狱寺的皮带扣:“我想做。”年轻人自下至上望着狱寺隼人,头发乱糟糟的,脸红扑扑的。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深褐色眼睛里又气又急,像是扒着裤腿要求陪玩扔飞盘的宠物。可他深知,沢田纲吉不会养宠物。山本武一一过问狱寺隼人身上的伤疤', '')('07(H) (第5/5页)
,想要找到让他禁锢与此的绳子,可他没想到的是,那个血淋淋的伤口根本不在他身上。沢田纲吉十多年前腹部中枪,全靠运气好才活了下来。枪伤带走了他的一小部分内脏,却好像把他脑袋里的器官也连着切走。他的Boss只喜欢不受控制的生物,最好是脑子里缺点零件的非正常人——跟狱寺隼人类似的、被切断后路的、却又有所牵挂的人。醉鬼的上衣早就被他热得扔到一边,腰窝就在狱寺隼人眼皮子底下晃悠,山涧里盛满无形的清泉,背肌流畅起伏,顺着甜美的形状向下绵延,皮带跨过臀尖,挺翘的屁股手感令人怀念。狱寺隼人知道再往下是什么,他的腿也很漂亮,健硕结实,弧度有力,是野性十足的形状,身上有着清爽的汗味,带着淡淡的烟味——现在还有酒味。哪有这么凶猛的狗狗,说是头狼还有人愿意信。“我邮件还没发出去,”狱寺隼人摸摸他的头,又说:“沙发夹层里有套子。”得了许可,山本武把工作搞定,借着酒劲儿把狱寺隼人按在桌子上,分开他的臀缝,缓缓挤进去。做到一半,狱寺隼人体内的酒精开始作乱,他再也压抑住不呻吟,喘息中夹着叫声,像是小时候因体罚而忍耐的哭声。疼痛和冰凉的桌面让他回忆起过往,沢田家冰冷阴森的大宅,夜里潜藏怪物的花园,被血染红衣服的母亲。他想到母亲的葬礼,那天下着很大的雨。铺满鲜花的棺椁缓缓降下去,降到地面以下,被盖上厚厚的泥土——狱寺隼人忽然接上了山本武的情绪,难过得不能自已,好像他再一次失去了家人,再一次失去带给他生命和欢乐的人。多少年了,他都快要忘记那是什么感觉——原来心痛就是这样的吗?那山本武呢?他是不是也和我一样难过?小兽正在啃咬他背上的皮rou,用嘴唇吮吸,用牙齿叼着拉扯,鼻尖戳在每一节脊柱上,汗水打在身上,把记忆里的雨水煮沸成guntangguntang的温度。狱寺隼人痛爽难忍,泄出口中的呜咽声,打翻一片玻璃杯,地毯被染成各种颜色。“弄疼你了?抱歉……”山本武的声音低哑性感,溢满情愫,稍稍停下进攻的节奏,把狱寺从地上捞起来抱到沙发上。“不会,”调整着呼吸,狱寺用腿把山本武拉到身前,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唇,“继续,再快一点,深一点。”被撩得毫无章法,山本武对他又爱又恨,抬起身下修长有力的腿再次cao进去,动作又狠又快,惹出一长串低喘。“啊——嗯、对,就是这里。”“这里?”伴随着骤然夹紧的内壁,狱寺浑身颤抖像是要窒息般吸气,抓着山本武的头发拉扯,再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来。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化身饿狼的家伙死死扣住手中的胯骨:“喜欢吗?”每一下挺入都顶着敏感点撞进来,狱寺隼人濒临崩溃,喝下去的酒渐渐融化胶囊外壳,内里那些隐秘而柔软的枝条探出头来,试图吐露新芽,想要说出最真实的感受。“喜、呜……喜欢……”无论是喜欢次郎也好,喜欢还款交易也好,山本武轻笑着吮他嫣红的乳尖,埋首在他胸口叹息,深深埋在他体内,对他说:“我也喜欢你。”此时此地只有他们两人,安静得只有凌乱交缠的呼吸声,狱寺隼人被迫听清每一个字,松开指尖的发梢,睁开眼去看这家伙到底醉成什么样。只见山本武轻轻颦眉,抿着唇浅笑,满足得像个傻子。实在受不了那足以灼烧理智的眼神,他只好搂着山本武的肩咬他的耳朵:“笨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