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雪融冬》作者:prove【cp完结】 文案: 隐忍将军攻x病弱心机美艳权臣受 沐川x傅初雪 延北世子傅初雪身中蛊毒,朝不保夕,死前想找个人春风一度。 借粮途中,对将军沐川见色起意、频频引诱、将祖传玉佩都送了出去,而对方的纵容、让他自以为把人追到了手。 却不料春风一度后,沐川留下书信不告而别,信中只有一句:“雪融时,吾定归。” 五年前,十万唐沐军命丧龙封坡,沐川背负血海深仇。 封侯调至延北,见傅初雪风姿绰约似傲雪寒梅,只一眼便心动。 山河将倾,沐川为了复仇,只能暂时断情舍爱。 却不料再遇傅初雪,对方竟成了一人之下的权臣。 夜里,一柄折扇抵着他的喉咙,傅初雪质问:“雪已融,君何故不归?” 奸佞当道,朝堂风起云涌。 二人访西陲、征东桑、收南遇,平定四洲。 傅初雪重返延北之日,冰雪刚好消融,有了沐川,余生都是暖冬。 标签:甜宠、he、正剧、权谋、彩虹捕梦网 借粮 炎炎夏日,延北大旱月余,尘土被晒得发白,马蹄踏过,扬起一片尘埃。 信使下马高呼:“西陲高远王回信,侯爷亲启!” 焦宝接过滚烫的信封,快步跑向内院,入厅堂时衣衫湿了一片。 “侯爷,西陲回信!” 傅宗挑开火漆,展开信纸,上扬的眼角逐渐下滑。 “西陲土壤肥沃,耕地百万亩,怎能无粮!” 厅堂四角的冰盆已化作水,傅宗借不到粮急得满头大汗,焦宝连忙举起蒲扇牟足劲扇。 今年延北大旱颗粒无收,粮库存粮仅够赈灾一月,延北侯傅宗上疏借粮,迟迟未获批复,遂向西陲高远王借粮,不料接连碰壁。 高远王府距傅府八百里,飞鸽传书不过一日,换马加急三日便可送达,但借粮的回信足足让侯府等了六日。 傅初雪喉间溢出一丝轻咳,“高远王并非不想借,而是在故意拖。” 傅宗皱眉,“此话怎讲?” “父亲虽已辞官,然内阁旧部众多,高远王最会‘奉旨行事’,没有旨意,怎会轻易借粮?” 老侯爷傅天华曾任内阁首辅,被奸党视作眼中钉,新皇登基后,奸党夺权,迫使傅天华致仕。 三年前皇帝听信奸佞谗言,以“延北御敌不利”为由,罢免傅宗户部尚书的官职,从那往后,外洲的奏折皆是先到内阁,再由皇帝批阅。 请粮的奏折,定是被奸佞压下。 “跋族来犯,父亲正常调兵遣将,被奸佞说成‘坐观胜负’。”傅初雪说,“城防固若金汤,都要被参上几本,倘若此番借不到粮,秋后延北饿殍遍野,皇帝怪罪,傅家定会被免去爵位,成为奸党砧板上的鱼肉。” 傅宗一掌拍在案上,怒喝:“将延北百姓的生命当做制衡傅家的手段简直荒谬!” 焦宝在傅府十年,从未见过侯爷如此动怒,吓得缩了缩脖子。 傅初雪淡淡道:“废太子的子女都能被逼到当街要饭,奸佞有什么做不出来。” 七月闷如蒸笼,汗水顺着焦宝太阳穴滑下,在下巴凝成水珠,手中蒲扇片刻不停。 傅初雪指尖轻轻摩擦瓷碗边沿,目光平静似深潭,玄色锦袍纹丝不乱。 就在所有人眼巴巴地盼着西陲的粮时,回信三日未到,傅初雪便有了判断。 傅初雪问:“东川侯何时到延北?” 焦宝答:“今日申时。” 傅初雪脸色苍白,眸光却利得像出鞘的剑,“拉东川侯入局,此事便有转机。” 沐川平定东桑,本应就地封侯,但却调至延北。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朝廷调东川侯至延北,粮草却迟迟未到。 坊间传言,东川侯屡建奇功深得民心,皇上此举名为升官实则暗贬。 傅初雪说:“延北大旱,唐沐军无粮草,若以此为由,拉东川侯入局……” 焦宝本寄希望于西陲回信,没成想高远王不借粮,更没想到主子还有化险为夷的妙计,寥寥数语一波三折,听得热血沸腾,抡起蒲扇冲着傅初雪使劲扇,风力之大将精雕玉琢的脸吹变形。 傅宗:“今日申时,我去城门迎东川侯。”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苍白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傅初雪将被焦宝扇飞的碎发揶至耳后,说:“皇帝调东川侯来就是要分权,父亲开局便表示与东川侯同一阵线,皇帝龙颜震怒,驳了您的上疏,延北才是真的借粮无望。” “延北常有跋族来犯,日后还要仰仗东川侯。” “所以我去,傅家做足礼数。” “沐川贵为一品骠骑大将军,又有爵位,初至延北,我不相迎,于情于理不符。” 傅初雪挑眉,“傅家任三等轻车都尉世职,准袭三次世袭,我不日便是侯爵,东川侯与我年岁相当,您去才是差了辈分。” 正厅久久无声,落针可闻。 傅初雪呼吸很轻,抵不过蒲扇吹来的风。 老子怕儿子动气伤身,从不与他争执,这就导致近几年傅侯府的关键性决策都听世子的。 傅宗妥协,“祈安要如何拉东川侯入局?” “有没有粮,高远王口说无凭,到西陲一探便知。” 傅宗:“祈安要与东川侯同去西陲?” “嗯。” “不可。舟车劳顿,祈安体弱,我去便是。” “高远王已经说了无粮,您明知如此还要去西陲打他的脸,若是见到您,就算是真的有粮,他也不会借。”傅初雪喝了口冰粥,慢条斯理道:“自古将士只能战死、不会饿死,此番若是高远王主动借粮,便相安无事;若是高远王执意‘奉旨’,那就算是抢,我也会抢回来粮。” “啪嗒” 焦宝手没握住,蒲扇掉在地上,脱口而出:“主子想诱拐东川侯当劫匪?!” 傅初雪不可置否。 傅宗:“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粮一定要借到。”傅初雪起身,“焦宝,随我换套喜庆的衣裳,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申时,都城城门。 傅初雪站在城墙至上,绯红锦衣在风中翻飞,衣角绣着金色云纹,一袭华服彰显身份地位。 “主子,这儿风大,您……”焦宝欲言又止。 傅初雪摆手,“拉人下水,戏要做足。” 暖风裹着细沙,远处出现黑压压的军队,铁蹄塌地声不绝于耳,为首士兵高举旌旗,旗上“唐”字随大军行进逐渐清晰。 东川侯立于阵前,一袭黑甲在日光下灼灼生辉。 傅初雪深吸口气,某足劲儿朝城墙下高呼,“在下延北世子傅初雪,家父身体抱恙有失远迎,还望东川侯海涵。” 与此同时,骑兵从城门飞奔至东川侯身侧,与其交代安营扎寨事宜。 东川侯大手一挥,身后步兵随延北骑兵向西行进,声势浩荡。 傅初雪拖着绯红锦袍走下城墙,苍白的脸透着病态的红。 东川侯下马,铁甲覆面,只露出鹰般锐利的眼。 火红锦袍与寒刀冷甲形成鲜明对比,二人中间隔着城门,日光西斜,城外的走到城里面。 焦宝想替东川侯牵马,怎料战马刚烈,扬起前蹄不给牵。 “赤骓。”沐川唤马。 赤骓得令收了蹄子,乖乖给牵。 沐川卸下铁盔,铁盔下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鼻梁挺如刀削,锋利的下颌切开夕阳,一半在光下一半在暗面。 火红锦袍点燃冷甲下的暗火,深邃的眸翻涌墨色,沐川抱拳,“末将沐川,奉命率唐沐军镇守延北。” 傅初雪被低沉的嗓音扰乱心曲,没了晌午运筹帷幄的架势,咽了口吐沫,道:“家父傍晚于傅府设宴,为东川侯接风洗尘。” “好。” 常年征战沙场的将军气场太强,黑沉沉的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傅初雪,仿若有千钧之力压在肩头,傅初雪偏头看向沐川腰间半米长的大刀,心想:这凶神恶煞的眼神,该不会要一刀砍死我吧? 焦宝许是也受不住沐川的威慑,挪着小碎步退至三米开外。 傅初雪拉人下水的腹稿全乱,此刻只想尽快撤离,便道:“焦宝,带东川侯回府。” “是。”焦宝欲哭无泪,哆哆嗦嗦牵马向前。 傍晚,傅府。 桌儿上摆着三菜一汤,一荤三素,碗里米不过半。 傅宗犹豫着开口,“这是不是过于朴素?” 借粮不宜迟,与东川侯之间走动不宜多,城门吓得没张开嘴,晚宴是最后的机会,傅初雪说了今天第二次:“拉人下水,戏要做足。” 许是因红色犯冲,傅初雪换了件蓝色锦袍,焦宝挥动蒲扇,张口便道:“主子为了东川侯,一日换三套衣裳,戏确实挺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