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空气里的味道都变了,一片歌舞升平。
杨春驶过岗亭时,特意放慢了车速,其中一个印度巡捕斜睨着卡弟拉客的车牌,喉间发出“咕噜”一声,没再多问,只挥了挥警棍示意通行。
后座的熊奎忍不住往窗外瞅,粗声粗气地嘀咕:“这地方,每次来都像是另一个国家。”
车过了戈登路,水根忽然指着窗外一处岗亭说:“看见没?那处岗亭往南,就是法租界的地界了。”
他顿了顿,指尖在膝盖上敲了敲,“说起来,这公共租界原是个大摊子,东区从杨树浦一直连到提篮桥,北区包着虹口那片,再加上咱们现在走的西区,三块地界连得严严实实,走起来顺畅得很。”
“哪承想现在就剩这么点西区了。”水根往车窗外啐了口,声音沉了些,“小鬼子占了上海后,眼睛就盯着租界这块肥肉。
前两年仗打得最凶的时候,他们硬闯进去,实际控制了东区和北区,说是‘代管’,其实就是抢地盘。
现在东区和北区变成了日租界。
能走的,就只剩咱们脚下这块西区了。”
他往南边偏了偏头,“还算好,咱们脚下这块西区,南边就挨着法租界,两条地界像块破布似的拼在一起。
如今小鬼子不敢跟这些老牌大国撕破脸,公共租界和法租界明面上挂着‘中立’的牌子,小鬼子不敢明火执仗地闯进来。
当然,暗地里早打成了一锅粥。
鬼子的眼线、军统的、中统的、红党的、各路军阀的、还有那些洋人的密探,扎堆往里头钻,谁都想在这儿捞点好处。
尤其是法租界,法国人死要面子,明面上对鬼子硬气得很。
咱们从这儿穿过去,再进法租界,能少很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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