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风也在交谈之中渐渐明白,这些人被抓紧来的时间不一,但他们的身份却同样的简单。都是普通的百姓,要么是外乡人,要么是孑然一身、了无牵挂的人。
随便被安上一个罪名,就被关在了这里,且如何叫冤也不会有人来提审。
渐渐他们就明白。
没有人不知道他们冤,但没有人会真正在意,因为那些人手里就拿着笔,白纸黑字要如何写,就是看自己有多倒霉。
而且那些衙役会每隔一段时间进来随机带走一波人,那些人被带走后就没有回来,不知去向,而后就会有新人补进来。
后来在一些衙役口中他们也慢慢摸清楚了真相,这些人似乎都被送到了另外的地方,去做了什么事,最后无人生还。
“竟然如此无法无天……”陆风皱眉,语气不禁变得冷冽。
这时牢房里有人道:“我觉得吧,无非就是去挖矿充军……我倒是愿意去,累死也比在这里面变成疯子好!”
“对对,去外面说不定还能死在一个风景不错的地方,在这里……哎!”
之前就已经有人疯了,他们不想这样,现在就只求能死在外面,埋在鲜活的地里,而不是这阴暗腐烂的大牢里。
话语间,众人对死亡还挺向往。
倒是陆风旁边的人一言不发,转身回头继续睡,手却不停地抓着面前的墙壁。
陆风看不见,只能听见刨墙的声音,他从这声音中听到求生的意思。
牢里的探讨声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归于平静。
如刚进来的时候一样,牢里静得只能听见呼吸声,静得压抑。
人不疯谁疯。
陆风盘膝端坐,惹得旁边的人看他好几眼。
不知过去多久,身边有声音响起。
“最近几次带出去的人越来越多,送进来的人越来越少,我们可能就是最后死的那一批……”
陆风闻言,缓缓睁开眼睛。
“我叫……叫贺青山,我家在赤燕,但不在这里,我是偷跑出来玩的,不知道爹娘有没有在找我。”
贺青山的声音平淡,像是在交代遗言。
“可惜我不能为偷跑出来的事给爹娘道歉了,瞎子你怕死吗?你见过死人吗?”
“见过,死人和鬼都见过。”陆风语气淡淡,“不过我想我们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