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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刚瞧见竹编笼微微动了动,里面是活物。
看了一眼,两只绿色的虫子蹦蹦跳跳,甚至有一只蹦到了竹笼口,看起来就很活跃的样子。
云筠指尖一顿,非常冷静地将盖子合上,“皇上怎么带了两只虫子来延禧宫?”
她最怕的是软体动物,对这种被关起来的虫子不是那么害怕。
但是!
哪家好皇帝送妃嫔虫子啊?
你是觉得自己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想听尖叫吗?
康熙注意到了云筠那点小动作,嘴角笑意更深了,“这是保清亲自在尚书房廊下花盆里抓的蝈蝈,朕答应了保清,只要他在一个月内学完《中庸》,朕就让他每个月见这两只蝈蝈一面。”
“保清抓的?”云筠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花盆里能抓住蝈蝈?还一抓就是两只?”
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花房送到各宫的花都是仔细检查过的,能抓到一只算保清运气大爆发,至于两只?
哪有那么多蝈蝈藏在花盆里。
总之已经罚过了,康熙非常坦然,“保清自己是这么说的。”
他还简单将自己发现保清上课玩蝈蝈,带到乾清宫,保清的供词说了一遍。
云筠一想到自己下午那么紧张,保清竟然在玩蝈蝈,这怒火就止不住翻腾。
她没有掩饰,眉头蹙起,直言道:“皇上一定罚了保清了吧?”
不管是哪个时候的家长,在得知孩子上课开小差时就没有不生气的。
“让保清面壁思过了一刻钟,”康熙点头,他是不会主动说出这里面的乌龙的。
见惠嫔也被保清气到了,康熙不得不承认,他心态平衡了那么一点。
毕竟白日他被保清哭得没脾气,被孩子嚎着他把自己儿子说吐血了也是一种新奇体验。
只是那股亲眼看到保清上课玩蛐蛐的怒火不上不下,如今有人和他一起感受这种火气,康熙舒坦了。
不过他也不是专职来气自己妃嫔的。
康熙话题一转,“保清在乾清宫换牙了,朕让太医给他看了,是正常换牙,换下来的乳牙就在手帕里。”
民间有上牙往下丢,下牙往上放的说法,据说这样能促进新牙长出。
云筠先将手帕包着的牙齿收了起来,准备等保清回延禧宫的时候让他亲手丢偏殿房顶上。
或者他自己拿去丢东三所房顶上也行。
有了保清作为共同语言,云筠与康熙相处时自在了许多,亲手剥着卢橘,也就是枇杷。
康熙大马金刀坐在紫檀木椅上,“朕的乾清宫有大臣进出,不好养蝈蝈,正好下个月端午保清会回延禧宫一日,这蝈蝈就暂时养在延禧宫。”
云筠将准备喂给康熙的枇杷转手塞进了自己嘴里。
康熙还在继续道:“养蝈蝈的小太监朕也一并准备了,只管让他盯着,你也不必自己上手。”
一切都准备好了,云筠还能怎么办?
只能养啊。
还要养好。
毕竟这是她儿子亲手抓的,为了见这两只估计还要奋发向上努力学习。
要是她给养死了,保清眼泪不得淹了延禧宫。
——
时间转眼就到了五月初五的端午节。
原本宫里会在端午举办粽子宴菖蒲宴之类的宴会君臣同乐,但如今距离皇后薨逝不过百日,内务府不仅取消了宴会,连原本端午节的特供雄黄酒也取消了,粽子更是只有素馅的豆沙与枣泥,并且供应的很少。
不过好在保清还是被放了一天假,能回延禧宫。
自从上次玩蝈蝈被抓住后,保清在尚书房简直老实的不得了,后面康熙的考核也过了,值得一提的是允瑞,虽然学的磕磕巴巴,但好歹到了及格线。
延禧宫门口。
知道保清回来的具体时辰,云筠算着时间到延禧门等候。
保清穿着素净的服饰,只在右手手腕上系了一根样式简单的五彩绳,一见到云筠下意识想裂开嘴笑。
又在下一秒闭上了嘴。
自从换了牙,保清说话都少了许多,笑也只敢抿唇。
在回答师傅和康熙的问题时更是尽量精简语言,保持表情严肃。
云筠已经从康熙那里知道保清换牙了,还听过无良父亲对保清的嘲笑,保清要脸自尊心强,她现在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牵着保清的手,摸了摸他冒出青硬发茬的头顶。
嗯,刺刺的。
不好上手。
不过皇后孝期未满百日,皇子也不得剃头。
见保清端正严肃的模样,云筠轻轻笑了笑,“在尚书房的功课还顺利吗?吃得可好?睡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