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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康熙不同意,理由也相当充分。
皇太后如今就是最上面的长辈,又是先帝皇后,他的嫡母,是正儿八经的圣母皇太后,身份尊荣,为表孝心,他应当奉她居住在慈宁宫处。
一说到孝心皇太后就没话说了。
她能有现在的生活全靠一个孝字压在皇帝头上。
不至于砸自己饭碗。
于是这场推让拉扯了近半个月,终于在腊月底、新年将至前有了结果。
皇太后带着宫里的一应陈设,正式迁居慈宁宫正殿,打那以后,后宫妃嫔们的晨昏定省,也都改去了慈宁宫。
新年前的最后一桩事了。
虽然因为皇后薨逝,这个新年也没有热闹喜庆的气氛。
但原定的假期不会变,尚书房还是给阿哥们放了三日假,让他们松快松快。
一切都和往年一样,各回各家,八阿哥此刻也在卫庶妃那里待着,唯一改变的就是四阿哥去了永和宫。
也无人在意就是了。
前几日下了一场大雪,御花园不少池子结了一层薄冰,云筠最爱去的那处池子也冻上了。
保清夏季的时候不是很赞成额娘去钓鱼,但是如今入了冬,不能钓鱼他又担心额娘无聊,所以准备了好些能打发时间的东西。
比如话本子。
外面积了一层厚厚的雪,这个天妃嫔们也不会出门,都各自窝在自己房间里取暖。
保清狗狗祟祟地抱着一个盒子进来请安。
“额娘,看儿臣给您带了什么好东西!”
担心被拦在外面,保清不等通传,自个儿脚步迈得飞快进了次间。
云筠坐在暖炕上专心致志为云朵梳毛,巴图鲁懒洋洋地趴在她脚边,嘴里啃着一截牛骨头玩具。
听得这声音,她头也不抬,冷笑,“这是又送什么来了,若是胭脂水粉,你就自个儿自觉出去,别脏了我的地。”
两个月前他也是兴冲冲地跑过来,怀里不知道抱着什么,遮得严严实实的,说给她带了一个好东西。
云筠当时还期待呢,下一秒就受到了自家好儿子的迎头痛击。
什么叫因为她变黑了,所以给她送些非常容易抹匀的胭脂水粉?
说的是人话吗?
云筠当即把保清赶了出去。
她黑了难道自己不知道吗,还要他来提醒?
听她旧事重提,保清觉得自己可委屈了。
他只是实话实说,额娘就是黑了不少嘛。
不过这次他是特地给额娘赔罪来的:“您瞧瞧,这次保证不一样,您一定喜欢。”
见保清信誓旦旦,云筠将信将疑地接过盒子打开。
码得整整齐齐的书?
扫了一眼,大概有五六本左右,蓝皮封面上没有任何字样,不像是宫里的制式。
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了翻,云筠反应过来,“你哪来这些东西?”
宫里是有话本子的,不过内容都是些什么描绘贤后孝女的短篇佚事,看着就像是在读《列女传》《孝经》,再不然就是什么女则女戒,劝善故事,总之都十分无聊。
不像她手里的这本,匆匆扫了几眼,她就看出大概是一些侠肝义胆的江湖故事。
这是不被允许在宫里流传的。
见她感兴趣,保清松了一口气。
“前几日裕亲王伯父过生辰,皇阿玛派儿臣去裕亲王府贺寿。席间儿臣去书房找保泰兄,见他正看这个,还说这故事有趣得很,一看就停不下来。儿臣想着额娘冬天没事做,正愁没人陪您解闷,就跟保泰兄讨了几本回来,想着给您打发时间。”
他口中的裕亲王伯父,便是顺治帝次子福全,也是康熙的亲兄长,论辈分是保清的大伯父,更是当朝举足轻重的宗室重臣。
而保泰,则是福全的长子,裕亲王世子,论亲戚关系是保清的堂兄,如今已经在朝堂上领了差事,兄弟俩平日里往来也还算亲近。
在看故事这一方面云筠当然更喜欢通俗易懂的白话文,不过现在条件就这样,她也不是不能将就看看。
“行了,坐下吧,”收下保清的赔礼,也就代表着上次那事儿翻篇了。
不如说每次都是这样。
保清就是天生的人情往来苦手,和情商高的八阿哥完全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