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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觉得我看到那么一坨没有任何意义的礼貌会心情舒畅吗?”他忍不住说道,“但是想到把他们都骂一顿又需要额外的力气,就更难过了。”
他拿起了桌上的参汤,慢慢地喝着,半晌之后,他听到了李青一的声音。
“要不然,我替你去骂他们?”少女低声问道,声音细x若蚊蝇,显然对这个提议自己也没什么信心。
杜毓文成功地把参汤喝进了气管里,他马上呛咳了起来,李青一手忙脚乱地帮他顺着气,过了半晌才缓过来。
“先生是怎么了?”李青一问道。
杜毓文摆了摆手,他很难解释自己这种自作自受的逻辑,也很难解释他刚刚只是抱怨一下,本来就没有实施的计划。
李青一真的对什么事都很认真,他想,把最后一口呛进去的参汤成功吐了出来,“没什么。”
“不用殿下帮忙了,”杜毓文说道,“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自己去骂他们的。”
李青一松了口气。
杜毓文觉得她刚刚绝对是在认真思考她到底怎么才能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但是为了他,还是决定去试试。
“我也没有真的难过。”杜毓文决定补充一句。
“那就好。”李青一认真地点了点头,“但是感觉先生还是不太开心的。”
杜毓文表示这倒是真的,他继续看着文书,大都是些琐事,青年抬起手来揉着自己的额角,他的精力终究是不如几年前好了,比方说现在,他就觉得浑身上下开始起了低烧,磋磨得他每一道骨缝都在隐隐作痛,否则这样近乎安宁祥和的午后简直是人生求之不得的良辰好景。
“说起来杨师古的产业。”李青一轻声开口道,“有查出来什么吗?”
“他们现在还在按兵不动,不知道能坚持多久。”杜毓文答道,他知道是李青一不希望自己这么睡过去,所以他勉力张开了眼睛,那位黄太医和阿史那英都觉得,他调理身体首先要把被冷宫岁月弄乱的作息调整回来,他也知道那样终日昏睡肯定是会让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孱弱的。
“也不知道简大人那边查杨师古在两江道的进展如何了。”杜毓文说道,“但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李青一点了点头。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想摸摸青年额上的温度,然而她想起了上一次被推开的经历,手不由得停在了离杜毓文额头一寸的距离。
然而下一秒钟,那个青年将额头贴了上来。
也许是烧糊涂了吧,杜毓文想,他居然忍不住主动迎上了那个少女在夏日里依旧有些凉的手,但是他却舍不得离开,因为发烫的皮肤接触到对方微凉的手,带来了一股薄荷一样的清爽,令他欲罢不能。
李青一惊了一下,而对方在理智回笼之前,竟然像某种小动物一样,蹭了蹭她的手心。
有些不太危险的低烧,李青一竭力让自己的注意力回到杜毓文的病情上来,比起他危急时的情况好了太多,应该还不至于昏过去。
那就说明他还是清醒的,李青一想。
这个认识让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杜毓文马上撑起了身子,“我叫人熬些退烧药来。”他咕哝着。
李青一点了点头。
少女捏着袖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杜毓文本想叫窗外的小厮,见状停了下来。
“殿下?”他试探性的问道。
“先生即然愿意让我碰你了。”李青一小声说道,脸上飞了一线红,然后迅速地扩张,直到连耳朵都一并烧了起来,她低着头,抓着自己的袖口,对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难以启齿。
“那,”她吞吞吐吐地说,“就,”她的头埋得更低,几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般,“那就让我干完那天想干的事情吧。”
那天的事,杜毓文的脑子转了几圈,他因为发烧而开始疼痛的大脑还是给了他回答。
那个被他拒绝的亲吻。
他突然感觉自己也难为情了起来,他和李青一没有夫妻之实,其实也就意味着,他至今为止的人生和任何人都从来没有过夫妻之实。
他也从来不曾去过什么秦楼楚馆,烟花柳巷,确切来说,他除了李青一,甚至还没有和一个女孩子私下里交谈之类的事。
虽然他从来以见多识广自居,但是这件事,他也完全一无所知。
他看了看已经把自己蜷成一小团的李青一。
她绝对认为自己很会,杜毓文绝望地想,但是事到如今,已经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
第62章
杜毓文飞快地思索着童年关于父母的回忆,希望自己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然后发现自己小时候脑子里好像只有吃和玩,关于这些重要的人生经验居然一点都不记得了。
很好,完蛋了,杜毓文绝望之中竟生出了一丝释然,不如承认吧,他想,然而在他开口之前,嘴就已经被封上了。
少女的嘴唇柔软的就像春日里的花瓣一样,她仔细地亲着青年的嘴唇,甚至在他的嘴角轻轻地咬了一下,然后食髓知味地轻轻地伸出舌尖来舔着齿痕,好像他是什么好吃的东西一般,他想要挣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浑身都软透了,连抬手都绵软无力了起来,恍惚间他想起被儿时养的兔子舔的时候的感觉,热乎乎的鼻息,又快又软的小舌头,以及时不时对于热情没有得到回报的报复式的轻咬。
李青一整个身子都压在了他的身上,少女这大半年来的练习磨出茧子的手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腕,她只是用拇指捏了捏他的手心,他就觉得酸的不行,他失神地张开了嘴,想要多呼吸几口空气。
然而李青一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少女无师自通般的加深了这个吻,李青一当然不知道该怎么亲吻,她只是怎么来杜毓文抖得厉害就怎么做罢了。
青年的身体在她的手下已经软成了一滩,只剩下了一些绵软的聊胜于无的挣扎,他连睫毛都在发抖,李青一想,然后她就顺从了自己的心意,咬了上去。
脆弱的眼睛猛地被攻击,青年受惊一样的僵住了身体,李青一感觉他似乎烧的更厉害了,于是直起了身子,打量着他。
她可真像只兔子啊,杜毓文忍不住想,明明刚刚做了可怕的不得了的事,结果脸上还是一派清纯无知。
“我叫人去煎药。”李青一说,又复伸出手来,摸了摸青年的额头,不多时药送来了,显然过了冰水,李青一摸了摸,温度正好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