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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宫女的话就是弄这些装饰,”题红说道,“然后备好自己的衣服。”
“八荤八素的年夜饭什么的,自有御膳房操心。”题红笑道。
“说起来,”拾翠笑了起来,“你刚进宫的时候,有没有听说那个。”
“就是大宫女过年的时候,可以穿上绣鞋华服在长街随便走动吗?”题红笑道,“怎么可能没听过,肯定每个嬷嬷都要讲的。”
“我那时候,”拾翠笑着说,“根本没觉得自己能当上大宫女,你肯定觉得自己能当上吧。”
“但是我们现在都当上了。”她笑着说,“你绣好鞋子了么?”
“初五殿下回宫的时候,我们可都是有头有脸的姑姑了。”她说道。
李青一也笑了起来。
“如果初五不用回宫就好了。”她小声说道,“当然了,回去也好,你们肯定很期待。”
“其实也没那么期待啦。”拾翠笑着说,“自自在在的更好了。”
题红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剪着复杂的窗花,从鼠开始,如今已经剪到了龙,李青一接了过来,忍不住啧啧称奇,“这也太厉害了。”
“说起来,”拾翠说道,“你不打算,”她思量了一下,“考虑终身大事。”
题红出了口气,“快了吧。”她说,“若是她真的这波被带走了。”
“那我的人生,终于可以开始了。”她笑了笑。
“不过现在看来,光就离开她那宫这件事来说,还真的挺不错的。”题红笑了起来。
李青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其实若是跟着别的公主。”她小声说,“说不定你的事情早就被解决了呢。”
题红偏过了头,“怎么可能啊。”
“不叫我和淑妃道歉就不错了。”她笑着说,“他们都是一路人。”
“计较和分晓都很多,”题红说道,“动辄就是小不忍则乱大谋。”
“但是忍的是我的小,谋的是你的大,和我有什么关系啊。”她笑着说。
拾翠点了点头,“是这么个道理。”她附和道。
杜毓文轻轻地将自己写好的字不动声色地放在了一边,他静静地看着李青一和她们两个闲聊。
她也是交到了朋友呢,他想,目光落在了一边的红纸之上,上面写的字无非都是些福和寿之类的,他不禁愣了愣神。
然后看到了自己写给前厅松树盆栽的对联。
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很俗气的两句话。
他抬起手放在了胸口上,虽然还是又闷又痛,但是因为今年呆在暖房之中,呼吸的都是又潮湿又温暖的空气,所以肺病没有往年发作的那么厉害。
但是也许永远不能痊愈了,他想,他必须学着和这些和平共处,他不想放弃了。
不想放弃这样平静,安宁而幸福的日子,所以他可以忍耐这些,他能做得到的。
李青一看向了他,少女的眼睛明亮而快活,是他少见的光彩照人。
“先生写好了吗?”她热烈地问道。
“这些都是写好的。”他指了指一边,李青一叫拾翠和题红抱出去贴了,她在一边坐下,忍不住伸出手来,自己也写了几个,然后拿了起来,和杜毓文的对比了起来。
“先生写的还是比我的好看。”她轻声说道。
“我练了二十年,你才练了两年。”杜毓文笑道,“你若是也练了二十年,恐怕我连影子都摸不见了。”
“这样吗?”李青一兴致勃勃了起来。
“呆在家里寂寞吗?”他问道,“殿下也可以去街上走走,新年的时候,应该会有些节目的。”
“像什么,舞龙,舞狮或者吞刀吐火之类的。”杜毓文描述道。
“唉,”李青一向往地看向了外面,“不过黄太医说,今年先生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我们明年再去吧。”她说。
“留在府里太x冷清了。”杜毓文笑着说,“我不妨事的,正好你们都出去了,我可以自己睡觉了。”
“那我就陪先生睡觉好了。”李青一挤到了太师椅的旁边,纤细的少女一下子坐在了太师椅的扶手上,整个身体都压在了他的身上,“题红说,要想让府上热闹些,还要先生多努力努力是什么意思啊?”她在他的耳边问道。
题红在说什么?!杜毓文想,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让她失去月钱。
青年的整个身体都僵硬了起来。
李青一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所以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她又重复了一遍。
杜毓文感觉他甚至可以选择去街上热闹热闹,也不要回答这个问题。
“总而言之,”他开口道,然后他的脸蓦地红了起来,“就是她在乱说话。”
李青一困惑地看向了青年红得冒热气的耳朵,然后突然无师自通地咬了一口,因为看上去真的莫名很好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