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novelcontent" class="novelcontent">结果,那个男生有点惊讶说她居然会这样想,这明显就是清河古镇利用了大家的民族情绪和爱国心,诋毁友商的一次无耻行为。国内很多品牌就是这样,只会玩营销去踩别人却不知道踏实做事。
“我承认的确是有这样的事情和这样的品牌存在。”刘晗对室友们说,“可这绝不是清河古镇会做出来的事情好吧,他自己去玩一下看一趟就知道他们是真正踏实在做事的了!”
室友们也都点头:“是啊。”
她们都是去过的人,自然能看到清河古镇在建筑工艺上的用心。而且自从刘晗奶奶的那位朋友在清河古镇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后,几个人俨然已经变成了清河古镇的死忠粉。
有什么问题一定是小日子的问题,不会是我们清河古镇的问题!
“我这样说没什么问题吧?”刘晗追问。
室友们纷纷摇了摇头:“没问题,很客观,很理智。”
“就是啊!”刘晗一拍桌子,又气愤了起来,“结果,那厮说,哎呀你们就是粉圈心态,被洗脑了,其实只要跳出这个圈子清醒过来就能知道到底谁对谁错了。而且还和我说什么不要被民族情绪影响了自己的认知,国外好的也要学习也要承认,就算是日本复原出了咱们的东西那也是他们本事大,怪不得别人……
“卧槽!我都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他一个都没去过清河古镇的人和我哔哔哔,还用那种阴阳怪气的‘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语气,我真的是醉了!”
室友a点头:“你是对的,这人不行。”
“他估计以为自己可清醒可中立了。这个不行,下一个更好。”
刘晗扬起下巴,已经从刚才的气愤与失落当中:“我就是这样想的!”
男人多得是,找个自己喜欢的。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忽然室友拿起手机:“快看快看,清河古镇出公告了!”
在某个社交平台上,清河古镇的官方号发了一篇长文公告,她们以在网络时代养成的一目十行的阅读习惯,迅速将其中的关键点给提炼了出来:
“……我们理解,技术领域内的不同见解与探讨,是行业进步的动力之一。张师傅的言论旨在分享技艺认知,绝非主观恶意贬损任何企业或个人。”
“……基于技术观点交流的本质,且张师傅本人为清河市琉璃瓦烧制非遗传承人,以及琉璃瓦作为中国重要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属性,本土传承者对其技艺发表评议具有合理性。我们相信法律会给予公正的裁决。同时,我们始终尊重知识产权与商业规则。”
“……我们恳请大家给予匠人必要的耐心、时间与宽容。技艺的突破需要沉淀,而非一蹴而就。我们坚信,真正的华夏瑰宝值得等待,也必将绽放其应有的光彩。”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们坚信事实与时间的力量。请与我们一起,共同见证传统技艺的复兴与清河古镇的成长。”
清河古镇的这篇公告承认了自己的确收到了京冶的律师函,但是语气不卑不亢,在网络上赢得了很多人的好感。
许多网友反应过来:
【对啊,琉璃瓦是我们老祖宗的东西,怎么你们做出来了,我们还不能评价吗?这么霸道的吗?!】
【同意!之前的评论区不少领钱的味道太冲了。外务省的经费果然不白出的。】
【公告很得体,有理有据有节,不回避问题,也亮明了态度!这才是一个有担当的景区该有的样子!不愧是我喜欢的景区,支持!】
【‘真正的华夏瑰宝值得等待’,这句话看得我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张师傅加油啊!我们等得起!】
【我们的非遗传承人评议外来技术,天经地义!小日子是不是学了点东西就真当自己是行业标准了?】
【技术观点交流,说得好!人家老师傅凭本事和经验说话,怎么就被扣上诽谤的帽子了?京冶这么玻璃心?而且,为什么是告名誉权而不是直接告诽谤?】
【因为名誉权一告一个准,但诽谤可就不一定了。(狗头)】
包括华夏的琉璃瓦烧制最多的地方,晋省,也有工匠站出来为张师傅说话,而且还在视频里怼了京冶:
【我是晋省岱县文庙修缮项目的技术顾问,常年接触琉璃瓦。之前的评论区有人说国内烧不出高端瓦?简直荒谬!单说郏县琉璃瓦厂,省级非遗传承,能烧金黄、翠绿等30多类品种,开封铁塔历代修葺都用他家的瓦。
我赞同张师傅的观点,日本京冶的孔雀蓝偏绿。而岱王府现存的明代孔雀蓝是蓝中透翠的流光质感,差异一目了然!实际上,大家搜一搜前两年的新闻就知道,当时京冶大肆宣传复原出了华夏失传的孔雀蓝釉时,就有国内很多工匠发声,认为他们的孔雀蓝其实还不够还原,不过那时候我们人微言轻,根本没多少媒体注意到而已。
感谢这一次清河古镇和京冶的纷争,让更多人听到了我们的声音。】
就像是要验证他的话,很快就有了不少的晋省的琉璃瓦工匠都站了出来,表示他说的的确是真的。
于是,在经历过之前两天几乎是一边倒的针对之后,舆论风向终于被稍微扭转了一点。开始有了很多的人尤其是原本看热闹的路人们为清河古镇说话。
甚至还有一些喜欢追根究底的人出于好奇心也好出于吃瓜要吃明白的态度也好,开始通过京冶之前自己发的一些新闻稿来起底为京冶站台的那些教授。
山田忽然发现事态逐渐有些失控了。
他不是很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不过,倒也没有因此而惊慌失措。
“只要他们烧不出真正的孔雀蓝釉琉璃瓦,那就没有问题。”山田阴沉着脸,对坐在自己对面的林荣说。
就算是他们拿着京冶的琉璃瓦去和文物对比那又怎么样?
因为时间的流逝,如今能找到的矿物成分和以前的不一样了,再加上烧制环境、保存条件都会导致颜色出现差异。这个理由天经地义,足够堵住那些外行的嘴。
他没有注意到林荣的腿出现了极为细微的颤抖。
林荣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手心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他当然知道“没有问题”的前提是“烧不出来”。但就在前两天,他就收到了梅山村那边的消息,说是两位张师傅在春节的时候偷偷返回去,自己烧了一窑的瓦,如今已经在二烧了。
这应该是他们又尝试了一次,原本这也正常。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林荣这一次却有了不祥的预感。
为什么要大过节的跑去开窑?是不是有了什么突破?
可惜他当时买通的那个瓦窑的工作人员算不上是里面的核心人员,问什么都是说不知道,让林荣十分抓狂,只能让他盯紧一点然后到处去打探打探。
这个消息他死死压着,半个字都没敢透露给山田。
他太了解这位日本老板了,表面大方宽容,实则刻薄寡恩。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汇报滞后,甚至可能影响到整个计划,他林荣好不容易搭上的这条线,还有许诺的丰厚报酬和未来合作,顷刻间就会化为泡影,甚至可能招致报复。
“山田先生说得对!”林荣立刻换上笃定的表情,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恭维和一丝对对手的不屑,“他们要有本事,早就自己复原出来了,还用等到今天?
“梅山村那瓦窑,您也去看过了,就是最原始最落后的那种,连个电炉都没有,工人也全都是附近村里的,我估计他们连釉料配比的科学原理都搞不清楚,怎么可能攻克孔雀蓝釉?”
山田被他这么一说,心里舒服一点了:“时间……只要他们在半年里烧不出来孔雀蓝,那我们就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