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英雄侠骨生流芳 上 (第1/4页)
/br>“什么意思,你又是偷跑出来了!”方多病想起她上次在女宅遭遇的多番惊险,猛地发起急来。“什么叫又!”她向来最听父皇母后的话,从皇宫中溜出来当然是第一次,不然怎么会那么快就让追兵给抓回去了。昭翎公主这么一想,顿时感觉蹊跷,听眼前人的口气不像是得了命令来抓自己的。“嘿。你是谁啊!本公主的事,何须你来置喙!”“我......”方多病一愣,瞬间哑火。此时的他与昭翎公主......的确是什么关系都没有。真要论起来,他还是个得对公主叩拜行礼,不得直视尊颜的臣子。没背上驸马的名头,本该是值得庆幸的好事。他本想待单孤刀之事一了,便努力说服父亲与母亲,放他去广袤世界闯荡一番。倒是全然忘记了,当他在江湖纵情逍遥的时候,昭翎公主也有很大可能......与自己再无交集。鬼使神差地,方多病想起在女宅时,昭翎公主送的那只鸡爪。其骄横不讲理的神色又与宫宴上那凛然不可犯的面孔重叠,不禁有些怅然。就在此时,马车猛烈颠动几下,陡然将想入非非的方多病拽回现实。他心里暗骂自己真是昏了头,怎么能跟亲爹一样滥情。不,昭翎公主现在才多大?他简直是比单孤刀还要卑鄙无耻!再三定了定神,方多病拱手恭谨地对公主说:“臣乃户部尚书方则仕之子方多病......”“噢。你啊。”昭翎公主有所耳闻。听说以前是个病秧子,最近身体越来越好了。方才见他身手矫健的样子,果然不错。“我......嗯哼,臣是担心公主,特来找你、您的。公主您怎么擅自离宫啊?”方多病略一计较,决定将错就错、先发制人。他哪里是追着公主跑来的,不过仗着公主不谙世事——也就是很好骗。昭翎公主自己心虚,一时间还真被方多病唬住,支支吾吾起来。不用方多病多威逼,就和盘托出自己为何躲在这黑漆漆的镖车和木箱子里。“我有个贴身宫女叫玉儿,有天突然找不见人了。宫内搜遍了都没有,居然也没人在意!玉儿失踪前,这种样子的马车经常在宫外走动,万一就是他们抓走了玉儿呢?可说了母后也不相信,那我只能自己出手啦。”她一通话不带喘气儿地说完,冲方多病咧嘴一笑,方多病却不敢接话。若昭翎公主的描述属实,那可是相当不可思议。这宫墙得有多高,她怎么登出去的?这宫门盘查何等严密,她又是怎么蒙混过关的?不过,即便腹中有千万疑惑,他也无暇去详问。只因近来确实有各地小孩走失的传闻,李莲花和笛飞声正为此不停在四方奔波询查。事到如今也不用查了,绝对跟单孤刀脱不了干系。方多病又环顾一周贴着南胤文的大小箱子,内心苦笑。这桩案子倒是被他给抢在了前头,只是如今的处境可非常不妙。万一他们借此探破万圣道据点,出什么事他独自一人还有周旋余地,却难保公主无恙。“公主......”“哎,你别说。你肯定是想把我送回宫里去。”昭翎公主摆手止住方多病的话头,兀自继续说。“我可是铁了心要把玉儿带回来的,不见人可不会走。你也不用担心没人来找我,我在车轮撒了萤石粉,等天黑就能现出这帮贼人的踪迹。”“你撒了什么?”方多病愕然。他再手松的时候也没想过把那玩意儿扔地上。“萤、石、粉!唉。你不会连夜明珠都没见过吧。”昭翎公主叉腰唏嘘。这方家的小公子太不机灵,别是在家里关傻了。“小宝不见了?”李莲', '')('第十八章:英雄侠骨生流芳 上 (第3/4页)
花与笛飞声刚从四顾门回来,还不等歇歇脚,就被天机山庄请去座上。这阵子儿童失踪的案子太密,光凭他们二人有些难以招架。金鸳盟的人手虽多,不过偷小孩此等魔教作邪祟的事情,他们光撇清干系都来不及,于查案上总有些掣肘。无奈,李莲花只得腆着老脸去求人美心善的乔女侠。乔婉娩哪知他就连当大夫也是个劳碌命,很是怜爱地关怀一番,便请刘如京为他们分忧。刘大哥的朋友遍布五湖四海,有事一呼百应,不出几天时间便访遍受害人家。李莲花二人研究一番发现,失踪的小童不拘男女,清一色的正月甲子生人。案发地方连州跨郡,自太祖当政起就没有那么猖狂的牙行了,因而不像是被人牙略卖的。十年来兴盛又覆灭的三教九流浩如烟海,仅凭这点信息并不能断言就是万圣道犯行。可李莲花偏生有种既定感,此事的因果恐怕还得落到他的好师兄上。事情初见眉目,二人本打算再查查南胤有何邪术需小童作引,没想到就从何晓惠口中听闻这样的噩耗。“书童最后一次见到小宝是在三个时辰前。小宝下学后说有东西落在六堂,这一走就再找不到人了......”何晓惠对方多病向来护得紧,却难防国子监下学的路上也会出岔子。不过天机山庄自不是好招惹的,方多病一出事,无论在朝在野,其所有能调动的力量几乎倾巢而出。有何晓惠坐镇主事更是雷厉风行,几班人马当即各就其位,找人的找人,探线索的探线索,不多时便稳住阵脚。与从容镇定的何堂主相比,李莲花的面色就堪称晦暗了。他自方才起便捏着茶盏出神,五指盈盈充血。时间一久,茶盏发出不堪重压的皴裂声。好在笛飞声及时拿过,不然险些在主人家闹出笑话。何晓惠察觉李神医状况不对,反倒开解起了他。打趣道兴许小宝只是贪玩,误了回家的时间。李莲花领了这份好意,心中却没有半分放松。方多病的心智不是小童,他的出走根本没有那么简单。是小宝故意支走的书童。为什么?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是单孤刀要带他走?不可能。小宝不会同意的。李莲花思虑翻飞,渐渐连面前何晓惠的话都入不了耳了。何晓惠见他心事重重,也停了无用的劝解,只十分担忧地看着他。“......想必何堂主已发现了,我待方多病......亲厚得有些异常。”再回神的李莲花,一抬眼便撞进何晓惠满心牵挂的凝视中。霎时好似释然了什么,轻轻一笑。何晓惠偏头不语。她的确存着这样的疑问已久,却不准备趁这个节骨眼说破。退一万步,就算李神医当真有自己的图谋又如何呢?他对方多病的好是半分不作假的。如果没有李神医,方多病此刻估计还只能在轮椅上,日复一日挥着那柄轻剑。“因为我乃单孤刀的师傅漆木山......的一位故人。”李莲花并非拿师傅当挡箭牌。只是他明白过来,自己与师兄,从来算不上什么故人。听到“单孤刀”这个名字时,何晓惠便有一种宿命般的预感,因而李莲花接下来的话也并不出她所料。“我知道......方多病是单孤刀的儿子。也知道......单孤刀做错的事。”只是何晓惠本想与方则仕二人一同把这个秘密埋入坟墓中的,从未设想过这桩旧事还有重见天日的时候。漆木山、单孤刀、“李莲花”......她目光微动,几番欲言又止,最后千百种心思都化作一声长叹。“单孤刀的罪只能由他自己来赎。而我......惟愿小宝健康平安就足够了。”李莲花不惧何晓惠如何推敲自己。说着说着,看向身旁的笛飞声,突然感觉造化弄人。他这边也有个只希望自己健康平安的人,可自己从不乖乖听话,还是太能折腾。“可不是吗。我与他爹,从来不指望他能闯出', '')('第十八章:英雄侠骨生流芳 上 (第4/4页)
多大的事业,只要他过得快乐就好。”何晓惠终于笑了。这笑容不是在外人面前强作出来的气势,而是一抹为人父母者掩不住的自满,平淡又夺目。李莲花被触动心弦,某段几经粉饰的记忆重现回原本朴素的样子。他哪里会教徒弟呢。他当年或许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犯了好为人师的毛病。或许只是看不惯这孩子垂头丧气的小脸,觉得傻乎乎的笑容更相配。小宝为了他们间的约定全力以赴,惭愧的是,李相夷本人并不曾期待过这随手扶正的幼枝,会成为参天巨树。若要问天下父母养育孩子会做错哪些事,往往从抓阄那步起就做错了。但当孩子一天天出乎意料地茁壮,自己一天天情理之中地衰败,他们又开始庆幸自己总是错的。李莲花站起身,庄重地朝何晓惠行了一礼。“何堂主放心,我必会还您一个全须全尾的小宝。”“李神医这不见外了?您把小宝当家人,小宝......和天机山庄也把您当家人啊。这件事,我们一起面对。”何晓惠忙从位子上起来拉住李莲花。她念着方多病,跟着想起那副挂在厅堂,被小宝视若珍宝的画像。她不在乎那位“师傅”的武功究竟如何厉害,只觉得如果小宝跟着这样的人,应当是无惧江湖风雨的吧。李莲花与笛飞声自天机山庄辞别,直奔国子监外的太学门。太学门与一条车水马龙的闹市连通,是方多病最后出现过的地方。何晓惠的人在此地返来复去,仍没有找见半分端倪。李莲花二人cao心得还要更多,可哪怕是房梁、地道、再不起眼的暗巷,也同样没有任何人遭遇或争斗过的痕迹。“有什么想法?”李莲花的声音冷冷的,更像那个生杀予夺的门主。“方多病习你的武功,出不了大事。”笛飞声没有想法,依然回话了。一句安慰顺口得好像他历来就是这般通情达理。他抬起手,能够温暖李莲花被冻红的耳廓,或抚平他紧蹙的眉头。笛飞声踌躇片刻,最后并未在二者中取其一。街头人来人往,他仅是克制地按住李莲花的肩膀,传过自己掌心的热度。李莲花肩上一沉,余光瞥见笛飞声的手指,偏头蹭了蹭。再抬起头时,莫名感觉精神一振,周身涌起某种非凡的力量。不消谁去发号施令,他们自然地分头行动。李莲花探得仔细,堪堪在东西边打个来回,天色便黑沉沉地暗下来。明明一无所获,但他现下的心绪却平静。见时候已不适合再多费工夫,便不紧不慢地去找笛飞声。笛飞声不在街上。他悄默声跑去了城外郊野,看似只是在吹凉风。待李莲花走近了,才看到他直勾勾盯着脚底下,神情变幻莫测。“老笛,可是发现了什么?”“你来看。”暮霭沉沉,黝黑的土地中有东西若有若无闪着光,印出两道浅浅的车辙指向远方。李莲花惊喜,撵起这亮晶晶的粉末举到跟前。他们还来不及交流,忽然被粉末里头分外芬芳的气味一冲,俱是下意识闭住气。不过二人很快便反应过来,这不是毒物,只是香过头的熏香。“......方小宝能有这种东西?”李莲花半开玩笑地问道。“不知道。有比没有好。”有比没有好。李莲花心里重复了一遍,将这个新发现报给了何晓惠。他们二人则先行一步,一路跟着车辙钻进崇海边的深山里。密林将夜色衬得更稠,带着香气的粉末也愈发明亮。然而好景不长,涉水过后,引路的粉末便戛然而止,再寻不到一点踪迹。来之不易的线索又断了。李莲花与笛飞声并没有气馁,点起火把继续向前,观量着山势与水流。偶尔停下来揣测一番,方多病当时的情况应该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