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novelcontent" class="novelcontent">“哇。”迟灼说?风凉话,“靳大?检查官喜欢这个?”
靳雪至还在和他赌气?。
不说?话,抿着苍白的嘴唇,攥着那个粘了些绒毛的橡胶玩具。
这么个小破玩意,迟灼又懒得抢,今晚很烦,他懒得动,什么都不想抢:“行了……把你?那件宝贝衣服脱下来,我让他们去洗。”
抱着靳雪至下浴池的时候,他就试过一次了,靳雪至反抗得过分激烈,甚至还想咬他的手腕。
迟灼实在受不了来来回回都要碰这件看不出本?色的破毛衣。
“脱。”迟灼说?,“不然不抱你?了。”
……他活像是说?了什么过分得要命的话。
靳雪至抬起头,睁大?了湿漉漉的灰眼?睛,露出某种近乎天真?的震惊,一动不动盯着他。
迟灼:“……”
……假如。
假如,今后的某一天,靳检察官又用那种让人恨不得掐死他的漠然傲慢,告诉他这一切都是装的……他就。
他就把两百件毛衣套靳雪至脑袋上。
迟灼恶狠狠地计划,靳雪至完蛋了,他要定?制几万件一模一样、一丁点?也不差的破毛衣,每天逼着靳雪至穿,让这个骗子以后的几十年都淹没在羊毛的海洋里,这辈子都爬不出去。
血管在太阳穴下突突地跳,迟灼用力按着额头,他其实已经开始后悔捡了这么个麻烦,靳雪至的表情活像要被他欺负哭了——
他甚至什么都没干。
“……抱。”
靳雪至小声说?。
原来脏猫也会说?除了“阿灼”以外别?的话。
迟灼抱着自己?的胳膊,不为所动,冷眼?旁观:“要么把衣服脱了,要么不抱。”
靳雪至慢慢低下头。
苍白的手指抠进那件松垮的、完全变形的毛衣,这样僵持了一会儿,靳雪至伸出手,犹豫着,把那个鸭子玩具递给他。
靳雪至拿这个和他换,小声说?:“抱。”
迟灼不稀罕:“我不要。”
靳雪至的胸口忽然轻轻收缩了下——迟灼无声蹙了蹙眉,是毛衣太烂了所以不明显吗?他怎么觉得,靳雪至呼吸的时候胸口像是不用起伏。
……迟灼最后输给靳雪至。
这没什么稀奇的,迟灼总输给靳雪至。
从过去那些无聊的、“哪支球队会赢”、“哪只股票会涨”的打赌,到法院一张张雪片似的传票。
迟灼几乎没怎么赢。
迟灼回到水里,给靳雪至的头发上、破毛衣上涂泡沫,手法很糙,像莫名其妙发善心的蠢货决定?半夜徒手洗一只猫。
靳雪至被他揉搓得脑袋晃来晃去。
他故意用更大?的力气?,靳雪至就更坐不稳,这很解气?,迟灼没出息地发现,这比在金融赌桌上剐走几个亿更解气?。
他故意把靳检察官的发型彻底搞得稀巴烂。
这种幼稚的报复招致小心眼?脏猫的反抗,靳雪至咬他,还是那种叼住脖颈的皮肉就不动了的咬法,他嘶了一声,右手去捉靳雪至的痒。
这动作?连迟灼自己?都有些意外。
像是手自己?记得,不用他使唤,那些他被家族赶出来、蹭靳雪至那个破二手车露宿街头的日子。
……靳雪至这人活像口欲期还没过。
做策划案的时候要嚼口香糖,签字笔没一支完整,心烦的时候就会咬烟的过滤嘴——高兴了也要咬。
有时候两个人躺得好好的,不说?话看星星,靳雪至靠在他胸口,被他捋着后颈脊背摸舒服了,毫无预兆偏头一口就咬住他的喉结。
迟灼甚至专门搜索过原因?。
ai助手说?这是某种“情感防沉迷机制”,是因?为对方不想沉溺于你?的温情,所以故意咬你?,惹你?生气?,这样就能恢复清醒,找回理智边界,不至于让一切失控。
迟灼一度很为这个答案担心,直到ai助手把回答洋洋洒洒写?完,弹出三?个贴心的宠物医院广告:
「那么,您家的猫绝育了吗?」
“……”
迟灼后来决定?放弃没救的ai,换成捉靳雪至的痒痒,来纠正这个咬人的毛病,效果还可以,他们因?此多了很多笑得喘不上气?的夜晚。
靳雪至靠在他的胸口笑。
靳雪至又发了烧,不肯乖乖吃药,被他按着胳膊,病猫一样胡乱蹬腿踹他,咳嗽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