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斯的目光死死地锁在那道高挑婀娜的身影之上，大脑因为极致的震惊而出现了刹那的空白。
作为时钟塔降灵科的一级讲师，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对世界各地的神话传说有着堪称权威的知识储备。
凯尔特神话，这个与不列颠魔术基盘息息相关的体系，更是他研究的重中之重。
影之国的女王，斯卡哈。
是传说中，那位居住在影之国，以无双枪术与卢恩魔术闻名于世的传奇女王。
她守卫着异境，培育了无数英雄与王者，其中最负盛名的弟子，便是大英雄“光之子”库·丘林。
可是……这怎么可能？
他刚才尝试复现的，明明是来自异世界【漫威】体系中，神王奥丁所创造的卢恩符文。
这与凯尔特神话中的斯卡哈，本该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存在。
更关键的问题在于……
“呼……”
肯尼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纷乱的思绪平复下来，他必须确认眼前这个存在的真实身份，这关乎他接下来的每一步计划，甚至关乎他的生死。
“如果我没有记错，如果您真的是那位影之国的女王。
按照常理，您应该是无法被圣杯召唤的吧？”
“根据魔术世界的普遍认知与记载，影之国女王斯卡哈，是踏入神域的半神灵。
在神代终结，神秘大规模消退之后，您与您所统治的影之国，便一同前往了‘世界的外侧’。”
肯尼斯顿了顿，逻辑清晰地陈述着事实：
“您并未死去，在既定的命运中，直到这个世界迎来终结的那一刻，您也不会迎来死亡。
既然不属于‘已死’的范畴，自然也就不可能被记录于英灵座之上，更不可能作为从者被召唤到现世。”
这是降灵仪式的铁则，是所有魔术师的共识。
英灵是人类史上的英雄死后，其功绩与传说升华而成的存在。
一个“活着”的神灵，理论上绝无可能响应圣杯的召唤。
听到肯尼斯这番条理分明的分析，自称为斯卡哈的女人非但没有动怒，反而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那双猩红的眼眸中闪烁着欣赏的光芒。
“哦呀？看来不是个只会照本宣科的书呆子呢。”
她轻笑一声，慵懒地伸展了一下腰肢，那惊心动魄的曲线在紧身衣的勾勒下，相当吸引眼球。
但肯尼斯却不为所动，只是等着对方的回答。
“你说的没错，一般来说，确实如此。”
“圣杯那种东西，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毕竟，无论是实现愿望，还是通往根源，对我而言都唾手可得。”
斯卡哈见状笑了笑，随口说道。
她一边说着，一边优雅地俯下身，纤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刚才肯尼斯书写卢恩符文的地方，似乎在感受着那残留的、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符文气息。
“我真正感兴趣的……是你。”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肯尼斯，那眼神仿佛能够穿透血肉，直视灵魂的本质。
“或者说，是你刚才描绘的那些卢恩文字……”
斯卡哈站起身，缓步踱到肯尼斯面前，一股混杂着战场硝烟与幽影芬芳的奇特气息扑面而来，让肯尼斯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卢恩，是大神奥丁献祭了自己的右眼，倒吊于世界树之上，历经九天九夜的苦难后所获得的智慧结晶，其本质，是对‘世界之理’的一种描述与诠释。”
她的声音清晰而平缓，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这一点，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是……”
她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你所书写的那些文字，其中蕴含的‘理’，却与我所认知的截然不同。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并非根植于这个世界的‘理’……”
她停在肯尼斯面前，微微倾身，那双猩红的眼眸近在咫尺，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所以，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也为了亲眼见证一下这来自世界之外的知识，我就顺着联系，以从者的身份，来这里走一遭了。
这个解释你满意了吗？”
听到这番话，肯尼斯紧绷的神经反而彻底松弛了下来。
这个世界的神灵只有星球的规模，而漫威世界的奥丁却是宇宙级别的，加上世界的差异，同时卢恩文字，但内在却完全不同。
而对方的态度恰恰证明了这份知识的价值……
肯尼斯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与专注，他缓缓坐回那张唯一幸存的华贵座椅上，双手交叠，十指交叉托住下巴，摆出了君主应有的姿态。
他抬起头，毫不畏惧地迎向斯卡哈那探究的目光。
“没错。”
“这的确是来自异世界的知识。
而且，我可以向您保证，放眼整个世界……不，是纵观自古至今的整个人类历史，或许也只有我一个人，掌握了这份完整的知识。”
肯尼斯刻意加重了“完整”这个词，这是他最重要的筹码。
斯卡哈眼中的兴味更浓了，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所以……”
肯尼斯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从容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