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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了摇头,没做任何回答。
或许是之前阿衡说的那些话和今日顾筠给她的印像有些相悖,她心里乱乱的,也怕自己多想,只想将这话赶紧揭过去。
“是大人思虑周全,我只是觉得有些突然罢了。”
“是突然,但比起你我成亲这事来说,便不觉得突然了。”
放好东西,顾筠退回到桌案边坐下,还和之前一样,他连做着斟茶这种简单的动作都透着矜贵。
倘若不是两人之前还说过话,夏琳琅都要以为片刻之前替自己卸妆的不是这个人。
复又想到嫁妆的事,这人还真是,每每都能做一些让人感动的事,却又在她快要沉溺其中时,他又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就像沾花惹草的情场浪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看着他这样子,心里难免气恼,前些日子在嫁妆上憋闷了许久的气也在这会撒出来,语气不善的回答:
“顾大人是对每个人都如此吗?思虑周全,关怀备至?”
桌前的男人没听出来她话里的深层含义,捏着杯子边抿边回答:
“也不全是。”
夏琳琅也兀自想了片刻。
是啊,毕竟他没有那么多的假夫人,也就不必对每个人都好,反正这些都是浮于表面的东西。
像镜花水月,时间一到,自会消失,自己又何苦这般在意。
点了点头,同意他的说辞:
“也是,大人行事全凭心情,想对谁好就对谁好,不必在意旁人的眼光行事。”
就像那二十抬的嫁妆和田产铺子,他眼睛眨也不眨的就给了,都是他自个儿的东西,顾家也没人敢置喙他什么,任凭他自己心情去处置。
顾钰不知何时已经喝完了手里的茶,这会正拿眼睨着她。
夏琳琅也说不出那是种什么眼神。
没成亲之前,尚且能用对待旁人的态度来对他,不管他什么神情,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敢大方的与之对视。
但而今却不同了,经由方才的一番动静过后,两人现在已经是夫妻关系,再要想同之前一样的相处,大抵是不能了。
是以面对顾筠这会的注视,夏琳琅多少有些不自在的。
他这会还在看着自己,直到她快要受不住的时候,才听顾筠开口:
“你方才叫我什么?”
“大人啊。”她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就回答。
顾筠却放下手里的东西,稍一探身就扣住她的手腕,还同之前一样,没等她反应,轻轻的一拉,人直接就到了他跟前。
“合卺酒喝了,汤圆食了,发也结了,还叫我大人?”
夏琳琅的青丝方才已经全被他拆掉了,这会稍一低头,两颊的发丝就徐徐垂下,将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都笼罩其中。
顾筠这会坐在桌案边,夏琳琅就站在他的两腿之间,垂眸同他对视的时候,细细软软的发丝就落在了他的喉结上,随着她的动作拂来拂去,痒痒的。
喉头不由的上下的滚动一番,两人这会离得近,顾筠甚至能闻到她袖口处散发出的酒香。
“你,你先放开我。”
夏琳琅终于回过神来,搭在他肩上的双手微微挣扎了一下,顾筠才终于放开。
“可是除了大人,别的我叫不出口。”她别了别耳边的碎发,有些不自然回答。
成亲之后,夫妻之间自当是以娘子夫君来称呼,但他们本就是假成亲,她还没将自己当做是顾筠的妻子来看待,自然,那两个字也是羞于启齿。
“那明日带你去敬茶,在长辈面前,你也一口一个大人?”
夏琳琅的耳根又开始红了,犹犹豫豫的开口:
“不唤大人的话,称呼职位也不是不行…”
面前的男人似乎被气笑了:“可我娶的是妻子,不是在找下属。”
“你这样开口闭口的叫大人,我怎么分的清是在和你还是和阿衡在说话?”
“要是哪次再顺口吩咐你句什么,你是应还是不应?”
也就一个称呼的小事,她拒绝了一句,顾筠就有三句在等着她,还字字在理,让她都无从辩驳。
夏琳琅也是拧眉思索了好一会,不能唤名字,也不能叫职位,算来算去,真还就只有那两个现成的字可以用了。
无意识的咬了咬唇角,见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好法子了,但答应顾筠之前,还是没忘记要替自己争取争取:
“那,这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