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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觉的咽了下口中的涎,想起从别苑临行前,顾筠同管事说了好一会的话,心里有所怀疑,却又不能肯定。
心思微动,她神游似的盯着那匣子看了两眼,终究是好奇心战胜了理智,她动作慢吞吞的从榻上挪下来,走近了才发现匣子下面还压着一张字条。
素白的手指将东西小心抽出,都说字如其人,她一眼就认出这是谁的字,写的宽放大气,但收笔时却又透着凌厉。
她别了别嘴,只见上面落着一句话:
“吾悔过之,歉意呈上,望夫人回转。”
“昌平之约绝非戏言,他日定能履诺。”
有的人便是这样,一句道歉求和的话都说的刻板周正,像是要宣读一份正经的公文,却偏生又猜到你心里是在想什么,而让你不得不接受。
她伸手打开了匣子,清洗过后的野果一颗颗晶莹剔透,红彤彤的,含了一颗在嘴里,熟悉的酸甜味从齿尖传到整个唇舌。
上次她无意间听管事说过,这小小野果也要讲求季节,这个时节本不是吃野果的时候,也难为他们翻山越岭去寻来这一小匣子。
北郊别苑的事情她差不多都快放下了,又看在这匣子野果和字条的份上,这份心意,便是再大的气也该消了。
第90章聒噪
一转眼,不经意间,时间来到了五月,京城是真正到了入夏的季节了。
骆沉是在回京的第三日准备好返程的,夏琳琅心里即使是有千万般的不情愿却也没法改变这个事实,所以等到了离京的那一日,能做的也只是亲自将人送到城外。
可心里是真的不舍,觉得送出城都远远不够,一直到城外三里的地方才堪堪止住脚步。
就快要接近午时的时辰,毒辣的日头隐现,灼的人身上鼓噪的热,夏琳琅甚至都顾不上额头的一层薄薄细汗,匆忙的下车之后就直奔骆沉的方向而去。
“表哥!”
停下脚步的时候,她还有些喘,一张清凌凌又有些累的样子就这样立在骆沉的马车面前。
“不是都说好了,只送出城就行,怎么这都行了快有三四里地了,还想继续送?”骆沉故意板正着一张脸看着她说。
夏琳琅倒也没替自己辩解,自个儿心里也明白‘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的道理,只是微微平复了下浮躁的心绪,又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对骆沉说:
“那表哥就能允了?”语气里颇显抱怨。
骆沉低头看着她不知该怎样回答,眼尾的余光扫到她身后跟上来的人时,这才扯了扯唇角,笑着说:
“我允不允的不算数,得要有人点头才行。”
话落的当下,夏琳琅就感觉到身旁有道黑影压了过来,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身量,还有不属于这燥热的沉水香的味道。
心里自然知道是谁,她也没偏头去看,只因骆沉方才的两句玩笑话实在是道出了她的无奈,她暂时是回不去。
顾筠大抵也是听到了些什么,先是低头看了她两眼,这才抬头朝着骆沉说道:
“到昌平的一路都已经打点好
了,表哥尽可放心回,我和彤彤在京城等表哥的好消息。”
夏琳琅听着这话,眉头也渐渐舒展,顾筠这话说的有深意,春闱放榜在即,若是表哥榜上有名,那过不了多久他们或可再见。
是以,顾筠这话既是送别,也是对骆沉前程的一种祈愿,短短一句话,倒是引人遐想了不少。
心念微动,她身子依旧是没什么动作的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可余光却在悄悄看他。
也许是默契,也许又是心照不宣,等到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才恍觉二人竟都想到一处去了。
如今的她已不似当初那般轻易就面红耳赤,但还是不想被顾筠就这样看穿。
她匆忙的收回视线往别处去看,而这欲盖弥彰的一幕恰巧就落在了骆沉眼里,他自觉是没有看错夫妻俩方才的小动作,但依旧是假装没有看见的在回顾筠的话:
“还是子楚思虑周全,既如此就不必再相送,我就替家父和祖母将彤彤托付给你了。”
男人之间大概是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默契,无需过多的言语就能读懂对方深层的含义,顾筠没有多说,只是抬起手做了个揖,对方就已经明白。
“表哥尽可放心。”
骆沉又意有所指的逡巡了两人一圈,这才对夏琳琅扬了扬下颌:
“快回吧,我便先行一步了。”
“表哥!”
来了京城两年有余,好不容易才盼来个娘家人,结果拢共才见了不到几面,人就要回了,离别的话说了再多,也不如这一刻,人真的要走了来的实切,于是在骆沉转身之前,夏琳琅还是将人给唤住。
“嗯?还有什么要说的?”
知道骆沉这句话是在让他们回了,夏琳琅还是没忍住的说了一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