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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棠师妹,若是修士被阴邪的魔族法器所伤极有可能在修炼的时候受影响,最终走火入魔的也不在少数,虽然我相信清玄道君一定不会走火入魔,但被魔族法器伤了还是要谨慎为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乔瓒强忍对她的不满,劝说道:“师妹不如进去看看清玄道君伤得到底严不严重!”
若是严重他也好去请无行神君啊!
“你自己不会看?”沈晚棠却轻瞥他一眼,冷淡地丢下这句话,说完便转身打算离开。
在她看里,这就是多虑,世上谁都可能入魔,唯独她的师兄沈卿言不会,沈卿言是容不得自己和魔沾染上一点关系,哪怕一点气息也不行。
“你简直!”乔瓒气得不行,来回踱步指着她道:“我在这儿跟你说这么多浪费时间,还不如我擅自作主去请无行神君!”
话落,他大步离开这里,显然被沈晚棠气得不轻。
然而,在乔瓒走后,沈晚棠的步子一点点慢了下来。
她沉默了片刻,又转身往院子里走了过去。
站在门前,她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只玉瓶,里面装着她平日沐浴时用的灵泉水,一滴便可洗净浑身纤尘,自然也可以洗去一身魔气。
但对她来说这东西只能做到淡化她体内的魔气。
想来,师兄会比她更需要。
玉瓶被她轻轻放在门口,抬手,叩门两声。她道:“师兄,晚棠明日再来。”
几瞬后,房内传来一声低沉的“嗯”。
屋中烛火未燃,光线昏暗,笼罩了大片暗影,唯独窗台落进来了一道骄阳,窗台清明如白昼……
可现在正是白昼,为何他却好像沉入了黑夜,眼中看不到一点光。
染血的雪色道袍垂落在地,青年坐在床畔上身半裸,露出胸前后背各处狰狞的伤疤,还有好几处血洞和利器抓痕正在往外渗血。
可他的目光却是落在手腕的一道陈年旧疤上。
修士受伤大多可服用丹药而不留疤,但从前他反复受伤,总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这样的事一多他也索性放任不管,大多时候都是伤口止血结痂他便不再服药,于是这才在身上留下了一些旧伤痕。
他分别倒了一枚还命丹和疗愈丹服下,手中拿着白绢擦拭着自己的伤处,直到没有血再流下。
白绢落在地上,他抵着双膝撑起额头,乌发凌乱。
他的呼吸又沉又乱,半隐在指缝中的眼神中尽是不安的躁动和浓浓的厌恶,除此之外,偶尔又冷静下来流露出几分连他自己都未发觉的失意。
他只是想到……师妹果真是变了。
这不正是他所希望的么?
是了,这便是他所希望的。
希望师妹的心中眼里再无他的身影,唯有仙途正道,也唯有无情道。
他为师妹择的路,绝不会错。
他缓缓抬起黑沉沉的眸,看着那扇门,静默不语。
一门之隔,却如千山万里。
他阖上眼,在心中一遍遍反复告诫自己:
无情道一脉,大爱无情,不应溺于儿女私情,而是惠泽世间千*万百姓。
这便是他的道,亦是无虚宗一脉所承的无情道。
……
师兄受伤的这些日,沈晚棠只安安分分地待在万剑阵中,从不主动去寻他,两人更是说不上什么话。
反倒是见林诗韵见得比师兄还多。
今日大雪,银雪遍地。
雪花落在了青衣少女的乌发上,她收了剑从万剑阵中退了出来,这一次,全身而退。
林诗韵一进院就看见她,语气颇为熟稔道:“晚棠师妹,今日万剑阵的威力到了第几成?”
“八成。”沈晚棠应着。
林诗韵一边把乾坤袋里用油纸包着的糕点放在书桌上,一边开口笑道:“你也别太灰心,师兄的万剑阵无法助你突破,兴许日后还有什么别的机缘。”
“这是我特意让人从外门给你带的点心,你尝尝甜不甜?”
沈晚棠也不客气,径直拿了一块放嘴里,随后点评道:“多谢师姐,不过……这味道比海棠花糕差了许多,师姐下次不如给晚棠带海棠花糕吧!”
林诗韵讪讪一笑,倒是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么多要求。
“对了师姐,你如今是什么境界,晚棠有些忘了。”沈晚棠状似不经意随口一提。
提起这个林诗韵的身上便有了一种无形的傲气,她笑着说:“师姐已入化神境,晚棠师妹也要勤勉修炼才是。”
闻言,沈晚棠点点头,随后莞尔一笑,笑得无邪也无害,她说:“师姐你竟然也是化神境?好巧,晚棠前两日也刚入化神,唉,要不是突破了,师兄的万剑阵我还真应付不来。”
“什,什么……你不是才元婴中期吗?”林诗韵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堪起来。
沈晚棠又尝了一块糕点,说道:“对啊,师姐你也不是外人,晚棠便实话和你说吧,师兄这个万剑阵隐藏的威力巨大。师姐的天赋比我更好,你若是也能像我一样日日来练,说不定还能尽早突破炼虚境呢!”
“是吗……”林诗韵原本惊诧不已的心一点点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