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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宴中,若是真有看对眼的男女,会起身离席,去旁边水榭游玩。
沈畔烟坐的位置是最好的地方,也是酒觞几乎每次都会停下来的曲折蜿蜒处。
她十分不适应这样的游戏,特别是每次酒觞停下来的时候,面对众人好奇,热切,紧张的目光,沈畔烟就坐立难安,唇角勉强扯了一个笑容,素白的指尖捻起一旁的花瓣,轻轻放在了酒觞里,然后端起茶盏,遮掩住自己不自然的神色。
眼看着一杯又一杯的酒觞从她手中流走,南和郡主早已被叮嘱过,不免有些焦急,起身在她耳畔小声,“明月妹妹难道没有看中的公子吗?”
她以为是沈畔烟常年处在宫里,对这京中的世家子弟不了解,所以一一小声给她介绍。
“明月妹妹你看,那位是兵部尚书的小儿子,叫王凛之,他身量极好.....”
“还有那位,那位也不错,是吏部侍郎的儿子.....”
沈畔烟表面听着,实际上心思却是早已飘向远方。直到南和郡主指着一位身穿雪青长袍,面若冠玉的男子,好巧不巧,他的酒觞也正好停在沈畔烟面前。
南和郡主赶紧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忍住眼底的喜悦,“明月妹妹,酒觞来了,快对诗,这位是尚书令之子陆云起,是上一届的金科状元。”
南和郡主压低了声音,“我听说,他从小洁身自好,一直醉心读书,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不仅性格好,模样也好,今日这迎春宴,有大半贵女都是冲着他来的,你可千万不能错过.....”
沈畔烟被扯得没办法,只好抬眼看去,哪知,陆云起也仿佛发现有人正在看他,转身望来。
沈畔烟顿时怔在原地,瞳孔猛缩。
那人转头,见是明月公主看着自己,也楞了一下,随后拱手,眉眼笑意温和,无声:“见过明月公主。”
——他的感觉好熟悉.....太熟悉了,熟悉得让她差点以为,是临霄坐在了那里。
沈畔烟几乎控制不住内心的情绪,捏着花瓣的指尖颤抖。
“明月妹妹,你怎么了?”南和郡主与她挨得极近,很快便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你难不成认识他?”
沈畔烟忙收回眼神,唇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不,不认识。”
“他,他叫陆云起?”
“嗯,听说他从小身体不好,一直被陆家养在老家,直到三年前为了春闱才回京的,文采极好,是得陛下御笔亲封的状元。”南和郡主低声解释。
沈畔烟平复下自己慌乱的心绪,把花瓣放在了酒觞中,“南和姐姐,他既然是父皇亲封的金科状元,那心中定是有大抱负的,怎么可能自绝仕途当我的驸马呢。”
南和郡主低声,“明月妹妹,陆家不过是京城新起的勋贵,朝中上下也不过只有陆大人是二品尚书令,其他子弟皆是一些五品小官,别看陆云起这么受欢迎,但真正有底蕴的世家小姐,是看不上他们陆家的。”
“陆家底蕴太薄,万一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如今,又得陛下青睐,如烈火烹油,保不准哪天就一把火把自个燃尽了。”
“你若是肯点头,陆家就等于多了一道保命符,只要不作死,他陆家便可保三代荣华富贵,不过是牺牲一个子弟没实权罢了。世家本就求稳,这样的好事不知是多少人都求也求不来的好事,陆云起怎么可能会如此不识好歹,你别多想了。”
沈畔烟皱眉。
虽说京城世家成婚多是为了利益,可这样明晃晃摆出来任人挑选的感觉,还是令沈畔烟十分不适。
她唇角往下抿成一条线,“南和姐姐,我有些不舒服,先出去走走,失陪了,抱歉。”
说罢,她便起身离席。南和郡主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直叹气。
母亲交代的任务,她恐怕是无法完成了。
第52章
眼下才三月初,沈畔烟站在长公主府的水榭边,看着海棠盛开,浅粉色的花瓣随风飘扬,悠悠荡荡的落在了碧绿的湖水中,泛起一圈淡淡涟漪,美如画卷。
景是好景,但她却没什么心情欣赏。
沈畔烟没让青黛竹枝跟着,绕过假山,躲过结伴同行的贵女公子们,打算寻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坐坐,却因为走得太急,完全没注意到转角处也来了一个人。
一不小心,她便撞入来人怀里。
沈畔烟被撞得一个趔趄,接连退后,险些摔倒在地,一只手臂赶紧伸手搀扶住她。
沈畔烟站稳,这才抬头看去,“你.....”
来人正是方才坐在席中的陆云起,只见他面色愧疚,后退一步,拱手行礼,“微臣鲁莽,冲撞了公主,还望公主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