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四 何苦骗我 (第1/2页)
二百四十四何苦骗我
真真睁着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向上卷翘。粉嫩嫩的小脸蛋rourou鼓鼓,两只手挥舞着,攥住了母亲的发。小满为真真绑好好领间的系带,一把将她抱起:“真真乖,马上就要见到父亲了。”真真似是听得懂小满的话,听到父亲二字真就咯咯笑出了声。揉了揉小脑袋上细软的发,小满将绣工精致的小帽子戴了上去。走出殿阁。花树正临盛放时,风起过处,花瓣如落雨般漫天纷飞。小满加紧了脚步,向着临崖台的方向大步赶去。马上就能见到江誉清了。他们一家三口即将团聚。他会怀抱着孩儿温柔笑起吗?捏着她的小手,抚摸她的小脸,推动着摇篮轻声咛语。他会牵着孩儿的手教她学步吗?让小小的人儿坐在他的腿上,字字教她习语识字。白日庭中嬉戏,夜幕将临时围饮共食。她幻想了无数次的场景,思念了一天又一天的人,将幸福在脑海中刻画了一遍又一遍。她已经迫不及待了。“陛下!”一声唤喊让小满止步。只见一群宫人匆匆而至,跪倒一片。为首者气喘吁吁,抬起身慌乱言出:“帝侧大人……江帝侧他……”宫人指向远处,手不住颤抖:“他出宫了!”小满疑着眼不知所以:“江帝侧?”“是的陛下!深居宫中一头雪发,目不能视的那位帝侧大人!”心海倏然成冰。一时震颤,天崩地裂。……簪铃摇响。小满紧攥着身侧裙摆,大步奔跑在宫甬之中。心跳与喘息交织于耳。鬓发零落耳畔,迎风飘散。急促的呼吸深重而颤抖,冷风刮过喉咙像是要把脖颈划开。她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跑了多远。大开宫门两侧,身穿盔甲的宫卫纷纷屈膝行礼。而就在宫门前,一个孤寂的身影瘫颓着跪在那里——即便他被手持利刃的宫卫围护在中央,也逃不过漫天唾骂与向他砸去的秽物。雪白长发上沾满了肮脏,从来端直自持的脊梁曲折着。视线被水色模糊。她只想去到他身边。可那朦胧的白影像迎风便化的雪,好似她一眨眼,就要烟消云散了。“誉清!”
>眼泪不知何时淌满了她的脸。裙摆铺散,金钗落地,盘发铺散。她扑跪在地,紧紧拥着他。即便捏红了指尖,也抵死不放手。帝王在前。戾气冲头的百姓一个接一个压下了骂喊声。人潮一浪接一浪跪拜在地。“誉清、誉清、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清骨发寒,他没剩多少温度。恐惧袭满她心头,比伤痛更深:“誉清,我们回家好不好?我……”“小曼……”他唤她。声音轻如浮羽,像是最后吐露出的余力。圈在他腰间的手被他握住。不是相近,而是持着蛮力将其拉解开来。“陛下。”他唤她。那声陛下犹如电闪雷鸣。击碎了她围塑在他身周的虚幻泡影。他知道了。他全都知道了。她想解释。解释一切来龙去脉。解释她的一腔苦衷。不。她要告诉他。万般欺瞒下她赤裸裸的真心。她骗了他无数次,唯独爱他是真。比什么都真。挥袖间,他让她扑了个空。他艰难站起身,摇摇欲坠。仿若抽去了神魂的躯壳薄如蝉翼,离破碎不过是一步之遥。他终于转向了她。让她得以见到那张惦念了久久的脸。枯瘦的面庞不见血色,却被污秽扰乱了极净的白。残羹剩饭覆在他身上,生生碾碎了他自持一世的皎洁。灰白瞳眸里什么都不剩,或悲或怒或怨或伤。什么都不剩。什么也没有。“何苦骗我。”浅淡凄声压垮了她所有的期愿。她还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只见。他从袖中抽出了一把短匕——长袖翩然浮空。手起刀落。刀刃深深划过雪白脖颈。刹那间。猩红晃眼。雪色坍塌在满地狼藉之中。溅在地上的红,像一朵朵盛开的梅。用尽最后的生息。无限绽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