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往自己身后拉。 元阿笙挨个拍了拍他。“进屋去。” “可是……” “你们只管进去,他不知道。” 元走春从来都是只关心自己,至于元府的人去哪儿。他即便是看见了也只会当做没看见。所以肯定不是为了几个孩子的事儿来的。 “爹。” 元走春一颤,惊疑不定地看向元阿笙。 “是你啊。” 他松了一口气,继续拿着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也不怕冷。 元阿笙凑近去看了看。“翻车?” “你看得懂?” 元阿笙蔑视他一眼,扬起下巴:“为何看不懂?” 一见他这张脸,不自觉地将对以前那个爹的嫌弃表现了出来。 不过元走春只当他是得意而已。 不是高中历史课文里面的吗,他熟得很。 “翻车、筒车、高转……” 寂静无声,元阿笙忽然注意到侧边元走春火辣辣的眼神。 他心肝一颤。后知后觉,自己暴露了。 “我还有事儿,先走一步。” “走什么走!站住!”元走春粲然笑着。“阿笙啊,来。” 元阿笙顿步,一脸严肃。“爹,顾恪决让我快点回顾府,我进去收拾收拾东西就回去了啊。” “元阿笙!” “诶!吼什么吼,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来来来。”元走春一脸慈爱地拉带着元阿笙的袖子拉到石桌边。“说说,你说的筒车是什么?” “我说了吗?” 元走春点了点纸。“那你画出来。” 元走春做事儿相信直觉,这也是他这么多年为官以来一直鲜少出错的原因。这一次照样不例外。 元阿笙:“我以前是个傻子,你不知道吗?” “我刚刚胡言乱语的你也相信。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快点,画!我老不老糊涂不知道,我只知道开春之前不弄出个东西来,我又要调去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当官儿了。” “外放?”元阿笙笑得露出白牙,“那多好啊。” 元走春看他一眼,随后幽幽一叹:“是好,到时候家中的孩子也指定是养不活了。” 元阿笙白眼一翻。 “蠢!” 元走春气恼:“你聪明一个给我看看。” “看看就看看。”元阿笙捏着毛笔歪歪捏捏地画了个筒车出来。 元走春拿起纸吹了吹:“这就好了?” “不然呢?”元阿笙将笔往他手里一塞,“自己琢磨去吧,都画出来了,你别还是弄不明白。” 元走春:“等等。” “还有什么事儿?” “这东西你那里知道的?又是谁做的。” 只一眼,元走春便看懂了元阿笙的图纸。 翻车是将水从下往上运。而自己儿子所画的筒车,水是从上落下。且直接用水力,不需要人力畜力。 这么简单,他怎么之前没有想到呢?! “劳动人民创造的。”元阿笙咧嘴,像是看出来他的想法。不免习惯性地讽刺两句。“你那脑子能想到,□□都能吃上天鹅肉了。” 元走春一双纯净的眼睛望着他,里面带着点疑惑:“精神了,怎么还脾气这么差了呢?” 元阿笙抿唇。 元走春:“是不是得狂症了?” 元阿笙以为他能说出什么好话,结果是他多虑了。 两辈子做爹,两辈子不像个爹。 “咳咳!”一道温婉的女声传来。 紧接着是主母常嘉款款进来。“夫君,你怎么跑着来了。我院子里做了百合羹,夫君去尝尝。” 元走春立马收拾了东西就要跑。 常嘉眉目一横:“站住!” 元走春怂了。“夫人,夫人我还有事儿,我就先……” 常嘉一把拧着元走春的耳朵,凑在他耳边柔声道:“这个月你还差我五天呢。” 元阿笙笑眯眯。“父亲母亲慢走啊!” 两人一走,几个小孩尽数从屋里出来。 “阿笙,你刚刚说要回去是真的吗?” “假的,阿笙之前不是说了两天后走。” 第二天。 豆儿拎着饭盒匆匆忙忙进来。“少爷少爷!姑爷来接你了。” 元阿笙望了望天空。“这才早上啊。” 大头:“这才第二天啊。” 常佐常佑:“阿笙说话不算话。” 豆儿见还愣着的人忙喜气洋洋地催促:“少爷,主母让你快快收拾东西,别让姑爷等久了。” “我也没让他来接不是。”元阿笙不自然地捏住自己的手指。 这下好了,又得面对了。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啊。 “夫人。” “谁是你夫人!”元阿笙在院子里团团转,听到这一声想都不想地直接呛声回去。 顾恪决轻笑。“还在生气。” 屋里,几个小脑袋一个叠着一个,偷看院子里的两人。 “那就是阿笙的相公?” “对,是不是很好看。” 大头一本正经地打量。“是好看,就是不知道人好不好。” “首辅大人居然这么年轻。” “他不是五十二岁的吗?” “亏得当时阿笙嫁出去的时候我们还担心地哭了。” “他对阿笙好好诶!” 第50章 马车上。 元阿笙缩在一角, 像一只冬眠的大白熊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在闭目养神的顾恪决身上。 缩了好半响,元阿笙悄悄地舒展了下身体。 “顾云霁……” 闭着眼睛的人没动。 元阿笙抿了抿唇,蹲了下去。他像一只企鹅, 一点一点走到顾恪决的对面。 他仰头, 顾恪决眼底下的青黑一片。 又熬夜了。 那么忙, 还来接他干嘛。他又不是找不见回去的路。 想到走的时候元府的大半人来送,元阿笙莫名觉得自己真就像嫁出去的女儿似的。他蹭了蹭自己的脸,心里只觉得奇怪得很。 马车摇摇晃晃, 元阿笙下巴搁在自己手臂, 一动不动地仔细打量着睡着的人。 顾恪决是男人,他也是男人。 顾府这么大的家业, 以后怕是要有孩子来继承。他又生不出,那顾恪决岂不是还要娶妻的。 想到这, 元阿笙忽然给自己泼了一盆冷水。 长睫垂下,遮住眼底的黯色。 以后的事儿,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挪了挪, 又将自己重新挪回到刚刚的位置上。从始至终,顾恪决没有一点反应。 * 顾府大门口。 马车一停,元阿笙立马跳下马车便往自己的院子走。 一天没回来, 也不知道院子里的鸡鸭怎么样。 下这么大的雪,走的时候他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