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难道要向你一样做一个毫无感情的人吗?”我的心里憋着一口气,而斯内普的话恰好成了导火索,我的语气愈发刻薄起来,我甚至敢当着他的面数落起自己对他的不满来。 “我真的讨厌你的故作冷静!你用大脑封闭术封闭了自己的内心,不会哭不会笑,这样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呢?你就没有想过……” “够了!”斯内普呵斥道,“你现在哭有意义吗?哭的话你亲爱的邓布利多教授就能回来吗?在你改变了我们原本的计划的时候你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 “你以为他会感激你让他活下来吗?这只会让他更痛苦!他是个格兰芬多!他根本不会畏惧死亡!看看你做了什么你延长了他那点可怜的生命,让他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天天活在自责的煎熬中。” 他的话宛如一把锋利的匕首,每一句都仿佛在我的心上狠狠扎了一刀。 我的身体不由得颤栗起来。 他的话让我几乎无法呼吸,我几次嚅动着嘴唇却无法说出一个完整的单词。 停下!快停下! 我在心里大喊。 可是斯内普显然没打算放过我,他冷哼一声接着说道。 “你以为你是谁?卡尔。你仗着自己少的可怜的信息和愚钝的大脑不断的给我们惹麻烦。你看看,你来到这里都做了些什么又有几件事是有意义的呢?” 懊悔和负罪感已经近乎把我淹没,我完全无法说出任何反驳的话。 我只是不住的发抖,甚至已经需要扶着椅子才能支撑自己不会突然跌倒。 斯内普这才意识到他的话对我的伤害有多深,他停顿片刻放缓了语气。 “别想太多,他能活到圣诞节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 我大口的喘着气,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滴落在德拉科送我的项链上,也打湿了身上的晚礼服。 就算面前没有镜子我也敢打赌我此刻的表情一定难看极了。 “好了,要哭出去哭。别在校长室里丢人现眼。”斯内普皱了皱鼻子。 或许刚才那句话是他对我最大的忍耐的体现了。 我自知没趣,抽噎着转身往外走去,却听见背后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我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悄悄扭头看去。 斯内普站在邓布利多的画像前。他用一种无比阴森的眼神望着沉睡的老人。 “你倒是真会享受,一死了之还有无数人来缅怀你。”他嗤笑一声,眼里的恨意让我感到无比陌生。 “可你却让他去送死,要他被那人亲手杀死,你早就知道这一切,却依旧选择牺牲他的性命……” 他低声呢喃着我听不懂的话,却依旧可以感受到他强烈的憎恨。 我突然不明白斯内普和邓布利多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之间又发生过什么让斯内普无法原谅的事。 我离开了校长室朝楼下走去。在经过七楼走廊的时候依稀还能听见斯拉格霍恩教授办公室内传来的音乐声。 当我重新回到医疗翼所在的楼层,德拉科出现在走廊另一端。 他看到我匆匆朝我走来,身后还跟着克利切。 “怎么这么久,你跑哪里去了?克利切说你去了趟盥洗室就没了人影。” “我没事。”我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嗓子似乎已经哭哑了。 “你怎么了?”他注意到我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由得皱起眉。 “他死了。”我尽量不想提起邓布利多的名字——这不仅会令我难过,我更会为自己擅作主张做出的决定而懊悔。 “谁?”显然德拉科并没能立刻明白我的意思。 这不怪他,任谁没头没脑来一句“他死了”,落在旁人眼里都是极为古怪的感觉。 我叹了口气,把心里的酸楚往下压了压才开口,“是……”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和德拉科几乎同时回过头去,斯拉格霍恩教授挺着他的啤酒肚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受伤的姑娘怎么样了?”他指了指医疗翼,然后在看向我的那一刻愣住了。 “亲爱的,不至于吧……不过一点小意外而已。” 他结结巴巴的说道。 斯拉格霍恩教授向来是个能言善辩的语言天才,我很少看到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一时词穷,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用我那哭的红肿的眼睛望着他不好意思的笑笑。 “不用这样,错不在你身上。我们都不想发生这样的意外,不是吗?”斯拉格霍恩的声音异常温柔,“别哭了,我不会怪你的。” “教授,你真是个好人。”我鼻子一酸,看着他那副胖乎乎却能给人安全感的身材,下意识主动抱住了他。 就安慰人的态度上比,斯拉格霍恩要比斯内普那家伙要强一百倍。 斯拉格霍恩教授似乎没有预料到我会这么做,他的身子僵了一下才慢慢放松下来。 “没关系,柏妮丝。”他说着隔着德拉科的外套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 说真的,他身上的味道算不上好闻。菠萝蜜饯的甜味和黄油啤酒的味道混到一块,还夹杂着几种香水,却仍能让我感到片刻的安心。 “好了,孩子。再这么抱下去你男朋友该吃醋了。”他轻轻推开我,笑着说道,顺便帮我把身上的外套调整了一下。 “我去看看受伤的学生怎么样了。”他说着朝医疗翼走去。在经过德拉科身边的时候他停下脚步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道,“柏妮丝就交给你了。哄不好她我是不会放过你的魔药课论文的。” “当然,教授。”他笑着点点头然后牵过我的手。 他的手很暖,一点都不像我的手,冷冰冰的。 德拉科一直轻轻摩挲着我的手,直到斯拉格霍恩的身影消失在医疗翼的门后他才开口。 “是邓布利多吗?”他问。 我点了点头。 他垂下眼睑沉默了一会,不知道在想什么。 “需要一个拥抱吗?”他又问。 我再度猛的点头,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可能是我冲撞的幅度有点太大,德拉科趔趄了一下才勉强站稳。 不过我并不在意这一丁点的尴尬,我此刻的心情无比沉痛。 不仅仅是因为邓布利多的去世,更是因为斯内普的那番话。 ——它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内心。 “我做错了吗……”我拽着他的衣襟低声抽泣着。 “亲爱的,你没错。”他轻轻抚摸着我的后背,“你已经尽可能的延长了他的寿命。” “可是他快乐吗?”我在他怀里抽出一只手摸了一把眼泪,却仍有源源不断的泪水顺着我的脸颊流下。 “应该吧。无忧无虑的享受人生最后一段时光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他是个格兰芬多啊……” 我小声呢喃道。 斯内普说的对,直面死亡要比残喘苟活更符合邓布利多的性格。而逐渐丧失记忆直到死亡要远远更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