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去魔法部里抢夺装有预言的水晶球呢? 预言是什么 预言是未来。 而我来自未来。 有那么一刻我确实犹豫了——我从不否认自己的懦弱。 一旦我的身份曝光,必将引起轩然大波。 神秘人、食死徒甚至是魔法部少数的官员…… 到了那个时候,我可就身不由己了,甚至连性命都未必掌控在自己手里。 这是一个风险极高的赌注。 我不确定冒险是否有意义。可除了曝光自己未来人的身份,又有什么好办法呢? 这天晚上我想了很久很久。直到墨水般的天空渐变成了化不开的黑色。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我终于下定决心做些什么来改变目前处于被动的局面。 我抽出一只羽毛拿出一张信纸摊在桌子上。不到一刻钟一封信就写好了。 上面只有寥寥几句话,不过是写明了明天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而已。 我把信纸简单的对折一下然后装进了信封。最后写上丽塔·斯基特的名字。 这封信可能是我写的最随意的一封了,毕竟我有十足的把握她会按时赴约。原因无他,我只不过在信中稍稍提醒她是非法阿尼玛格斯的秘密。 鉴于现在已经临近宵夜猫头鹰都休息了,我只能再次叫来克利切。 看着他强忍睡意努力瞪着大眼睛却依旧保持着毕恭毕敬的模样,我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明明他已经休息了。 可谁知道明天早上我会不会退缩改变主意呢? “把它交给丽塔·斯基特。”我把信递了过去,“我想你应该可以找到她。” “当然——克利切一定会找到她——”他骄傲的挺起胸,显然在为自己作为小精灵的特殊技能感到自豪。 他接过信“砰”的一声就消失了。我望着他刚刚站过的地方完全可以想象丽塔收到这封看上去一点都不真诚的“威胁信”时的表情——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她明天肯定会来的。 我想着。 那场面一定有趣极了。 夜深了,学生们睡了,城堡睡了,黑湖也睡了。只有我还醒着。 往常这个时候我早已进入了梦乡。可此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焦虑和不安。 我的神经绷的紧紧的,整个人都沉浸在紧张和莫名的兴奋中。 我本以为送出去这封信后就能安安心心睡个好觉。结果不仅杯水车薪,更让我感觉夜晚的时光愈发难熬。 查尔娅,你可赶紧睡吧。 我对自己说。 要知道过了明天一切都会改变。搞不好今晚就是你睡的最后一个安稳觉了。 所以, “啊……”我烦躁的喊了一声,翻了个身企图入睡却又失败了。 我彻彻底底失眠了。 在晨曦来临前的无尽等待中,我靠在床边开始思考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比如神秘人会不会立刻派人抓捕我,又比如遇到食死徒我该使用什么咒语,还有要不要临走前给德拉科留一封信——就像无数麻瓜影视作品里那些身患绝症的女主角一样:告诉他我永远爱他,原谅他做过的错事并真挚的祝愿他会遇到一个更好的女孩。 噢,我的梅林!最后一件还是算了吧。我到底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深夜确实会唤醒人的矫情、多疑、顾虑。我为自己愚蠢的想法感到羞愧,于是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在床上滚来滚去。 就在我翻滚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斯内普的话。 或许从某种角度看,他说的并没有错,只不过是语气刻薄了些。 邓布利多确实很懂的掌控人心。他知道我的弱点是德拉科,自然也会利用这一点。他唯独告诉我一人老魔杖现任主人是德拉科,这样我肯定会在这件事上花心思。即便他不在了,老魔杖的所有权也能顺利交到哈利手上。 似乎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天衣无缝。 我停止了翻滚,将自己从被窝里挣脱出来望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发呆。 亲爱的邓布利多教授,你是否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呢? 明明他利用了我,可是我打心底却没办法对他产生一丝一毫的厌恶情绪。 这很奇怪。 更奇怪的我竟然会心甘情愿的冒着生命危险去做这种事情。 我一定是疯了。 就在漫长而煎熬的自我怀疑中我迎来了第二天的第一缕阳光。 幸好我一直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即便一夜未睡我仍没感到强烈的困意。 上午有两节高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课。 当我站在讲台上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这是我最后一天的教师生涯了。看着底下的学生不免生出几分伤感和不舍。 这节课上,只要学生能回答出我的问题,我就尽可能多的给他们加分。以至于课上到后半的时候被莫名其妙加了二百分的格兰芬多学生都用震惊的眼神看着我。 在下课前五分钟我停止了授课。 “我很荣幸能成为各位的老师。”我环顾一圈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学生。这里面有非常多熟悉的面庞:纳威、金妮还有很多D.A.的成员,唯独缺少了卢娜。 想到她我悄悄叹了口气然后接着说道,“和大家相处的日子真的非常非常开心。希望在座的各位在今后的日子里都能坚持自己的信念。那么……”我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 就在这个时候下课铃声响起。 “这节课就到这里吧。”我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再见了。” 学生们收拾好书包三三两两走出了教室。有几个心思细腻的拉文克劳学生故意磨蹭到最后。 看样子她们有话要说。 难道是看出了我的异样前来安慰我的吗? 其中一个女生怯生生的走到我的身边。 “卡尔教授,你是不是……” 我心里升起一股暖意,正打算故作坚强的告诉她们一切安好的时候,只听见她接着问道。 “忘记留作业了?” 这个问题可真是出乎意料。 果然是最爱钻研学术的拉文克劳。 我无奈的摇摇头,温和的解答了她的疑惑。 “写在羊皮纸上的东西不如握在手里的魔杖有意义。亲爱的,你不必太看重理论。你该多和同伴实战几次。这才是黑魔法防御术的真谛。” 我当然不会留作业。 毕竟就算我不在了,我也不希望学生们谈起我用“留下几英尺的作业就不负责任消失了的坏老师”来评价我。 女孩失望的点点头,招呼她的同伴离开了。 当最后一个学生消失在门口后,我收回视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正紧紧扣着讲台的边缘。 我松开了掌心满是汗的手,感到前所未有的压抑——这让我几乎喘不上来气。 我实在是高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 我原以为自己能风轻云淡的站在讲台上做最后一天的老师,此刻却恨不能立马消失。 我真的要撑不住了。 要不现在就走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