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读取了我的想法,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丝光亮。 我赶紧朝它走去。可那微弱的光好似虚无缥缈的东西,无论我走了多久都无法触及。 我加快了速度,拼劲全力去奔跑。 黑色在我身后褪去,眼前越来越亮。 终于我跑到了尽头。 那儿有一扇纯白的门。我毫不犹豫推开它走了进去。 画面戛然而止。 我猛地睁开眼睛,入目是白色的天花板。 仔细看,上面还装饰着浅金色的花纹。 疼。 这是我现在唯一的感受。 我盯着天花板发愣了一会才渐渐想起来昏迷前发生的事。 感谢梅林!我还活着! 可这又是哪? 我稍稍抬起头朝房间内张望,却发现除了墙壁上繁琐而华美的金色花纹,整间屋子空荡荡的。 我扭过头朝窗外望去,太阳挂在空中散发着温暖的鹅黄色的光。它的轮廓是如此柔和温润,给人一种废弛的松懈之感。 真美啊。 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就这么一动不动躺着也挺好的。 我放弃了找寻自己身处何地的线索,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出神地望着太阳直到外面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应该是个女人。 果然,房间的门被人推开,纳西莎走了进来。 她还穿着那件灰黑色的袍子,金色的长发披在瘦削的肩上,苍白的脸和德拉科的如出一辙。 “醒了?”她淡淡地说,将门关好朝我走过来。 她的表情也是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是的,夫人。”我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极为沙哑,难听的像麻瓜收音机调频时发出的杂音。 “醒了就好。我去找西弗勒斯。”她说着离开了房间,没有任何短暂的停留。 纳西莎的脚步声远去,我再度把目光投向窗外,轻轻叹了口气。 看来我还在马尔福庄园。 没过一会,斯内普推门走了进来。他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块脸,却让我感到格外的亲切。 他关好门又迅速地甩了几个防窃听咒。 “教授,”我慢慢坐起身子,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正打算说点什么,斯内普却直接开口讽刺道。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为邓布利多卖命吗?” “我可真是小看你了,卡尔。你在学校里呆了近四年,你的脑袋呢?你就不知道在做决定之前找人商量一下?” “如今躺在这满意了?还在为自爆身份的愚蠢行为自我感动吗?嗯?” “其实我……” “好了,闭上嘴吧。你的声音真够难听的。” 看着他露出嫌弃的表情,我瘪了瘪嘴不再说话。 等斯内普检查完我的身体情况后,他将魔杖收了起来。 “还有十分钟。”他说。 “什么意思?”他的话给我迎头一棒,我颤抖着问,“我……我只剩这么一点的寿命了吗?” 斯内普冷哼一声,“如果真的是这样,黑魔王肯定会让你吐露完所有的事情。” “他现在在哪?”我模模糊糊记得卡罗说过神秘人要离开几天。不过也可能是我产生的幻觉或是我听错了。 “在去德国的路上吧。”他不置可否地挑起眉。 “他去德国做什么?” “老魔杖。”斯内普说,“我告诉他老魔杖的主人是格林德沃,他就急着出发了。” “可他已经不是了……” “那又能怎样?就算我不说,黑魔王早晚也会察觉。我得知波特被捕的消息就立刻赶了过来,想用老魔杖的事来争取时间。结果呢,”他停顿了一下,瞥了我一眼,“还有一个没跑出去。” “是我自信过头了。”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以为喝了福灵剂会非常幸运。” “福灵剂不是万能的。它只能维持十二小时。”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而且你那是自负,不是自信。” 正说着,对面墙壁上突然出现了一扇门的轮廓。 下一秒,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抹熟悉的金色朝我飞奔而来,却在床边停下脚步。他打量了我片刻最后小心翼翼地把手覆在我的手上。 “你还好吗?” “我没事,德拉科。”我朝他露出一个微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柔和些。 “别骗我了。我都知道了。”他的眼睛红红的,激动地握紧了我的手,“都是我的错。” “你有什么错?”我调侃道,试图缓解这种悲伤的气氛,“是因为你家庄园太大了吗?” 德拉科抽动了一下嘴角。他似乎想笑却又拼命压制着,嘴角形成一个怪异的弧度。 “柏妮丝的伤重吗?”他看向斯内普。 “钻心咒你觉得呢?”后者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抬看了一眼墙上的钟。 德拉科再次看向我,目光里充满了担忧。 “你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我真的没事,不疼,一点都不疼。”我笑着摇摇头,心却猛然往下坠,笑容一下凝固在脸上。 在我愣神的片刻,视线突然模糊起来,似乎有什么顺着我的脸颊滑了下去。 “你怎么哭了?”德拉科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赶紧掏出手帕帮我擦拭眼泪。 我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别哭啊,柏妮丝。你要是疼,就、就掐我好不好?”他结结巴巴的说道,将左臂伸到我面前。 但我看到那上面有我昨天故意留下的伤口,心里却更加难过。 我再也忍不住,一把夺过他的手帕嚎啕大哭起来,尽情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德拉科彻底傻眼了。 “教授,她这是怎么了?” “到时间了而已。”斯内普抿着嘴唇双手交叉在胸前皱起眉。 “福灵剂的作用消失了。这是钻心咒的后遗症。” “那要怎么办?”德拉科变得手足无措,“这么哭下去不是办法,她的身子还很虚弱”。 “我已经给她喝了最大剂量的止痛药水,”斯内普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别过头去,“你知道的,那里面很多都是缓和剂的成分。如果用量过多,服药者就会陷入一种昏沉的状态,甚至是不可逆转的昏睡之中。” “而且我怀疑她的问题并不完全出在钻心咒身上。”他说着朝我走了过来。 不得不说,斯内普那副表情成功地让我把眼泪憋回去了不少。即便我还处于一种莫名其妙的极度悲伤中,还是尽可能放低声音小声抽泣着。 “你为什么哭?”他低沉的声音传来。 我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教授。”我一说话眼泪又开始不争气地簌簌往下掉。“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德拉科慌忙走到我的身边轻轻抚摸着我的后背。 “你的情绪很不稳定。”斯内普观察了一会再度开口道。 “你现在是感觉?” “痛苦,绝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如此的……我,抱歉,我有点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