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他摇摇头,难掩脸上的倦意。但言语间依旧平和。 “我和唐克斯从始至终都保持着高度警惕,而且一直都很清醒,对吧?”他望向他的妻子。 唐克斯点了下头,随即看向我。 “我在操场战斗的时候看到了斯内普。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消失了。这勉强算是件怪事吧。”她耸耸肩。 “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我迫切地请求她展开讲讲。 唐克斯略微回忆了一下接着说道,“当时的情况很危险。卢平在同时和三个狼人决斗。我跑去增援的时候其中一个狼人抛出了索命咒。但我离他们尚有一段距离。”她停顿片刻,紧张地咽了口水。 “这时斯内普突然凭空出现。他挡下了射向莱姆斯的死咒,又击晕了两个狼人后迅速消失了。所以严格意义上讲,”她看向卢平,“救了你的人是斯内普。” “你这么一说我似乎想起来了。当时身边确实闪过一个穿黑袍的身影。只不过我专注于战斗没有注意到。”卢平说着握紧了妻子的手。 显然,这段不太美妙的回忆让这对夫妇至今仍心有余悸。 “操场战斗是什么时候?” “停战一小时之前的事了。”唐克斯说,“斯内普消失不久后食死徒和狼人就暂时退出了学校。” “那他脖子上有没有伤?” “这我倒没有注意,”她轻轻摇了摇头,“他的出现太过突兀,我……抱歉,我的注意力都在莱姆斯身上。” “我们本该好好当面感谢他的,只可惜……”卢平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沉重起来。“听说西弗勒斯已经不在了。我们对此表示深深的哀悼。” 一时间我们三人皆是沉默。 谈论这个实在是过于伤感,也冲淡了胜利的喜悦。我赶紧转移了话题。 “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我可爱的教子?” “现在就可以——”卢平立刻将手伸进了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了过来。 “可爱吧?”提到泰迪.卢平,他这才露出了一丝浅浅的、发自肺腑的笑意。 “确实很可爱。”我低下头仔细端详了教子的相貌(他躺在婴儿床里,冲着镜头兴奋地挥舞着肉乎乎的手臂,头发不停地变换着颜色)然后将照片递回去,“我想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抱抱他了。” “照片你留着吧。”唐克斯说,并且真挚地邀请我去家里做客。 “好,我一定会来的。”我客气地笑笑,起身离开将时间留给他们,不再打扰。 我走到长桌中间的时候,科林突然窜了出来。 “嘿!卡尔教授,笑一个!” 我来不及亮出我的招牌微笑他便举起相机对着我一阵猛拍。闪光灯闪个不停,几乎要晃瞎我的眼睛。 “好、了、吗?”我感觉自己的脸快要笑僵了。 “好了好了。”科林放下挂在脖子上的相机,甩着刚打印出的照片。我下意识凑过去看了看。 “卡尔教授这么漂亮,怎么拍都好看。” 虽然我知道自己此刻一副灰头土脸的狼狈模样,但不得不说,这句话还是在一定程度上取悦了我。 “对了,科林。卢平夫妇的照片可以让我再看一眼吗?” “当然可以。”他爽快地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照片翻找起来。 慢慢地,他的眉毛拧成了一团。 “奇怪……”他小声嘟囔道,“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最终科林彻底放弃了找寻,放下照片哭丧着脸。“我可能是把那张弄丢了。卢平教授那么好,我怎么能……” 我从他手里拿过照片一张张仔细翻看着。很快发现了一张奇怪的存在。那张照片上既没有牺牲的勇士,也没有对着镜头露出笑容的幸存者。有的只是 两副空荡荡的担架。 我将照片展示给科林看,他却矢口否认。 “我完全不记得自己拍过这张啊。”他拼命摇着头,一脸疑惑。 不过没关系。我想我已经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斯内普的突然出现改变了卢平夫妇原有的结局。而记录下他们死亡的照片自然也随之产生了变化。 眼看科林还在为弄丢照片而沮丧,我伸出手指示意他朝卢平夫妇的方向看。 科林抬眼望去,瞬间瞪大了眼睛。他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尖叫转身就跑。 注视着他略显仓惶的背影,我忍俊不禁。 不过我的笑容很快就凝固在了嘴角。因为在我将教子泰迪的照片放进口袋里的时候摸到了一个触感冰凉的小瓶子。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我心头蔓延。并迅速席卷全身。 我几次想把瓶子拿出来,却指尖打滑。最后也只是偷偷掂了掂分量。 瓶子沉甸甸的。 我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就在这时有人从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身,斯拉格霍恩依旧穿着那件骚包显眼的绿色睡袍站在我面前。 “真的是你!” 他笑着张开双臂拥抱了我。 “我真是太想你了,柏妮丝!”他松开了我,拉着我的手上下打量着我。 “你哪里受伤了?严重吗?这几个月过的还好吗?怎么样?没有被食死徒发现吧?” “还好还好,都是些小伤。”我笑着应和道。 我不太想讲述我这几个月的逃亡生活。一方面,它于我而言确实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二来我很担心眼前这个情感异常丰富的小老头会为我悲惨的经历掬一把同情泪,哭的稀里哗啦。 斯拉格霍恩见我并无大碍便打开了话匣子。 “你那天晚上突然离开,后来我才知道你的那些事。” “你可真是吓死我了。”他说。 “我知道年纪轻轻能当助教的人不简单。哪知你还有这么个身份!柏妮丝,不是我说,你这步棋走的实在太险,不过好在你没事……你也不跟我说清楚就走,是不是觉得老头子我老了,嫌弃我不中用了?” 斯拉格霍恩喋喋不休地说着埋怨着,又哭又笑,脸上的褶皱堆积在一起,显得有些滑稽。但看得出,他是真心实意的在关心我。 “你走后我天天为你提心吊胆的,还得帮你带课。还有那些学生狗屁不通的论文……”他说着抬手抹了一把眼角。 “别哭啊,教授。”我赶忙伸手给他拍背。不料后者冲我伸出两根手指。 “你可欠我两罐菠萝蜜饯呢。” “是是是,应该的应该的。”我忙不迭地点头,“谢谢您的福灵剂。帮了我不少忙。” “那就两箱。”斯拉格霍恩露出狡黠的笑容,本就不大的眼睛被脸上的肉挤的几乎没了踪影。 教授,其实您该减肥了。 我在心里说。 但话到嘴边则变成了: “好好好,到时候我一定提着两箱蜜饯登门拜访。” 斯拉格霍恩又和我聊了几句就心满意足地去找其他学生了。 这一次再也没什么人突然出现拦下我,我很快顺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