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入鞘 上(剧情,默强) (第1/4页)
轻笑一声:“你能拉的到人是你自己的本事,不用告诉我。我这人一向信奉做事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还有后果。”高启强很清楚她在说什么:“不管这事成不成,都不会和你扯上关系的。”“你明白就好。”“我们会尽量做的干净,不过想要隐蔽的话,最好要有管禁闭室的狱警放我们一马。”陈书婷想了想说:“等着吧,这事要是有消息了,自然有人通知你。”高启强犹豫了一下,他又问陈书婷:“你为什么要帮我?”“既然你说徐江注定要死,是不是我动手对你和泰叔根本就没所谓,那你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给我铺路?”陈书婷没有立刻回答,她似乎是在斟酌,又好像是在等待,要不是电话那头的钢琴声一直在响,高启强都要以为通话已经断了。“我不止是在帮你,我也是在帮我自己。”陈书婷的口气有些欣赏的意味:“高启强,你要搞清楚一点,泰叔无妻无子家大业大,但他手底下不养闲人。白江波死了,徐江也快了,那你说泰叔手里生意怎么办?”“你就不想帮你儿子挣一挣?”高启强脑子有些乱,他只能想到放假时偶尔陪着小兰看的那些香港电视剧,巨富后宅争名夺利,几个孩子斗得你死我活想出头,高启强怎么也想不通竟然还有人要把钱往外推。“哈哈哈。”陈书婷在电话那头笑出声来:“我也不瞒你说,我儿子现在是泰叔心里第一位的继承人,好好教养个几年,未必不能给他撑门户。但是这里面的浑水太多、太深也太脏,我可舍不得我儿子去碰。也怕有一天,一个不小心我们母子俩被连人带车的撞到桥下,淹死在里面。”高启强咽了口口水,他听陈书婷不疾不徐地接着说:“我心不大,很多事我不愿意做,更不愿意我儿子沾上。”“我们孤儿寡母的,只能找一个有能力做,也愿意做的人,替我做。”“你要是不做,我自然能找到别人帮我做。”话说到这,高启强也再无他想,这时突然听到一个女声模糊地传来:“太太,高老师来了。”“哎,高老师来了啊,又要麻烦你了,晓晨,来,叫人。”钢琴声停了。“高老师。”“陈姐,晓晨。”“陈书婷!”就是这几个字让高启强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浑身都紧绷起来,光秃秃的指甲几乎要抠到rou里去。“不好意思,我打个电话,晓晨,先带老师去你房间吧,要听话啊。”陈书婷的语气轻松,像是在给别的家长介绍经验:“这老师挺好的,我挺喜欢,高材生就是不一样,晓晨的奥数都进步不少。”“你放了我弟弟!陈书婷!”高启强气急败坏地吼道:“我不可能投靠徐江,你别把我家人牵扯进来!”“谁知道呢?”陈书婷听着高启强急促的喘气声,慢悠悠地说:“人想活着,总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放心,我也是做事求稳罢了,只想上个保险。”陈书婷又换了个安慰的口吻:“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两头卖消息的人。”“只要你和你手下的人都管好嘴,我答应你的事,一件都不会少。”********************************************************************老默推着半人高的垃圾桶还没进菜市场,就看到大门口晃悠的几个人,他低着头不引人注目地快速扫视了一圈,装作推车被磕了一下,蹲下身扶正空了的垃圾桶时,从地上捡了半块砖头。走到门口才发现那几个抄着手的男人见了他也不过来,就这么不远不近的分散在菜场周围,', '')('06 入鞘 上(剧情,默强) (第3/4页)
老默想了想,把手里的砖头扔在了路边。老默个子很高,在空的差不多的菜场里,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鱼摊上的人,或者说是那个摊位曾经的主人。高启强背对着鱼缸,一身合身的定制黑色西装精致优雅,油亮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挽到小臂的袖口又让整个人随性了许多。老默把推车停在墙角,和站在不远处的唐小龙默不作声地点了个头,算是打过了招呼,他的目光又落回到高启强身上。厚实的手里拿着一把不大的剖鱼刀,中指、无名指和小指握着刀柄固定,拇指与食指捏着刀背的末端方便cao作使力,一看就是做惯了这活计的人才有的姿势。只是姿势虽对,杀鱼的流程却说不上正确,只见案板上躺着一条三四斤的草鱼,一把剔骨刀从它不瞑目的眼睛中穿过,牢牢钉在案板上,锋利的鱼刀一下一下剁在挣扎的鱼身上,溅出一地的腥血和碎鳞。老默看了高启强咬紧的腮rou一眼,什么也没问,他转身看见掀开鱼摊里小桌上摆着高启强新带来的茶,茶饼已经被撬下来一块,老默掀开茶壶盖,闻了一闻从里面飘出来的袅袅香气,随手把茶泼在了旁边的下水口里。趁着热水壶的水还烫,老默把茶具都洗了一遍,两只小小的茶盏里只剩下清水。终于,那条七零八落的草鱼留下了个缺了下巴的鱼头,鱼刀被“当啷”一声扔在一旁,老默这才从旁边的架子上抽了条干净的毛巾下来,搓了把凉水,拧干了去给高启强擦手。“这茶可是我拍来的,你就这么糟蹋?”擦完了一只手,老默把毛巾翻了个面,高启强也自然而然地伸出另一只,任凭被洗得粗糙发硬的织物一遍遍从他指缝里摩擦而过。老默盯着高启强乌黑的眼圈:“喝了你更睡不着。”把毛巾放到一旁,老默用水管冲了把手,取过挂在身后的毯子,他等高启强在那把老旧的躺椅上坐定了,才屈身用毯子盖上他的膝盖。“睡会吧。”顺着老默的话,高启强向后仰躺,他闭上眼睛,耳边是老化金属发出的吱呀声,还有老默在他身边收拾起鱼摊的刷洗声,几个悠长的呼吸下去,高启强又皱着眉头睁开了眼。菜市场顶棚的支架简陋,吊着沉重的灯,高启强以前躺在这张椅子上的时候就在想,迟早一天这玩意要砸下来,把他砸个头破血流,到时候不知道市场会给小盛小兰赔上多少抚恤金。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架子还是那个架子,灯还是那个灯,虽然愈发破旧、摇摇欲坠,可还是稳稳地悬在头顶。“不知道怎么的,总念着到你这来睡一觉,真躺下来反而睡不着了。”高启强摸着光滑的扶手,侧头看着老默佝偻着背站在对他而言明显太矮的案板前,流畅地提起刀,抠住鱼眼睛,把那东西扔进脚边的塑料桶。一声闷响,让高启强的心里涌出一丝畅快:“大概来的时间不对,没有人来人往,讨价还价,反而没那种感觉了。”“下次你早点来。”老默背对着他说。高启强坐起身,他看着老默别扭的姿势说:“下回来我给你带个新案桌,这个太矮了,你老这么弯着对腰不好。”老默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去,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光,淡淡摇了摇头:“不用了,这个我用习惯了。”高启强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心里不知怎么的也渐渐松快了一点,喝了口淡而无味的白水,他抬腕看了眼手表:“都这个点了,瑶瑶要放学了吧?你早点回去吧,我坐会就走。”没有一会,刚刚还一片狼籍的鱼摊又恢复了原状,老默坐在高启强旁边的矮凳上,接过他手里的茶杯,又给他续上热水:“瑶瑶这礼拜在她同学家住,也不知道几岁的小姑娘之间哪有那么多话好讲。她周五才回来,我这两天也没回家,正好有空清一清鱼缸,晚上就睡在值班室里。”对着高启强老默才有难得话多的时候,他又说:“饿了吗?我给你做饭吃。”
r>“你做饭?”高启强索性也不急着走了:“好啊,我好像还没尝过你的手艺。”值班室里的电磁炉大概还是唐小虎在这儿的时候买的,摆了好几年了,老默也没用过几回,不过配套的东西倒是齐全。老默从钱箱里抓出一把零钱,径直走到对过的副食品店里去拿了调料,又在回来的路上,掀开旁边摊子上的塑料布,拽了点葱姜出来,零钱就扔在压塑料布的砖头上。从水箱里拎出一条活蹦乱跳的鲈鱼,老默一刀拍在脑袋上,不小的鱼一下就没了声息。高启强看着他动作利索的给鱼抠腮去鳞、开膛破肚,忽然想到这杀鱼的手艺,还是自己教老默的。鲜鱼下油锅,高温催着蛋白质的焦香散发在空气里,原本没什么食欲的高启强也突然有些饿了。他已经记不起上次看着别人做饭是什么时候,小时候做饭基本上是他老妈的活,老妈不在了,他磕磕绊绊的接过来,喂大了一双弟妹,直到进了监狱才丢下。这一丢下他好像就再没捡回来,吃的变成了家里的阿姨、饭店的厨师,精心搭配出来的餐食,只有小盛过生日了,他被闹得受不了,才会亲自下厨下碗面,至于还给什么其他人做过饭,他好像都不太记得了。闻着散不出去油烟的味道,高启强忽然有些恍惚,他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在旧厂街卖鱼的时光。一切好像都倒流回去,高启强抬头看向十几米开外,唐小龙还站在卖rou的摊子旁,仿佛什么都没变过,只是等他仔细再看,唐小龙脸上对着自己的那种嚣张气焰再也不在,只剩下了驯服。高启强回了回神,他冲唐小龙招手:“这不用守着了,叫他们去休息,你也去吃点东西,这里有老默,没事的。”“是,强哥。”唐小龙抬高了右手,在空中摆了一下,四散的小弟围拢过来,跟着他走出了菜市场。唐小龙把人遣走之后,他自己却没动,只是站的远了些,还是不声不响地守着市场的大门。高启强看见了,他也没说什么,视线转回老默炖的鱼汤上,一锅翻滚的液体渐渐变成奶白色,他夸道:“不愧是当爹的人了,就是不一样啊。”老默嗯了一声,问:“这没法煮饭,吃面行吗?”“行,什么都行。”回答的声音还没落地,高启强就看见老默从柜子里掏出两包海鲜方便面,几下拆了包装扔进鱼汤里,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还把调料包一股脑的都撒了进去。高启强突然笑了出来,震动的声音从他的胸膛传到喉头,憋在心里的那股气好像终于散发了个干净。站起来解开板正的西装扔在一边,松开系的严严实实的领带踩在脚下,单手拧开最上面两颗扣子,高启强才长舒了一口气。去他妈的。他端起老默递过来的碗,跟着他一起搅散鱼汤里的快餐面,稀里呼噜地埋头吃起来。老默坐在一旁,他盯着高启强锁骨上,深浅不一的牙印吻痕,知道那还有跟多的,他看不见的,隐没在衣服下的痕迹。老默的脸色没变,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只是眼神倏地阴冷了许多,不过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手很稳地夹了一筷子最肥的鱼腹,放到了高启强的碗里。看着碗里一根刺都没有的鱼rou,高启强的喉结动了动,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跟着鱼rou一起咽了下去。两人吃完了饭,高启强坚持他来洗碗,说是他们家没有做饭的人还要洗碗的规矩,老默拗不过只得在一旁站着看,高启强笑道:“怎么,信不过我,怕我把你饭碗给砸了?”老默没接他的玩笑,只是静待高启强洗完,拿着毛巾去擦干净他的手。“阿强,你要是有什么事要我做的,尽管说。”高启强许久没答话,他半闭着眼睛,等老默粗糙的手松开了,才反手握住他的,用力捏了一下,再睁开眼睛时是沉着的平静。“不用,杀鸡用不着牛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