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 应羽泽出门时细雨绵绵,细小雨滴掉在积水上砸不出水花,走到半路雨势逐渐扩大,他最近因为怕周筠再去帮他取作业开始背书包,晚上讲书桌里的东西一股脑塞进书包里,黑色单肩斜挎,带子从肩头顺过胸膛到腰后。 家里保姆给他另带件外衣在包里,外套淋湿有备用的可换。 路上堵车,不少往一中方向去,雨雪天道路湿滑,一中不会严抓迟到。 应羽泽摘下头盔去高三教学楼,速度快头发也难免被雨水淋湿,进楼内甩了甩,一转头就对上了周筠蹙着眉的脸。 “你怎么在这?” 周筠语气不满,“你把雨水甩我身上了。” 应羽泽只是轻轻摇摇头,雨水不至于溅出去,没想到还被碰瓷上了。 他笑周筠:“你怎么那么能赖人。” 雨天周筠在高三楼内值日,胳膊上别着红色三道杠,阴沉深谙色调中唯一的亮红。 应羽泽刚淋过雨,外面气温低,手背凸着青筋的手因为冷空气泛红。 应羽泽看着他逐渐情绪不对的脸,咽了下口水,说句赖人还不高兴了。 今天他身上的雨就算没滴这位豌豆公主身上,对方说滴也是滴了。 应羽泽问他:“你想怎么办?” 周筠脱下校服外套扔给他,“你给我洗干净。” 香味没过应羽泽的口鼻,雨天空气不流通的情况下他脸上全是周筠的味。 应羽泽想着去水房给人搓两下,周筠打断他的计划,“明天给我。” 他得带回家洗。 行,洗就洗吧,一件衣服而已。 应羽泽拿着他的校服去了班级,睡觉的时候正好当枕头用。 季小明回身闻到股无法形容的香气,从应羽泽头底下散发出来的,怪好闻。 “应哥,这谁校服?” 应羽泽枕着校服光明正大刷手机。 季小明问:“女朋友的?“ 这种雨天不应该男的把校服给女生吗,怎么到应哥这还倒过来了。 说过多少次他没女朋友,季小明根本不信,应羽泽懒得再跟他废话, “挺好闻。”季小明猛吸一口。 应羽泽深色瞳孔看着他,“转过去。” 闻都不给闻,这么霸道,他又没凑近,还想问问是啥香水呢。 第二天一早应羽泽在高三楼内等周筠,见人背书包进来把校服外套还给对方。 “给你洗了,穿吧。” 周筠拿在手里没有直接穿,衣服送完应羽泽晃上楼梯,想起车钥匙让他顺手放周筠校服口袋里,转身回去取。 刚走到楼下就看见周筠把脸埋在衣服里,只露出一个脑袋,他埋得认真,应羽泽回来的脚步声都没有听见。 “你在干嘛?” 那颗脑袋一抖,明显吓了一跳。 应羽泽不明他这样做的意图,追着问:“把脸埋衣服里干嘛?” 周筠拿着校服的手攥紧,眼中闪果不知所措,没料到应羽泽会半路杀回来。 应羽泽看着他恍然,“你不会以为我没给你洗吧!” 所以把头埋衣服里闻有没有雨天的土腥味。 他昨天回家就把周筠衣服泡上了,都没塞洗衣机,站在洗脸池前就把人衣服洗了。 “我给你洗了,还是我手搓的,上面还有洗衣液味。” 周筠脸红,神情透着羞耻,像是被他逮到做坏事,事实也是如此,应羽泽心中冷哼,居然敢怀疑他。 周筠红着脸瞪他,“你回来干嘛?” “车钥匙在你兜你放着,回来拿。” 周筠把车钥匙掏出来塞给他,头也不回的带着校服走了。 被发现的丢脸感席卷全身,周筠爬了几层楼梯才缓和,可他的班级在一楼。 “……” 早自习何真率照常补觉,每天到学校时间太早,困得眼睛睁不开,眼角分泌出来的眼泪有着匹敌胶水的粘度,让上下眼皮不分你我。 下课铃打响,伴随着学校闹钟何真率坐直,余光扫到旁边一坨。 ! 周筠怎么也在睡觉? 何真率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周筠也会睡觉吗,他和周筠做同桌一次也没见过哪怕是下课或午休的时候睡觉,他永远是那么精神抖擞,奋战在学习道路最前线。 睡觉?只有对社会没有用的人才睡觉! 这是他脑补出的,周筠的人生台词,没有比这更适合周筠的了。 周筠侧枕着胳膊,他还以为周俊这样玩命学习的人已经把睡眠进化掉了。 他觉得不对劲,伸手去探周筠的额头,眼睛闲逸眯起。 暖暖的,很安心~ 人类正常体温额头不会这么暖和,周筠被他摸醒,一双眼睛鹰一样逮着他。 “你打我头了?” “……”何真率大喊苍天:“草民冤枉!我明明是摸你额头检查你发没发烧。” 周筠脑袋是有点沉,脖子有些撑不住,他伸手摸了摸感受自己的温度。 “还好,没感觉。” “你浑身上下一个度,有感觉才怪。”何真率说:“你是不是着凉感冒了?” 周筠身上没有多难受,低烧不碍事,最近昼夜温差大又三天两头下雨,他没做好保暖,等放学回家吃两粒药,多喝水发汗就好了。 感冒只是小病小痛,不吃药挺七天也就好了。 可病来如山倒,周筠今天一天都没什么精神头,他的疲态能从眼睛中窥探出来,身形倒还像往常一样笔直,没什么能让他弯下脊梁。 “咳咳。” 下午自习,周筠嗓子发痒,喉咙有絮状物扫刮感,咳个不停。 何真率伸手拍拍他的背,瞄他的手吓得声音增大,“卧槽,周筠你咳血了!” 周筠按住他,“那是红笔油。” 他的红笔跟他双双报病。 晚餐没有吃多少,从食堂出来去小卖部买了盒装牛奶喝。 晚自习放学,周筠头重脚轻,脚步虚浮,整个人在地上飘,背着书包好不容易跟等他放学的应羽泽汇合,又浑身冷得打了个哆嗦。 应羽泽从小就是个没眼色的,但再没眼力见儿此时也看出周筠身体上的不舒服。 他细长浓墨的眉皱着,眼睛没有平时睁得开,眼皮发沉,呼吸声明显,进气短出气长。 “喂,你怎么了?” “没怎么。” 周筠不着痕迹跟他拉开距离,今天上车他都忘了带头盔,坐得远两人中间还能塞半个人,两根手指捏着他的衣角,触碰的最大限度。 等了半天也不见动,周筠哑着嗓子问他,“你怎么还不走?” 应羽泽:“你脸红得跟红灯一样我怎么走?” “……” 他这么开走直接算肇事逃逸,应羽泽迈着腿下车,拿着头盔给周筠扣上,再上车人还是那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