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鼎峰主意味深长道,“云镜足够可靠,他明白自己想做什么,你没必要思来想去,这样对你也更好。” 楼崖感觉,药鼎峰主看穿了他的心思。 “徒弟长大了,我自然不会像他的父母一样。”这种时候,楼崖的神色反而刻板。 “心魔的事,还是要操心的。”药鼎峰主写完药方,轻吹口气,药方自发折成纸鹤,飞出窗外,“幸好在这里的是我,不是我的弟子,否则云镜梦中吐出一个人名的事情就要传遍宗门了。” “等下,我的弟子会拿来药,云镜过不了多久就能醒,只是一段时间下不了床,我的弟子会煎药给他。” 药鼎峰主起身,看向沐玄温柔一笑,“久等了,器灵要在别的地方治疗,我带你过去。” 楼崖跟在他们后面。 药鼎峰主有些意外,她以为楼崖会留在池云镜这里。 楼崖不咸不淡道:“这也是我徒弟的剑灵,在我手上变成这样,还不知他要怎样吵闹。” 药鼎峰主笑道:“看来新收的小徒弟颇为讨你喜欢。” 沐玄想起楚朗风被楼崖揍得鼻青脸肿的模样,还有楼崖让他不去听讲学就滚出悬云峰,楚朗风竟然犹豫了下,怎么看都不像关系好的师徒。 沐玄飘在药鼎峰主身后,经过吊桥,来到一间木屋。 木屋内部空荡,靠墙摆放着一张榻,地面刻满阵图。 沐玄按药鼎峰主的话坐到榻上,显出身形。 “竟是这么好看的剑灵。”药鼎峰主笑道,“等我的弟子过来,可能会有些吵闹,你不要介意。” 治疗器灵的事例非常稀少,药鼎峰主用传音符叫了她的弟子来观摩学习。 等那些弟子到来,果然都频繁看向沐玄,向沐玄搭话。 “听说一个外门弟子有器灵,我本来就有点羡慕,现在更羡慕了,可恶!” “师父会治好你的,不用怕。” “这张榻做得大,是因为器灵体型各异,上次坐在这里的是头棕熊器灵,挺凶的。” 沐玄生前便习惯受人瞩目,也不觉得吵,倒是楼崖拧了拧眉。 外峰弟子都没见过楼崖烂醉如泥的样子,玉典剑的威势颇为唬人,叽叽喳喳的药鼎峰弟子瞬间拘谨起来,室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药鼎峰主没耽误时间,调配好药液,将药液倒入地面的阵图凹槽。 青蓝色药液蔓延至整张阵图,微微发光,光辉凝聚成一根根细管,汇聚向沐玄,在他身前停下。 药鼎峰主将一些细管刺入沐玄的灵体,动作缓慢,给弟子做示范。 她问沐玄:“剩下的能不能让我徒弟上手?我在旁边看着,不会出事。” 沐玄道:“可以。” “多谢。”药鼎峰主微微一笑,转头用眼神示意一个女弟子上前。 女弟子首次接触器灵的治疗阵法,近距离看着沐玄,她不小心手一抖,细管插歪了位置。 楼崖语气不愉:“药鼎,你亲自来。” 楼崖一开口,女弟子吓得手里细管都要掉了,连连道歉。 “没关系。”细管刺歪,就是直接从沐玄的魂体穿过去,没有任何感觉,“你可以继续试。” 楼崖道:“何必如此。” “治伤不急于一时半刻。”沐玄反而不明白,楼崖急什么。 女弟子的脸颊红扑扑,保证道:“我会努力。” 她再试一次,这回没有出错。 阵图里的药液在细管内转化为治愈能量,注入沐玄体内,感觉颇为奇妙。 就算沐玄不是货真价实的剑灵,这样治疗也有一定作用,不过要彻底痊愈,他还是需要阳气。 阵法布置好后,沐玄只需要等药液吸收完,阵法效果消失便可。 药鼎峰主让弟子们离开,走到楼崖面前,“轮到你了,让我看看你的情况。” 楼崖伤势轻微。 药鼎峰主又诊治了他的心魔,目露惊讶,“你的心魔竟然有所好转。” 楼崖下意识看向沐玄。 药鼎峰主将这一幕收入眼底,若有所思。 楼崖的心魔因剑灵而起,阿沐可能在融雪化烟阵里起到了特殊的作用。 “我引发你的一点心魔试试看。”药鼎峰主道,“若你能克服这点心魔,就算迈出了第一步。” 楼崖没有拒绝,他同样觉得现在是个好时机。 激发楼崖的心魔后,药鼎峰主让他待在这里。 若楼崖好转的契机与阿沐有关,待在这里才是最好的。 药鼎峰主离开,屋内仅剩楼崖与沐玄,不久前热闹的场所骤然冷清下来。 沐玄只能坐在软塌上,干什么都不方便,就像生前打吊瓶一样。 他微微歪头打量楼崖,引发心魔后,楼崖的状态似乎没什么变化。 楼崖问:“你不怕?” “没什么可怕的。”沐玄道,“阁下想必熟悉自己的心魔,有一套应对方法。” “而且……” 沐玄做了个顺毛的动作,威严的玉典剑微微一僵。 “我以为你会怕。”楼崖上前,俯视沐玄,“在融雪化烟阵里,我听见云镜唤你阿玄。” 沐玄心中一惊。 楼崖不是没听见。 他听见了。 不能犹豫,犹豫更会令楼崖起疑。 沐玄第一时间选择装傻:“他叫的是阿玄吗?我没听清,以为他在叫阿沐,就应了一声。” 当时池云镜声音虚弱,不甚清晰,而且楼崖心魔发作,他赌楼崖没有听清。 要是楼崖确认他是阿玄,早已将他拿下,怎么可能像这样与他交流。 短暂的一两秒被煎熬拉长。 “也是。”楼崖缓缓道,“鬼修怎会变成剑灵,曾经我翻遍典籍,都没找到这样的方法。” 阿玄能逃跑和消除剑气,已经足够奇异,他不觉得阿玄还有这样的手段。 沐玄心头的大石放下一半,转移话题:“我将你推到黑衣人刀下,还以为你会找我算账。” “是我没用,你为了破局做的不错。”楼崖道,“我要谢你。” 沐玄抬头,却见楼崖的影子覆下来。 楼崖弯腰握住他的手腕,然后蹲下来,伏在沐玄膝头。 现在的楼崖果然不正常。 如果是平时,楼崖绝对不可能这样。 楼崖自小便不依赖任何人,楼家振兴的希望全在他身上,一同而来的是责任与压力,家族为栽培他付出多少心血,他就要回馈多少,展现出超出一般天才的优秀。 “伏于母亲膝上,可能就是这样的感觉。” 沐玄嘴角微抽,“为何不是父亲呢。” 楼崖的年龄当他祖宗都绰绰有余,他却想当人家爸爸。 总比当娘亲强。 “幻境里若非你阻止,雾霭剑会断。”楼崖道,“我确实该用性命换雾霭剑无碍,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