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池云镜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 同为五大宗门的修士,他都不会伸出一下援手吗。 孟洁裳的道侣连忙过来扶起她,朝池云镜怒目而视,“池师弟,洁裳不过想与你的道侣聊些女子间的话题,你这是何意!” 他觉得,孟洁裳摔倒是池云镜使用黑剑的缘故。 而近距离的沐玄清楚,池云镜并未用多少力道,估计他也觉得孟洁裳可疑。 沐玄道:“我不是女子。” 这就是他不愿挨个向人解释性别的原因,没完没了。 他们坐的位置距男修有些远,男修先前没听他们的对话。 “不是池道友的问题。”孟洁裳被道侣扶起来,虚弱倚靠着男修的胸膛。 男修心疼得不行,“不是他,那能是谁?” 孟洁裳只能解释:“我前阵子受伤,落下了病根。” “你受了伤?”男修一愣,“怪不得那几日你不愿见我,你怎么不告诉我?” “因为……”孟洁裳咬了咬唇瓣,“受伤的缘由,我不想和你说。” 男修急道:“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 孟洁裳咬着下唇,不语。 男修握着她的手,“你不想说也无妨,我带你去药鼎峰。” “没用的。”孟洁裳甩开他的手。 男修彻底不理解了,“究竟为什么?” 孟洁裳闭上眼睛,索性坦白:“前些日子我下山,一个邪修……意图对我不轨。” “他对我下了药,我拼死逃离,解了药性,但留下后遗症,需要以心爱之人的血为药引,才能根治。” 都是编的。 装病是每个合欢宗弟子必备技能,用来惹人怜惜,或者脚踏多条船的时期,用这个借口进行时间管理。 先前孟洁裳拒而不见男修,是有些合欢宗的事要忙,现在刚好用来编故事。 短时间就能结合过往经历,编出一个逻辑自洽的理由,丝毫不引起道侣怀疑,这就是合欢宗弟子。 不知妖族少皇觉得她的表现如何,希望能帮她向少宗主美言几句。 她与少宗主同样姓孟,只是她出身偏远分支,与少宗主八竿子打不着亲戚关系,在宗门内与普通精英弟子基本没有区别。 “这些事情,你应该早告诉我的。” 孟洁裳的病根不难治,也令男修松了口气,“走,我去给你放血。” 然而,孟洁裳再度避开他的手,摇了摇头。 一盆冷水兜头泼下,男修意识到了什么,如坠冰窟,声音颤抖:“你喜欢的不是我。” 孟洁裳艰难点头:“我就是因此,才怕告诉你。” 男人在这种时候会变得格外敏锐,扭头瞪向池云镜。 “你喜欢池师弟。” 孟洁裳痛苦承认:“我心仪池道友已久,但明白没有可能,只远远看着他就足够。” “你和池师弟确实没有可能,他现在还有如此貌美的道侣。”男修急切道,“没关系,只要你不离开我,我愿意等你爱上我的那一天,我们一直不是都相处得很好吗。” 孟洁裳泫然欲泣的表情险些僵在脸上。 妈的,这男人会不会说话。 他的意思是池云镜的道侣更貌美,所以不会看上她吗。 茶馆内的修士基本都看向他们,只是顾及池云镜,不敢看得明目张胆。 在这场复杂的感情纠葛里,沐玄沦为了边缘人。 他侧头看池云镜的反应,却见黑衣少年一脸冷淡,仿佛孟洁裳表白的不是他。 男修恳求的声音响起:“池师弟,我们以后不会打扰你,你能不能给洁裳一些血,治好她?” 孟洁裳等着他同意。 先前她假装摔倒,池云镜避开也没关系。 她趁机在池云镜身上种了蛊。 然而,池云镜拒绝了。 男修提高声音:“为什么?” 池云镜不为所动:“我与这位道友非亲非故,为何要交出自己的血。” 男修转而看向沐玄,“姑娘,你一定心地善良,能否帮忙劝劝池师弟?” “你是池师弟的道侣,他会听你的。” 沐玄解释过自己的性别,男修似乎受到冲击太大,忘了。 也有可能,他坚持将道侣的名头按到沐玄头上,试图让孟洁裳死心。 男修还用了点话术,说池云镜会听他的,普通人被这样一捧,说不定就转头劝池云镜了。 然而沐玄清楚,就算是救命恩人,池云镜也不可能百依百顺。 他也不会劝池云镜无故献血。 “两位可以先去药鼎峰看看。”沐玄道。 孟洁裳小声道:“我已经让宗门的医修看过。” “药鼎峰主医术超绝,不是琴书门的医修可比。”沐玄道,“病根后遗症都是姑娘一面之词,等药鼎峰主诊治过后,我们再商讨治疗方法不迟。” 孟洁裳紧紧攥着男修的袖子,冷汗涔涔,满脸痛苦,“我好难受。” 男修猛然热血上脑,拔剑刺向池云镜,要取他的血。 “不要!” 孟洁裳以身去挡剑锋,同时暗中对沐玄出手。 接到少皇命令的时候,她就明白,琴书门这个身份要舍弃了。 既然伪装成琴书门弟子,勾搭正派修士,孟洁裳自然准备好了保命逃跑的底牌,对沐玄下手的同时,她被男修刺中,重伤激发体内的保命遁符,传送到千万里外,一切都很完美。 直到银白剑光穿过孟洁裳的肩膀,击中男修的剑。 孟洁裳肩膀一痛,手臂运转的灵力被打断,掌心里的桃花瓣骤然消散,没能落到沐玄身上。 而男修的剑一歪,刺入茶馆的方桌,杯盏尽皆破碎,桌椅坍塌。 孟洁裳抬手捂住肩膀的剑伤,满脸不可置信。 然后,孟洁裳迅速调整好表情,柔柔弱弱转身,“多谢池道友出手相救。” “若要谢,请姑娘告诉我这是何物。” 池云镜指间捏着一只粉白蛊虫。 孟洁裳的表情彻底僵住,这是她刚给池云镜种的蛊。 以池云镜的修为,本不该发现才对。 蛊虫是孟洁裳从合欢宗得到的压箱底招数,化神期以下修为,若要发觉,除非心里完全没有情爱相关的东西。 她碰上了什么冷漠无情,不通情爱的冰块。 * 一身玄衣,脸戴半张面具的戒律堂修士走入茶馆,将孟洁裳与男修带走。 “自从合欢宗主成功渡劫,成为仙人,合欢宗就一日嚣张过一日,门内弟子竟然都冒充琴书门弟子,以结道侣为名,行采补之实,还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你种蛊。”戒律长老捋着黑色胡须,摇头叹息,“思林也是心志不坚,我已检查过,孟洁裳没对他用多厉害的魅术,他就被迷得晕头转向,甚至对你出手,实属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