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的兵权,也是陛下的亲弟弟,真出个好歹,无论是兵权,还是陛下的名声?...”见女子抬眼看他,迎着锐利的目光,他连忙垂首,“属下是怕主子反被贼咬,不好收场。” 女子歪了歪脑袋,眼中带着隐隐的疯狂,令他不敢直视。 “你先杀啊。”她道,“屠杀他满营,看他跑不跑,就是了。” 他忍不住喉结滑动?,将口水咽下。 “他要是敢不跑,就来报我?,我?领了圣旨亲自斩他。”她重新低下头去,“不就是想进京吗?可以,死了就能进来。” 白?羽抱拳称是。 “别走啊,还有?事儿?呢。”秦姝叫住他,“记得赵铮吗?” “赵公公,自然是记着的。”他答。 秦姝的双睫颤了颤,是在思索,可片刻之间就有?了决断,“当初,我?在刘媛手底下救下一个小内监,今日?却没见着,我?估摸是被赵铮捡走了。” “你告诉他,不管多难,把人?给我?弄进中宫里去。” “以那位娘娘的性子和处境,恐怕中宫里……总共也没几个奴才?”白?羽搭话。 “对。”指尖一下一下地敲击着书案,“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子,勾结我?大宋的中宫,行逆臣之事。” 第057章 一切都值得 白羽周身?一怔, 并不知此话何来。 中宫里的那位在新?朝谨慎小心?,年?岁虽轻,身?世却坎坷, 能?在大宋苟延残喘已?是不易, 怎有余力... 可秦姝并没有解释的意思,白羽暗暗蹙眉,抛开余念称是。 见她无后话,他便打算离去,行至门?口又想起一桩事,遂折返回来。秦姝观他今日神色有异,出言催促,“何事 , 说。” 白羽踌躇着, 可见心?中确有疑虑, “臣今日与簪月无意间聊起,昨日她与鸣泉带着兄弟们?去龙息山围困尹清徽一事。” “她提到,自?己险些死在尹清徽手上, 就在这人要与她玉石俱焚之际, 有一人冒然现身?, 几句话就解她之困。” 秦姝稍一回想,淡淡应了句, “是孙无忧?” “正是,簪月听说这是您派去的人, 还以为是我们?已?经与孙无忧结盟了。”这恰好是白羽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他比簪月等人更知道孙无忧与秦姝之间的防备有多深, 秦姝怎会在如此重要的时刻,准孙无忧插手。 他紧紧盯着秦姝的眼, 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想,例如,孙无忧已?然与尹清徽沆瀣一气,或是,有更值得一查的东西... 秦姝却敛眸,“或许,那是陛下的手笔。” “陛下?” “尹清徽若是死了,又有谁能?用听白来控制我?” 她的话不轻不重的,落在白羽耳中却是这般的刺耳,像是有人冲过来将他狠狠掌嘴,少?年?怒火中烧,不免直言,“这简直奇耻大辱...” 这倒是让秦姝挑眉而视,看清他眼中的情?绪后也?并未责怪,应了他一句,“是啊,是奇耻大辱。” “似乎只要是与九层台相关的人,你都会当他是自?己人,都想为他鸣个不平。” 白羽被说了个正着,本满是愤慨的眼神顿时清明?,他意识到自?己失言,“是属下莽撞,属下只是觉得,主子为那位陛下鞠躬尽瘁,消耗心?力,明?明?是一心?为他,他却用姑娘来挟制您,实在是...” 再说下去就是大不敬,他只好转了话口,“您是九层台的当家,姑娘是九层台中的家人,属下就是见不得陛下这样对待九层台。” 秦姝终于不再审视着他,目光柔和下来,抬起头端详起少?年?模样,“你眼中,无君。” 白羽眉头一跳,不知如何应答。 秦姝并没有动怒的意思,只认真担忧着,“我还真猜不准,以你这样的性子,能?不能?扛起九层台的担子。再退一步讲,我实在不知道你在什么样的君主手里,才能?活下去。” 白羽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等到主子心?愿已?成,属下自?然会...会收敛锋芒,力保九层台平安。” 秦姝的瞳仁颤了颤,“难为你了。”她又道,“方才提到听白,我刚好要问你,九层台之内,除我以外谁与她能?亲近些?” 白羽思量着,“或许,是鸣泉罢。”姑娘待他不一样,他们?是看得出的。 “如果我不在,他能?抛开性命护着她吗?” 少?年?的眉头不免紧蹙,“鸣泉对皇室的尊崇,主子你是知道的...” 他在乎,但他不会。 秦姝终于后仰靠在椅背上,眼中有些恍惚,“是啊,人的信念,是能?越过任何的。”随后自?顾自?地点点头,“我知晓了,你下去做事吧。” “那,孙无忧和尹清徽那边?” 她未动,只放空神思,应着他,“很难说。我会留神的,你先下去吧。”感知到自?己身?前那人的离去,屋外的点点月光也?更好的照进?来,在他完全离去之前,她补充了句,“你很是细心?,这很好。” 白羽听得不真切,回首怔了一瞬,心?中似有暖流划过,他腼腆一笑,照旧离去。 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房内,秦姝也?终于放松下来。 孙无忧,竟能?控制得住尹清徽? 尹清徽的主子,究竟是陛下,是孙无忧,还是那中书令萧鹤明?? 她几次都先将萧鹤明?排除掉,原因?无他,萧鹤明?,是谢行周的舅舅,是谢行周执意为其复仇的那位娘亲的兄长,想来他定是极宠谢行周的,可在尹清徽身?上看不到对谢行周手下留情?的丝毫痕迹。 她笃定尹清徽不敢伤害岳听白,也?是因?为她一直相信,他就是陛下的人,他想要从?陛下身?上获得无尽名望。 可如若,他都存了死志,还会在意那些名望吗? 她想不通。 想到今日祁牧之的反应,她不禁蜷缩着身?子,将头埋在案下,好似不看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能?静止,不会再有任何变化了。 她来不及想通了,她要做的太多了,镇国首辅若有失,必有人趁机夺利。 到时才是真的,内忧外患。 她忍不住试想,若有一天,尹清徽胆敢对听白动手,势必要先以陛下的名义调走听白身?边之人。 鸣泉不成,那就换人。 有了决断就不会犹豫,她喊人进?来,“吩咐鸣泉,听讯司近日事务繁多,要对接边境战事,不得马虎,即日起不必再护送岳姑娘进?宫了。就交给...簪月罢。” 台间应声称是。 这事暂且算是妥当了几分,即便前线真有需要她非去不可的时候,她也?算是能?放心?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