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皇后,你陪来使们接着听戏。后头的那出《长生殿》也不错,待听得晚些,朕再回来与你们用膳。” 皇后当即站起身来,应了是后,与赛罕等人一起行礼送走了鸿佑帝。 她微微凝了凝眉,看向鸿佑帝的背影有些担忧。 她极会独唇语,方才过眼一瞥,那太监神色惶恐,口中说的似乎是充州如何。 她的视线在鸿佑帝的背影上停了停,便听身侧的赛罕问道:“皇后娘娘,您在看什么呀?” 皇后一顿,当即回过头来,朝着她笑道。 “没什么。”她说。“毓妃不是一直都想听明皇杨妃的故事?既然陛下去忙了,不如便先换出戏,直接听《长生殿》可好?” “都好。” 赛罕没问出答案来,面上当即露出失望。她瞥了皇后一眼,兴致缺缺地径直坐回了软榻上。 —— 果真是充州出事了。 那太监匆匆来报,说前往充州剿匪的大军铩羽而归,非但损失惨重,便连主将范玉树都受了重伤,送回京城来时,才脱离了生命危险。 但此后的三五个月,怕都要在病榻上养病了。 “你们差事办得好啊!”御苑的正殿中,鸿佑帝大发雷霆。 “不过区区几个山匪,难不成要朕御驾亲征吗!” 前来面圣的是范玉树身侧的副将,也受了伤,这会儿手臂雪白地缠成了棍子,拿布巾兜在了脖颈上。 他此时吓得抖似筛糠,浑身哆嗦着,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属下无能!”鸿佑帝一发怒,他当即叩首在地。“臣等一路北上,剿匪都还顺利,但等到了宁北郡,那里有百来个山匪盘踞在充州山中,占据天险,易守难攻。我等强攻数次,但……” “但什么?” “但这些匪徒仿佛并非常人。他们极通兵法,每次都……” 鸿佑帝大怒着打断他。 “土匪都不是常人了?怎么,朕的粮饷养出的兵马,竟连山野匪徒都不如吗!”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那副将吓得连连叩头。 鸿佑帝的胸膛猛烈地起伏着。 一伙土匪不算什么麻烦,麻烦的是,突厥来使尚未离京,大宣的兵马连百来个匪徒都无法应付的事,绝不能让来使知道。 否则,他的颜面该当置于何地?大宣的威仪在他们眼中,岂非荡然无存了? 他怒视着阶下的副将。 若非突厥来使就在这里,这些铩羽而归的将领真该统统处死才是。 但现在的当务之急,却还不是处置他们。 鸿佑帝紧盯着他,许久,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看在你们驻守京城多年,颇有苦劳的份上,朕宽宥你们一回。”他说。 “但只此一次,再不可有下回。” “是!属下多谢陛下恩赐,陛下万岁万万岁!” 鸿佑帝摆了摆手,当即有内侍上前,将那副将搀起,带离了大殿。 鸿佑帝抬手按着眉心,旁侧伺候的黄纬悄然上前,在他手边搁下了一盏茶来。 便见鸿佑帝开口了。 “派人去十六卫戍司。”他皱着眉说。 “召方临渊来见朕。” —— 方临渊被从十六卫戍司传唤去了曲江池御苑,就在御苑的正殿中见了鸿佑帝。 鸿佑帝面带愁容,摆了摆手,身侧的内侍黄纬当即上前,将充州的战况捧给了方临渊。 “爱卿,突厥来使还有十来日便要由充州境内返回突厥,情况紧急,若无爱卿,朕实在不知该怎么办了。” 方临渊接过战报,便见上头所书,宁北郡山匪占据天险,剿匪兵马伤数百人,八人身亡,主将重伤。 “陛下的意思是……” “京城守军如今还有两千人马可供调配,朕已派人入宫去取兵符,爱卿今日领旨,整装之后便可出发。”鸿佑帝说。 —— 方临渊拿着圣旨离开了御苑。 刚出曲江池外,便见有个身着将领服制的伤兵在他的马前候着。见着他过来,那将领匆匆上前,朝着方临渊行了一礼。 “方将军!”那人说道。“将军,我是范将军的手下,范将军说,若是您领了皇命接替他,要我一定见您一面,带口信给您。” 方临渊点了点头。 “我倒正要问你。”方临渊将战报拿到这人面前,指了指,说道。“你们这战报确认没有出错?大败而回,却知死了八个人?” “是这样没错了!”那将领忙道。 “这正是可疑之处!我们一路到达宁北郡时,也算剿灭了七八个匪寨,但全都不如宁北郡的土匪训练有素。他们早得了消息,拒守山寨不出,每次也只是防御,唯独的几回进攻……” 那副将为难地看向方临渊。 “都是直取范将军的。待重伤范将军后,我们无主将坐镇,他们就偃旗息鼓,没再出来过。” 方临渊微一拧眉:“所以,他们的目的只是赶走剿匪的官兵吗?” “看这情形,的确是啊!”那副将说道。 “但事出反常,这话……属下万万不敢告诉陛下。” 方临渊闻言点了点头,道了句多谢。 “军营里已经有人替将军点兵了!” 见着他转身去牵马,那副将连忙上前道。 “将军不如去附近酒楼用顿饭再走?过了午后,直接就能启程。” 方临渊却摇了摇头:“我还有要紧事,就不叨扰了。” “有什么事,属下可为将军去办!”那副将连忙殷勤地说道。 他这番狗腿谄媚的功夫,倒是和他上司如出一辙。 却见马上的方临渊回过头来,看向他,微微一笑道。 “我是要赶回去同我夫人告别。”他说。 “这样的事,就不必劳烦了吧?” 作者有话说: 副将半夜两点从床上坐起来:“我真多嘴啊!!!” 第68章 方临渊倒不是找借口, 他是真的要赶在自己临走之前,回府去见赵璴一面。 虽然的确不只是为了道别。 城外已在点兵,留给方临渊的时间并不算多。他马不停蹄地回了府中, 刚进怀玉阁里, 便见绢素神色紧张地在门前张望。 看见他来, 绢素的眼神明显有些意外。 “侯爷来了?”她道。“殿下刚才还特派人出去请您。” “殿下有事找我?”方临渊一边问着,一边随她一起走上了怀玉阁的阶梯。 “奴婢不知, 但的确是很要紧的。”绢素说着,替他推开了怀玉阁的门。 “殿下就在里面,侯爷请吧。” 方临渊略一点头, 便抬腿跨了进去。 赵璴正坐在厅中窗边的卧榻上, 手边摆着一封信件, 微沉的眉眼看起来有些冷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