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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5(1 / 1)

飞章的眼神也很凝重,看向他的神色也不大好看。 只怕亦是没想到,刚到兖州,便会迎来这样一道堂而皇之的下马威。 方临渊缓缓收回目光。 只是很巧,他在外征战多年,从战场上学来的第一课,便是如何应对下马之威。 他停在了一众官吏兵将面前,缓缓负起手来,面不改色,甚至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他就这么看着他们,将他们晾在原处,直到身后的兵将和商贾们都下了车来,这才缓缓开了口。 “各位不必多礼。”他说。“大人们在城外久候了。” 面带笑容,若无其事,仿佛刚才的许久静默都不存在一般。 便见江华清与谭暨直起了身。 方临渊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他们二人。 江华清看起来不过四五十岁的模样,个头不高、消瘦清癯,在谭暨身边显得尤其瘦弱。他直起身时肩背都僵硬了,抬起头时,面上却仍一派和善的笑模样,观之可亲。 而旁边的谭暨,则面容粗犷。他身量高壮,披着将领的甲胄,肩背宽厚,肚腹浑圆。 看见方临渊的目光扫向他,他笑了两声,又朝着方临渊抱了一抱拳:“方将军,久仰。” 方临渊并没接他的话茬,而是淡笑着看向了旁边的江华清。 “江大人,倒是不知您也在这里。”他说着,看向旁侧的衡飞章,笑道。“我与衡大人原本是打算直接去军营的。” 旁边的衡飞章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跟着露出了笑容,对江华清说道:“江大人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啊。只是方将军与我都不愿如此劳师动众,这样大张旗鼓地在城外迎接,可让我们情何以堪呢。” 面前两人是吃天家粮饷的,怎么会听不出他们话中的弦外之音。 江华清面上笑容却分毫未变,神色自然地答道:“这又有何劳动?这不,听闻有几位员外携捐献的粮草来此,当真是解了我兖州的燃眉之急,下官便坐不住了,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提前来迎接将军与大人,也算替城中受苦的百姓们尽快迎回粮食。” 说着,他转过头去,面容和善地朝着几个商人笑了笑。 几个商人见状,无不惶恐,纷纷躬身朝着江华清行礼。 却唯独为首的那个,凶兽覆面,神色自若。 江华清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他一眼:“这位员外倒是风姿卓然,不知这位是……” 方临渊转头看去。 不等他开口,便见赵璴抬手,朝着江华清略一拱手,说道。 “在下朱厌,参见江大人。”他说。 “呀,竟是朱公子。”江华清面露惊讶,说道。“早听闻朱公子在京中声名赫赫,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 却见赵璴微微一笑。 “大人折煞在下了。”他说。“在下今日押送粮草进城,也是奉了方将军的命令,此后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大人见谅。” “……命令?”江华清微微一愣,看向旁侧的方临渊。 方临渊其实没下什么命令,闻言微微一顿,偏头看向了赵璴。 但是,旁侧的赵璴已然开口回答了他的疑问。 “大人不必担心。”他微偏过头,看向方临渊。“只是方将军严令在下,替将军督促赈灾粮食的发放。若是出了分毫岔子,定要拿在下是问。” 方临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江华清出现在此,说明兖州城内藏污纳垢,不比兖州军中好到哪儿去。 但偏偏方临渊所领的圣旨,只有督察兖州军这一项。若将手伸进了兖州城里,那么便是僭越职权,授人以柄。 可运送粮草入城的商贾就不一样了。 他们慷慨解囊,又在皇上面前过了明路,押送粮草入城、亲自分发灾粮,合情合理。 赵璴这分明是一手按在了兖州城里,在为他解后顾之忧! 一时间,方临渊脑中风云变幻。 难怪赵璴说他另有安排,拿出这么多粮草,摆出了这样大的阵仗。分明是他早知兖州城中有鬼,立下了堂而皇之插手兖州城的名目。 目光相触的一瞬,方临渊全明白了。 而旁侧,江华清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想到区区一个商贾竟这样胆大包天,继而又转头,看向了方临渊。 便见方临渊侧目过来,正好冲着他笑。 年轻英俊的将军,天生一副将星入世的疏朗相貌,堂堂的仪表仿若真是诛邪除恶的神兵一般。 “是啊。”他说。“灾粮的事情我已经交给他们了,江大人只管放心。” 说到这儿,他看着江华清,笑容深了两分。 那一双眼弯起来,不染纤尘的正气中,竟隐约显出了两分狐狸的影子。 “毕竟,我最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不管是我手下的兵,还是我亲手带来的商人,无论是谁,只要敢在我眼下有任何动作,我都不会轻易饶过。”说着,他微笑着偏过头去。 “这一点,朱公子想必最明白。” 江华清顺着他的眼神看去,便见金兽覆面的商贾面无表情,闻言只恭敬地一颔首,也看向了江华清。 “将军放心,在下定会遵命。” 凶兽黄金的獠牙在日光下寒光熠熠,恍然间,江华清像真被那可怖的獠牙抵在咽喉上一般。 他的呼吸停了一瞬。 再回头,便见方临渊与衡飞章端站在那儿,笑容和善,温文堂皇。 江华清咬了咬牙,面上无懈可击的笑容,终于难看了两分。 “是……下官明白。” 作者有话说: 赵璴:我嘛,不过是方将军手下的鹰犬罢了(骄傲)。 第77章 方临渊与赵璴便是在兖州城外分别的。 赵璴要入城去分发赈灾粮款, 方临渊则与衡飞章随谭暨往军营而去。 几人便在城外下车换马,谭暨在旁引路随行,于城外接引方临渊的兵士们则与仪仗一同跟随在后。 “说起来, 方将军对兖州应该也很熟悉吧?”谭暨在旁侧骑着马, 朗声笑着与方临渊寒暄道。 “末将听说, 咱们兖州当年的将领方临泽大人,正是方将军的兄长, 这兖州于将军而言,也算半个故土了。” 方临渊闻言笑了一声,看向了身侧的衡飞章:“谭将军当真会说笑。” 衡飞章可是朝堂里摸爬滚打出的人物, 光靠着揣摩方临渊的神色, 就知道该如何答话了:“咱们说到底也不过是为陛下办差, 不敢跟谭将军攀什么亲故。” 他笑容和善, 语气平和,即便讲话不留余地,谭暨很难因此而当场发作。 只见他微微一愣, 继而笑着作揖道:“是,方将军秉公守正,是末将糊涂。” 方临渊笑了笑, 不再说话了。 几人便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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