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得罪商焰。 商焰没说话。 慢条斯理地用银镊子夹起一块方糖,放入苦涩的黑咖啡里,搅了搅。 确定陈西精神那根线已经收紧到最紧绷时,他才喝了口咖啡,慢条斯理地开口:“既然觉得对不起,刘导问你们的时候,为什么不说出真相。” 他笑着,眼神却染上了几分犀利。 陈西咬着唇,没说话,眼泪倒是先流了下来。 自从知道姜云晚离组后,她一直被自责折磨,但是妆造组的老大警告了他们让不要乱说话,林月月身后那位金主他们这些小职员得罪不起。 这是陈西第一份工作,她很珍惜。 所以就只能一直憋着。 商焰递给她一张纸。 她擦了擦眼泪,心情平和了些,才缓缓地说:“我也想说的,但是林月月……” 她顿了下,鼓起勇气,“林月月让我们不要说出去,她说学姐拿了她耳坠子,后来学姐也还给她了,她就不想计较了,这事就算是翻篇了,不要声张。” “她还说,还说这件事保密,也是为了学姐的名声,在这个圈子里名声坏了,以后就不好做事了。” 随着陈西的诉说,那些监控里的静默画面,像是突然有了声音。 商焰像是身临其境,回到了那里。 见证了林月月对姜云晚的刁难和污蔑,而姜云晚又是如何笑着隐忍着应对的。 他唇角微勾着,看似平静,眼中神色却越来越晦暗。 一旦说出口,无须商焰多问一句,陈西将她知道的全部告诉了商焰。 一点保留都没有。 像是在赎罪。 对,她是在赎罪。 为自己当时的懦弱,与同流合污。 “林月月说学姐拿她耳坠子不还,学姐却说没有拿。后来,学姐让我们出去,之后林月月和学姐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商焰垂着眼,拇指摩挲着咖啡杯边缘,语调很淡,像是在闲聊似的:“你觉得是姜云晚拿了林月月耳坠子吗?” 陈西忙摇头:“我不信学姐会拿她耳坠子。学姐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 想起相处那几天,姜云晚对她特别好,无论她问什么,姜云晚都有问必答,姜云晚还教了她一些在做造型上的心得体会,毫无保留。 此时想到这些,陈西又流泪了。 商焰没再给她递纸:“陈小姐,谢谢你来这一趟,云晚知道你相信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他微笑着的,但眼瞳里却浸着寒意。 - 虽然都交代好了,林月月依然有些惊魂未定。 她其实有些后悔找姜云晚麻烦的。 姜云晚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但林月月还是不太相信,毕竟只是口头承诺。 尤其姜云晚离组后,事情就像是烧开的水烧得沸沸扬扬的,所有人都暗地里在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时时刻刻,都怕那些事暴露。 这一天看起来风平浪静,她却时刻都紧绷着。 像一只惊惧畏缩到了极致的猫。 晚上也睡不好,一点风吹草动就惊醒。 生怕东窗事发。 她做的事被剧组其他人知道了。 敲门声突然响起。 “谁?” 她一惊一乍地喊。 “是我,月月,去吃饭了。” 听到是助理的声音,林月月松了口气,“我不去了,你给我带点吃的回来就行了。” “你从昨天就在房间里没出来过了。”助理有些担心,“还是去餐厅吃吧。” “不去!” 林月月声音尖锐了些。 自从昨天姜云晚离组后,她就将自己关起来,生怕遇到商焰。 以前多想遇到商焰,如今就多惧怕。 助理被吓了一跳,也只能应好,走了。 过了十分钟左右,门再次被敲响了。 林月月一整天没吃什么正好有些饿了,以为是助理,也没想就去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商焰,她下意识地想阖上门。 商焰动作比她更快,抬手抵住了门板。 走廊很暗,商焰站在那里,整个人像是披上了层阴雾,低垂着看向她的眼瞳,漆黑幽沉。 就在那个视线里,林月月就哆嗦了下。 随后她长长吐出口气,又平静下来。 悬在头顶的刀终于落了下来,也算是给了她一个痛快。 她知道做错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林月月放开了手。 商焰推门走了进去。 林月月看着商焰的背影,怕更多人知道她做过什么,抬手就想关上门。 商焰却说:“不用关。” 林月月把住门锁的手一顿,慢慢松开了。 站在门口等候的顾许差不多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忍不住朝她翻了个白眼。 这里明明是林月月住的房间,商焰却像是主人。 他在靠近窗户边的一张休闲椅上翘着双腿坐下,见林月月站在原地不动,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语声很淡。 “坐。” 林月月就像他手中的提线木偶,乖乖坐下了,她手揪着裙摆,眼神心虚地瞄来瞄去,就是不敢落在商焰脸上。 商焰直视着她,那眼神淡漠极了。 视线落到她耳朵上时,突然专注了几分。 林月月感受到了商焰的视线,脸颊忍不住泛红。 她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或许商焰不是因为姜云晚来的,或许是因为她…… 这个想法,让林月月有些心潮澎湃。 忍不住抬起一双含情带怯的眼,去瞟商焰。 对上她视线时,商焰笑了声。 极其冷淡。 “这就是你污蔑姜云晚拿了你的耳坠子?” 此刻,林月月耳垂上还戴着视频里出现过的翡翠耳坠,也是她污蔑姜云晚拿了的那枚。 林月月心凉了下去。 手忙脚乱就去摘了下来,像是烫手山芋想要扔掉,但想到耳坠的价值,迟疑了一瞬,又不舍得了,只能静静地攥在掌心里藏起来。 尖锐的耳钉,扎在手心窜起痛意,这样也好,能让她清醒一些。 片刻后,愤怒又染上了她心头。 她委屈地抬头:“是。” “她说了不告诉你的,她还是说了。”她咬着唇,泫然欲泣,“骗子。” 这样言而无信的女人,商焰怎么会喜欢的呢。 林月月越来越不明白。 在她看来,姜云晚也不是多漂亮。 商焰眼神骤然冷了。 “首先,姜云晚什么都没说,我自己查的。你以为做过的事,能瞒天过海吗,更何况那么拙劣的手法。” “其次——” 商焰薄唇微扬,是一个嘲弄的弧度,“你未免太看低姜云晚了。” 他视线在她握紧的手掌里扫了一圈,“这种打发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