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片刻后,姜云晚对靳祁南说:“我先出去转转, 等下再回来。” 靳祁南柔声:“去吧。” 姜云晚转身就要出去, 靳祁南突然又叫住了她。 姜云晚扭头。 靳祁南从化妆椅上站起来, 走到了她面前,不顾休息间里众人的目光,从姜云晚手臂上捞过她那条针织毛线围巾,慢慢又帮她系在了脖子上。 “还是戴上好,外头风大。” 姜云晚一个人到拍摄地外头去转悠了一个多小时。 这么冷的天气,那片被白雪覆盖稀稀拉拉露出些草色的平原上,还能看到成群的牛羊,慢悠悠地吃草。 风夹细雪里,姜云晚站在草原边缘的栅栏边饶有兴致地看了很久,直到天色阴沉下去,雪花飘落得越来越大,她才折回去摄影棚。 摄影棚里机器都架好了,已经有演员就位,看样子是要开始拍戏了。 没看到靳祁南,应该还在休息室里,姜云晚找他之前,先去了一趟卫生间。 那场急雪下得好大。 无数细雪钻进围巾里,一到温暖的室内开始融化,戴着反而不舒服。 姜云晚摘下来,用纸巾仔细擦拭脖颈上融化的水迹时,突然从镜中瞥到了脖子上的那抹暗红色痕迹。 她动作一顿。 又侧过脖子,仔细看了看。 突然间,她脸颊就涌起了一股燥热。 所以,这就是刚才靳祁南给她戴上围巾的缘故。 又有人进来,姜云晚赶紧抖了抖围巾上的雪,重新围上了脖颈,遮住了那容易惹人遐想的痕迹。 姜云晚再次回到化妆间时,靳祁南已经化妆完毕。 妆造组的人都离开了,休息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看着一身白色书生长衫打扮的靳祁南,姜云晚弯了弯眼睛,眸中露出零星笑意。 靳祁南从镜子里望着她:“笑什么?” 姜云晚走上前,手搭在椅背上,站在靳祁南背后:“我就是觉得你在古代,肯定也是那种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 靳祁南抬手握住了姜云晚的左手,目光依然在镜中与她对望,“这是在夸我吗?” 姜云晚点头,“不然呢。” 靳祁南便看着姜云晚笑。 化妆镜偏白的灯光下,靳祁南真的当得起“面若冠玉”四个字。 对视会儿,姜云晚被靳祁南的目光看得脸颊又开始发烫。 她轻咳了声,即便休息间里只有他们两人,她也弯腰凑近了靳祁南的耳边,小声解释:“你不要误会,脖子上……那是刮痧留下的痕迹。” 来这边之前,姜云晚觉得身体不太舒服,孟意知道了,就拉着她去体验了一次老中医刮痧,听说那痕迹一般一周多时间才退得了。 姜云晚知道自己这种敏感体质,只会更久。 之前她也没在意,只是没想到会闹出这种误会来。 靳祁南仔细看着姜云晚。 她很白,在无所遁形的灯光下,能看到白净脸颊上透出的嫣红血色。 这是这么久以来,靳祁南第一次见到姜云晚羞赧局促。 他喉头轻滚了下:“你就解释这个?” 姜云晚很认真地点头。 靳祁南慢悠悠地站起身,面对向了姜云晚。 他挡住了镜子前的光,眼前倏然暗了些,姜云晚不知靳祁南什么意思,不由自主地跟着抬起头去看他的表情。 唇瓣无意识微张着,像是在索吻。 靳祁南眼神黯了下,微微低下头,姜云晚吓了一跳,有那么一刻,她以为靳祁南要吻她。 心跳如擂得想着该躲开,还是承受时,那薄薄的唇在最后时刻,却偏离了航向,落在了她敏感的耳畔,气息灼热地说:“姜小姐,你放心,我不会想歪的。” 他语调微顿,晴朗嗓音透出些许笑意,“毕竟我们现在还……清清白白。” 姜云晚轻颤了下。 心尖都开始发麻。 靳祁南说着清白,但那口吻却一点都不清白。 之前和靳祁南牵手拥抱,甚至他在她额头亲吻时,姜云晚其实都没特别强烈的生理性悸动。 因为他绅士且有分寸。 不会让人觉得有压迫感。 这是姜云晚第一次意识到,靳祁南在绅士之外,首先他还是个男人。 就在姜云晚觉得要发生点什么更亲昵的事时,靳祁南离开了,抬手揉了揉她头发,又露出那种她熟悉的和煦浅笑。 “差不多要开机了,我们出去吧。” 拍摄场地上已经开拍了,穿着鲜艳的群演在镜头下卖力的表演。 这是今天重头戏之前的一个过渡段。 姜云晚和靳祁南站在场边观看。 靳祁南在看群演的戏,而姜云晚在看剧组的妆造和服装。 这是一场《荒城》里群妖乱舞的戏。 群演的服装都很精致,把各种妖精的服装都展现出了各自的特点,看得出来刘路真的在方方面面都下了大功夫。 姜云晚不太看得懂,因为很意识流,但她能感觉出了一种迷幻、荒唐、诡谲的感觉。 靳祁南适时在旁边解释道:“这是杀手和书生的心魔幻象,其实是并不存在的,所以会显得有些怪诞。” 姜云晚霎时就明白了。 这两天在一起的时候,靳祁南给姜云晚说个《荒城》的大概梗概。 【杀手为新帝所用,刺杀前朝皇帝后,却被新帝派遣了无数精兵追杀,逃难躲避的过程里进入了一个叫荒城的地界。 这不是一个正常的世界,各种书籍里才有的妖魔鬼怪,都在荒城里出现,这些妖魔鬼怪无比危险,对误入的杀手虎视眈眈。 书生是杀手在荒城里遇到了除他之外的唯一的一个人类,关键时刻,也是书生救了他。 杀手和书生同为人类,最初在荒城里结伴而行,寻找出路。在这一段相处里,杀手渐渐发现看起来温和无害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其实不像表面那般和善,他千方百计地想要杀死自己。同时,杀手也在无意中知道,只有杀死书生,自己才能离开这个怪诞且危机四伏的世界……】 这场群妖乱舞的戏,反反覆覆拍了好几次,终于结束了。 群演退场。 场务和道具组赶紧上场,抱了许多刀剑兵器,开始布置。 姜云晚已经感觉到了接下来戏份要营造的肃杀氛围。 “接下来拍什么啊?”姜云晚好奇地问。 靳祁南:“打戏。” 姜云晚:“和那群心魔吗?” 靳祁南摇头:“不是,和商焰。”他眸光落在姜云晚身上,浅笑道,“其实也算不得打戏,顶多算是互殴。” “互殴”这个词,靳祁南用得很精准。 这场戏,书生和杀手都发现了双方都怀有杀机,打了一架,都不带任何漂亮的招数,就是像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