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考试了,都别睡了!谢谢配合!谢谢!” 彭俊整个人清晰地抖了一下,然后拧着眉爬起来,脸上还带着点儿不甚清晰的困惑和迷茫。 翻译过来大概是怎么哪儿都能听见沈老师的声音——哦,原来就是他。 沈陆扬冲彭俊露出个笑脸,挨在谢危邯旁边,按开会时主任说的那样,例行交代。 “这次考试和以前一样,班里俩老师,走廊不一定几个游走老师,监控前面至少四个老师,这话你们都听够了,”沈陆扬很是悲愤,“所以咱们学校弄了个坑人的新政策,监控或者走廊的老师,逮住哪个考场有违纪的,一个人头儿扣监考老师三十块钱。” 说到这沈陆扬一脸真实的悲伤:“老师一个月才两千出头,求求了,让我吃口热乎饭吧。” 班里安静几秒,响起一阵笑。 沈陆扬给他们打预防针:“等会儿呢,我如果咳嗽,就是我发现了不正当的苗头,趁这个机会,你们放下屠刀,一切都还来得及。” “不要等我或者谢老师走到你身边,温柔地告诉你‘出去’,那你这次考试就凉凉了我的宝儿。” 考试铃声刚好打响。 谢危邯拿起卷子,熟练地用刀裁开,骨节分明的手做什么都赏心悦目。 沈陆扬数好几摞,挨个分了下去。 第一节语文考试,正式开始。 按规定两个监考老师应该一前一后坐着,偶尔起来走走。 但沈陆扬听姜暖雨说,只要不说话影响学生答卷,爱怎么待怎么待,领导的有些话当放屁就行了。 沈陆扬学得很快,安稳地站在前面边晒太阳边观察情况。 时间还没过去一半,他发现有学生在往外掏手机。 你说他动作娴熟,倒是有,但你说他隐蔽,那是一点儿没有。 沈陆扬咳了两声也没退缩,整个大写加粗的“目无王法”、“明目张胆”。 沈陆扬不确定他是该冲上去就是一顿输出,还是再咳嗽几声,索性拿胳膊怼了怼谢危邯,小小声:“谢老师,那儿——” 谢危邯看过去,轻“嗯”了声。 他走到靠墙倒数第三排,平静地敲了敲男生的桌子。 谢危邯走路很轻,没什么声音。 学生听见动静后吓得一抖,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屋里三十来个脑袋插电了似的“欻欻歘”全转过去了,眼神多多少少都写着“抓住他!抓住他!”。 彭俊同学在这一众看热闹的学生里就显得非常不同,和他身上那条铅笔似的校服裤子一样不同。 高冷地扫了一眼,看口型还说了句“傻逼”,然后低下头争分夺秒地继续编作文。 有出息,沈陆扬非常欣慰。 被抓住的男生看样子是个惯犯,也没多慌张,苦着脸求情。 一会儿是“我知道错了”,一会儿是“我再也不敢了”,最后甚至说出“手机给你了老师,别把我报上去”。 从始至终谢老师脸上都挂着温润的笑,闻言垂眸,嗓音低沉:“出去。” 男生脸色一白,咽了咽口水,迅速拿起卷子起来了。 走到讲台前的时候,咬咬牙,忽然跑到沈陆扬面前,抓住他袖子说:“老师我真的不敢了,你别让我出去,语文一百五十分呢,这次还要开家长会。” 沈陆扬怕他影响别人,赶紧拉着人出去了。 他压低声音:“这位同学,叫什么?” 男生眼睛一亮:“皮意。” “挺好,”沈陆扬拍拍他肩膀,指向正往这边赶的纪律老师,“去吧皮意同学,回家吧,回到最初的美好。” 皮意刚笑起来的脸迅速垮下去,蔫吧地说:“老师你可太残忍了,我记住你了,又帅又残忍。” “是的,”沈陆扬乐了,“你好皮意,我叫沈陆扬。” 这位貌似有那个社交牛逼症的皮意同学跟沈陆扬击了个拳,然后姿态不太潇洒地迎向他最初的美好。 沈陆扬回去,班里已经恢复了平静,经过刚才那一遭杀鸡儆猴,整个29考场的氛围都严肃紧张了不少。 “还有最后十分钟,”沈陆扬看着表,略显新奇地说着以前只听过的台词,“没答完的同学抓紧时间。” 下课铃打响,全体同学放下笔,卷子从后往前传。 沈陆扬扫视全班,不时提醒一声“我看的非常清楚哟这位同学你在干嘛”,等卷子全都收上来,才挥手让他们走。 “29张,刚才皮意同学拿走一张。”沈陆扬拿着卷子撞了两下,抚平,“我去送吧谢老师,你字好看,写黑板。” “下节课是物理,还是这个考场,”谢危邯从容地应下,眼含笑意,“不要走错了。” “走丢了你就出去接我吧!”沈陆扬边乐边说,视线滑过他指尖,“谢老师,你手怎么了?” 谢危邯淡淡地扫了一眼,弯了弯唇角:“不小心碰到了。” 二十分钟休息,沈陆扬送完卷子去了趟医务室。 上课铃响,才拿着新卷子堪堪到班,他跑到讲台前,从兜里掏出一盒创可贴递给谢危邯:“备用。” 谢危邯微微顿了顿,而后低声笑:“谢谢扬扬。” 一节课枯燥而无聊,监考老师只能或站或坐地支棱在哪儿,还不能离学生太近,也不能说话。 沈陆扬算是明白姜暖雨为什么一提起监考就面无表情了。 那是被生活锤麻了的状态。 沈陆扬也麻了,一麻就是两天,第二天考完试连个缓冲都没有,直接回到办公室开始批卷。 看着桌子上小山一样的卷子,沈陆扬震惊了:“咱们二年级有这么多学生?” 弓婉钧从化学卷子里抬起头,消息非常灵通:“楼下的段辰老师还在住院,他的卷子给你们均分了。” 沈陆扬佛了,认命地拿起笔开始批——他和谢危邯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