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刮过她的手背时触感粗砺,那一处的皮肤就全都灼烧了起来。 奚言偷偷地抬眼,看到许泽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她的面前了,他低垂下脑袋,视线和她一样落在她的手机屏幕上,他和她共享一部手机,共享一张令人心跳加速的照片。 手机屏幕被迫长亮着。 “哦。”许泽南滚烫的呼吸落下来,语调却漫不经心:“你找我秘书索要的原来是我的裸//照。” 他咬重了裸/照二字的发音,这样暧昧而色气的话从他口中说出,竟也面不红心不跳,坦然极了。 “不是裸/照。”奚言又垂下眼睑,用之前搪塞姜幼秀老师的话,小声反驳他:“你不是穿了裤子吗?” 男人穿了裤子,算什么□□? 重要的部位不都遮蔽住了吗? 只是她白皙的颈背因为低头的缘故暴露在许泽南的视线中,那里的皮肤全部都沾染上了夕阳里淡淡可循的粉迹,随后蔓延至她的耳骨。 “言言。”许泽南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你是不是还挺遗憾的?” 他听似漫不经意的提问,实则拿捏得精准。 一声暧昧不明的“言言”呼出唇齿,气息低促,奚言就变得彻底手足无措起来。 而许泽南的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抬起来了,躲过奚言双肩背包的庇护,探在她的身后,虚虚扶着她细软的腰肢。 随着风声,隔着并不轻薄的衣物,一下一下,似有若无地碰触着。 原来,春天里,棉质面料的衣服也是会产生静电的感觉的。 场面已至此,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身体的记忆她总是先于情感意识被唤醒,被复苏。 许泽南还能分开些心思来注意到他的办公室里还有别人存在,他散漫地开了口:“赵秘书。” 人都快傻了的赵觉:“在在在,我在,老板。” 许泽南说话的语速不疾不徐,却带着令人面红耳赤的钩子:“你难道就不觉得,你站在这儿挺多余的?” 是了。 话题越发少儿不宜,赵觉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这里是非常不合适了。他站在这里,活生生像个1000瓦的大灯泡,老板和奚老师还怎么叙旧,还怎么共同回忆过去了?他这分明就是阻碍老板和奚老师旧情复燃嘛!! 赵觉决定立刻马上就出去。 出去之前,他还礼貌了一下:“那个,老板,奚老师,我就不打扰二位了,我先出去了。”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他。 回应他的,只有落在窗台上小憩的黄莺在欢快的鸣唱,夕阳越拖越远。 赵觉走后,整个办公室里的画面都像是摁了暂停键。 窗外大片大片的夕阳漏了进来,三两只挠翅的黄莺鸟,扑腾扑腾也安静了下来。 风不吹了,枝头春意阑珊。 奚言能感受到许泽南的脑袋低了下来,他的手扯掉了她背后欲勾不勾的双肩包,随手就丢在了她身后的真皮沙发上。 他的手没有了背包的阻碍和束缚,很自然地就握住了她的腰。隔着厚厚的布料,奚言也能感受到他手中的力道渐渐收紧加重,而她被他握在手里的细腰早就一片瘫软无力了。 许泽南的呼吸越来越近,鼻梁之间的距离差了毫厘,他长翘的眼睫毛已经要扫到她脸上了,温热的呼吸迎面扑来,说话的语调勾扯着,尾音缱绻:“我能尝尝生椰拿铁?” 奚言手里捧着的咖啡早就不知道被他拿到哪里去了,所以这句他尝尝生椰拿铁,自然不是指他要喝她纸杯子里的咖啡。 那么,他想尝的是什么? 他们心知肚明。 奚言不觉得她对许泽南是旧情复燃。 但那样的气氛到了,她也不会拒绝。 奚言轻轻闭上了眼睛。 软睫轻颤。 然而—— 她并没有等到她以为会发生的唇瓣与唇瓣之间的触碰和贴合。 她只是再一次听到了赵秘书的声音在不远的门外面响起:“那个,老板,奚老师。我打扰一下。” 真的挺打扰的。 奚言睁开了眼睛,脑袋却埋得更深了。 许泽南觉得她这模样真的是可爱极了,就让人忍不住想紧紧地抱住她,摁在怀里,把过去丢失掉的那些时光都补回来。 全怪这个没有眼力见儿的赵秘书。 许泽南的视线仍落在奚言身上,眼神一刻也舍不得挪开,他有些不耐烦地回应门外站着的赵觉:“你不是走了吗?” 赵觉也不想这种时候来打扰老板。 本来说不定再过几分钟,他就该去把民政局搬过来了。 但—— 不都是没办法吗? 赵觉速战速决:“有个姓奚的先生来找你。” “不见。” 许泽南淡淡地道。 谁来他也不见。 “他说,他叫奚时礼。” 许泽南听都没听赵秘书说的是什么名字,反正现在谁来找他他都不见:“不见。” 奚言抿起唇,抬腿踢了他一下小腿腹。 “那是我哥哥。” 许泽南愣了愣:“你哥哥不是叫奚时礼吗?手机号码是1783****0527,微信同号。” 奚言:“……” 赵觉非常合时宜地补了句:“老板,来找你的人就叫奚时礼。” 许泽南:“……” 奚时礼总是要见的。 得到了老板的准允,赵觉打电话给安保处放行。 奚时礼这个名字对赵觉来说,其实是有些亲切的。 他以前也认识个人叫奚时礼,但想着世界这么大,虽说奚姓并不是常见的姓,但同名同姓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他也就没有提。 因为奚时礼的突然拜访,气氛已经完全破坏完了。 奚言彻底推开了许泽南。 等待奚时礼上楼的期间,奚言重新环视他的办公室一圈,皱起细细的眉头:“许泽南,你这个办公室里,怎么连个可以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这个问题就问得非常好。 许泽南回答说,那是因为他坦荡。 他没有要藏的人,要藏身的地方做什么? 奚言无语极了:“那我藏哪里?” 许泽南反问她:“你为什么要藏?” “我哥哥来了呀。” “你见自己的哥哥,为什么要藏?”许泽南有些不悦:“你是我孩子的妈妈。” 他们之间并非是见不得人,要躲躲藏藏的关系。 奚言杏仁般的双眸瞠视他一眼,她咬了下嘴唇,诚实道:“我怕我哥骂啊。” 她这无辜的模样让许泽南根本招架不住。 洁白无瑕的耳垂似乎都在申诉她的无辜。 许泽南眨了下眼,声音放缓:“他会骂你吗?” 奚言的脑袋点得很快,小鸡啄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