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 十二岁的未成年人,他当下最主要的任务是学习和接受教育,而不是帮家里带孩子。 只是在胡张艺家里,一直等到九点钟,都没有等到胡张艺的家长回来。 “老师,你回去吧。”胡张艺看了看门外的动静:“我爸肯定打麻将去了,那得通宵,我没骗你,你别在我家里浪费时间了。” 时候不早了。 虽然没见到胡张艺的家长,但奚言还是和胡张艺彻底打开了心扉,坦诚聊过的,所以也不算无功而返,没有收获。 奚言指导胡张艺照顾他弟弟睡觉了以后,才拎了包离开,胡张艺将她送到门外。 她想了想,问:“那你明天去上学吗?” “再说呗。”胡张艺说。 “或许,你想要一台全新的无人机吗?”奚言尝试着拿捏了一下胡张艺:“小升初,你要是能考到年级前200名,我就送你一台无人机,带创始人签名的那种,怎么样?” “前200名就送无人机,还带签名你?”胡张艺拍下胸脯:“老师可别小瞧了人。” - 与星月作伴,和路灯相随。 奚言回到小区里的时候,已经十点过半了。 她坐电梯上楼。 推开门。 家里面只开了一盏从玄关通到餐厅的照明艺术灯。 奚言沿着灯光走过去,看到餐桌上摆着几道整齐的菜肴,色香味俱全,都是她爱吃的。 奚言洗完手,坐在餐桌边。 打算把许泽南留给她的晚餐当夜宵吃。 许泽南给两个孩子讲完物理知识,照顾完两个孩子睡下,刚从孩子的卧室里面走了出来。看到餐桌边坐着正在用餐的奚言,他忍不住说:“孩子们等你等了一个晚上了。” 第97章 等她一整晚吗? 奚言吃饭的动作顿住:“孩子们还没有睡着吗?” 许泽南走过来,坐她旁边:“睡了。” 奚言点点头,继续低头吃饭。 许泽南抬手给她盛碗汤,推到她面前,问:“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 奚言便把去胡张艺家里的事情跟许泽南说了一遍。 许泽南听后,皱着眉道:“你要去这么远的地方家访,为什么事先不告诉我?” 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奚言愣了一下,才反问他说,她没必要事事都向他汇报吧? “我只是担心你。”意识到她理解错了,他很快解释说:“如果你事先告诉我,我会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奚言的心里有一点儿不舒服,说出来的话也不怎么委婉:“你照顾好孩子就行了。” 她搁下筷子,又补充说,她也没有这个意识,去哪里先向谁汇报,她这么多年都是自己做决定,独立惯了的,她不会也不愿意做什么事情之前先征求谁的意见。 餐厅里沉默了下来,奚言也没了胃口。 筷子搁了下来,她准备收拾了碗筷去洗。 “怎么吃这么一点儿?”许泽南装作没听出来她话中的夹枪带炮:“是今天的饭菜不合胃口?” “不是。”奚言冷淡地说:“我在学生家里吃过了。” “我不是想替你做决定。”许泽南顿了顿,才说:“但你以前事事都会想要告诉我。”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指望三十岁的女人还像二十岁一样,生活的重心都绕着你一个人转吗?”可能是一天高强度的工作刺激得她现在有些火大,她口无遮拦、咄咄逼人起来:“既然是这样,那你二十岁的时候为什么不懂得珍惜?” 许泽南动作顿了一下,没再多说什么,他收拾了碗筷,默默端着去厨房了。 高大利落的背影看起来也会有些卑微和脆弱。他停住了脚步,没回头:“你先冷静一下。” “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奚言于是先去洗了澡。 热水冲淋着脑袋,细软的头发湿答答地贴着肩颈垂下来,水线淋过全身,身体放松下来以后,她也果然冷静了不少。 洗完澡,换了身干净的睡衣以后,奚言才走进了两个孩子各自的卧室。 孩子们都睡了,睡容酣甜。 床边柜上整齐地摆放着儿童物理读物,五十以内的加减法,汉语拼音、笔顺描红本。 一模一样的物理读物。 孩子们分房睡,他也没有偷懒,物理知识向孩子们讲述了一模一样的两遍。 这学期,孩子们开始接受一些幼小衔接的课程内容了,可能是觉得先前陪孩子少了,他主动承担起了家庭教师的职责,并没有依托外部的教育力量。 奚言随手翻开孩子们作业本的进度,他都有按照她的要求,每天完成一页纸的进度,偶尔有写错的地方或者不规范的地方,红色圈圈的旁边有孩子们认真订正的铅笔笔迹。 看着孩子们熟睡的样子,奚言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从笨手笨脚到熟稔,他把孩子们照顾得挺好的。 他是个称职的父亲。 这样,不就够了吗? 她原先的初衷不就是如此吗? 这个家庭里接受一个孩子父亲的角色存在。 她又在和谁怄气,怄气什么呢? - 奚言从孩子们卧室里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许泽南打包好厨房里的垃圾拎着出门,紧接着,她听到门被他关上的声音,轻轻一声。 但这轻轻的一声,足够让她不知不觉的心慌了一下,仿佛刚刚关上的不止是一道门。 奚言调整了一下呼吸,想想他只是下楼扔个垃圾,她没跟他说话,也没跟着他下楼,就先在床上躺下等他了。 结果,她睡了一觉醒来,他还没回来。 奚言看了眼时间,时间倒也不长,她这一觉不过迷迷糊糊才睡了四十分钟。四十分钟,一堂课的时间,但下楼扔个垃圾扔四十分钟,有点不像话了吧? 奚言那点儿被孩子们睡颜平熄掉的无名火就一路蹿升,夹杂着一觉惊醒的恼怒,她一个电话拨给许泽南。 “你人呢?”奚言没好气地说:“不是要跟我谈谈?” 他好像在室外,奚言听见夜风吹过的声音。 他的声音没什么温度,说:“你睡了,明天再谈。” 这一瞬间,奚言恍惚觉得,两个人之间似乎又回到了刚开始重逢的那种陌生的感觉了。奚言重复强调:“我问你,你人在哪儿?” “楼下。” “在楼下做什么?” 他的语气缓和了一点:“一个人冷静冷静。” “冷静什么?”奚言掀开被子,披了件睡袍下床,她靠着落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在熟悉的视角范围内看到楼下面站着的人。 他的身影在高耸的建筑比对之下,算不上清晰,但足够奚言一眼辨识:“给你五分钟,五分钟以后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