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的摇了摇头,“那真……不知道……阿玛说……阿达去世了……阿莫……跟别人跑了……那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那真抬眼看过来的时候眼底是迷茫的,无辜的杏仁眼扑簌簌的着实可怜,唐安晏避开他的视线,伸手在他头发上揉了揉,“那那真可不可以带我去看看你的家啊?还有我可以睡的地方吗?” 话说到这那真看起来兴奋多了,指着土屋门口冲唐安晏笑,唐安晏跟在他后面,随着他一起踏过门口,迈入院中。说是院子,其实就是一间大点的屋子,所有的东西几乎都摆在里面,屋子两头各摆了一张床,屋子中间拉着一道帘子。 那真睡这头,阿玛睡另一头。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烧火的灶台,旁边堆着砍来的柴火。门口一米左右位置还有用栏杆圈起来的三只羊和一堆杂草。 “阿玛……那真回来了……还有……这个是……是……” 那真兴冲冲的一边卸背篓一边和奶奶介绍唐安晏,那真口里的阿玛躺在床上,听到那真动静勉强要挣扎坐起来,但因为年纪大身体不太灵活,那真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去帮忙。 唐安晏跟在他身后往那走了几步,继续刚才那真没说完的话,冲那真阿玛介绍自己。 “奶奶好,我叫唐安晏,北京那边过来的,我爷爷年轻的时候从这拍过一个多月的纪录片。” 阿玛估计是年龄大了,记不清楚事,只笑着看着唐安晏,叽里咕噜说了一堆他听不懂的话,估计是彝语,唐安晏只能尴尬的冲她笑,猜测她是在热情的欢迎自己。 那真的床上很干净,虽然不算太大,上面铺着一层藏蓝色碎花被褥,被褥很薄,里面的棉花东一簇西一簇的,并不能太防寒。床头摆着一个小熊玩偶,看起来很多年头了,左边耳朵用针线歪歪扭扭的缝着。 那真在屋子里用石头围起一个火堆,放了几个洋芋在里面烤。 那真递过来的时候唐安晏不好意思不接,洋芋被烤的外层黑焦,他学着那真的样子撕开最外层的皮,在那真期待的眼神下咬了一大口,烤过的洋芋软香细腻,带着火烤出的香,比想象中的要好吃许多。 那真就乖乖坐在他的旁边,吃东西的时候一小口一小口用嘴巴咬,时不时偷看唐安晏一眼,看到唐安晏吃得香才小心翼翼笑起来,清澈的眼底是一尘不染的快乐。 “笑什么?”唐安晏一个洋芋下了肚,那真半个还没吃完,看到这接着把自己的换到左手里,又从烧灭的火堆里捡出一个大点的来递给唐安晏。 唐安晏抽空打趣他。 那真把洋芋塞到他手心里,超小声的说,“洋芋……吃了……一嘴巴……” 唐安晏下意识去摸嘴巴,那真跑开去桌上拿了一张纸巾回来,翘起的嘴巴还在笑着,唐安晏抬头看他,也不自觉跟着笑出来。 唐安晏接过纸巾,伸手特别自然的擦了擦那真的嘴角。 “好意思笑我,自己也吃一嘴灰。” — 那真阿玛年龄大了睡得早,两个人吃完,唐安晏蹲在马扎上翻看着今天拍的照片,那真在一旁喂羊,喂过之后也搬了一个马扎蹲在离唐安晏不远的地方,从老旧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针线盒,低头绣着什么。 唐安晏把在山脚下拍到的2556级钢梯发给爷爷看,又在富贵成人局里回复几个兄弟的聊天,关上手机的时候,就看到那真低垂的侧脸和柔顺的头发,耳垂肉肉的看起来很好捏,手里拿着针线还在袜子上绣着。 唐安晏虽然很好奇,但也没出声打扰他,他拿出相机,在光线并不明亮的悬崖村土屋里,给那真拍了今天的第二张照片。 那真袜子绣了一只,上面是一串彝语,还有一颗小红心,红心非常小,乖乖的待在彝语最后一个字母旁边,就像那真待在唐安晏身边的时候一样。 等到那真把袜子收起来,回头看唐安晏已经睡着了,那真走到他身边,小心翼翼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胳膊,唐安晏睁开眼看见是他,笑了笑,“绣完了?” 那真腼腆的点了点头,指着床,“困了……睡……那里……” 那真怕唐安晏会冷,又从手工打造的柜子里抱出一床大红色的被子,这个被子明显比藏蓝色那一床更新也更厚,他把被子铺到床上,把自己那个藏蓝色绣花被褥拿起来,铺到了屋子中间一堆柴草上。 唐安晏本来要上床的动作顿住了,他看着那堆柴草问,“你要睡这?” 柴草堆摞了挺厚一层,那真把柴草厚的地方往稀少的地方翻了一下,以让它更平整,他跪在地上,手指抚平被褥,抬着一张粉雕玉琢的脸乖巧的看过来点点头。 唐安晏劝说了好几次,那真都是铁了心要睡柴草堆上,唐安晏心不安理不得的躺在那真并算不得太柔软的床上,床头那只歪歪扭扭的小熊仿佛像极了那真的缩影。 那真背对着唐安晏,整个人在被褥上把自己缩成一团,悬崖村虽然有网络,但也刚通不久,那真更没有手机,也不觉无聊一样,饿了就吃饭,困了就睡觉,偶尔放羊砍柴割草,更多时候都穿梭在来往外界的2556级钢梯上。 那真一层不变的单调世界里是唐安晏想不明白也没法拥有的人生。 可能是因为第一次睡在山顶,还是因为第一次来悬崖村,唐安晏翻来覆去睡不好,发给爷爷的消息还没回,估计爷爷已经睡着了,富贵成人局群里都在艾特他问大凉山怎么样,他懒得回。 唐安晏收起手机侧身躺着,看着那真的背影,犹豫再三最后还是下了床。 那真应该刚要睡着,唐安晏走到他身边的时候眼神还是茫然的,但还是下意识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忍着困意乖乖问,“睡不着吗……” “嗯。”唐安晏如实点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那真睡的柴草堆竟然比自己那张床还要舒服,他弯着腰,贴着那真耳朵小声讲话,“那真要不要和我一起睡床?” 唐安晏看了一眼已经熟睡的阿玛,又重新压低声音,“那真要是不和我一块睡,那我也不睡床了。” 那真没碰到过这种情况,慌张的摇摇头,随之又重新郑重点了点头,最后,唐安晏以吵醒奶奶自己怕黑等理由,把那真还是骗上了床。 唐安晏腾出一张床的多半让给那真,那真却只贴着床边占了三分之一的位置。 唐安晏看着他后脖颈那一块软肉低声说话,“靠里点睡,省得会掉下去。” 那真羞涩的不敢动,他没和人睡过一张床,更没和人这么靠近过,整个人紧绷着身子,盯着被圈起来的那三只羊在脑子里数数。 唐安晏见劝不动,索性直接手臂环过那真,把人圈着往自己身边贴。 那真的后背撞上唐安晏胸膛的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