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结束了带你去讨杯水喝。” 摔跤开始,对面是男方家派出的哥哥,看起来比唐安晏要大一些,身材倒是专门挑了个差不多的。 摔跤这项婚礼习俗本就是图个乐呵,在别人的领地里唐安晏自有考量,自己一个外人没必要较真,最后还是收了几分力气让了三分,被对方使过来的绊子象征性抵抗了几秒,最终笑着被摔到地上,冲面前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彝族小伙说了声“果然厉害啊。” 摔在地上并不会多疼,反倒是那真第一时间跑过来把他从地上扶起,唐安晏伸出胳膊任由他抓着自己起来,解开布条随手递给还在继续的人群,牵着那真的手去要杯水喝。 大凉山这边千百年的传统几乎没变过,挺大的塑料盆满满当当装着大锅煮的菜,菜的样式不多,一盆米饭,一盆坨坨肉,一盆豆腐汤,几箱啤酒,就构成了这场婚宴上最隆重的酒席。 各种各样装满菜的塑料盆被放置在地上,每人一个大点的塑料勺子,一块蹲在地上分着吃。 这些在外界看来落后又不入流的习俗,偏偏是他们信奉千百年来的传统。唐安晏虽从来没有这么吃过饭,但入乡随俗,也跟着那真一起蹲下来。 坨坨肉是大凉山彝族人招待亲友最隆重的食物,肉质鲜美,切成大块,满口留香。 那真吃东西非常慢,细嚼慢咽和走神一样,唐安晏三两下一大块坨坨肉下了肚,那真还在认真的啃咬着骨头上的肉和筋,看他快吃完了唐安晏挑了一块小点的递给他,那真嘴里含着肉含糊不清的讲话,“安晏……吃……” 也许是因为最后一口骨头上连着的筋肉特别难咬,那真吃着就皱起了眉,在上面来回尝试咬掉,唐安晏生怕他会把牙磕坏,从他手里把骨头抽出来,下意识想直接扔掉,又怕那真会因为他浪费食物而不开心,便索性自己把最后一口利落吃了,那真红着脸看他,“那真……咬过了……” 因为手上有油腾不出手,唐安晏便侧着身子用鼻子在那真脸上蹭了蹭,“不嫌弃你,快吃刚给你这个。” 旁边摆着成箱的酒,几个中年彝族帕乌围在一起对瓶吹,有人热情的过来招呼唐安晏喝酒,住进悬崖村一个多月唐安晏的确没碰过酒了,他本身对酒并没有太大的瘾,多是为了应付饭局和周旋在各种聚会里。眼下氛围适宜,倒也勾起了馋。 唐安晏牵着那真起来,接过方才摔跤小伙递来的酒瓶,用牙齿咬开。 小伙名叫吉吉瓦尔,比唐安晏大三岁,去年刚结婚,从钢梯上碰到的那个帕乌恰好就是他阿达。 吉吉瓦尔也拿了一瓶酒要递给那真,唐安晏从中拦了下来,牵着那真的手护在自己身边,笑着回绝,“他不能喝。” 吉吉瓦尔倒是也没再继续让。 唐安晏仰头喝了一口酒,入口微甜回味,那真凑过来抬头看着他,唐安晏低头蹭了蹭他的鼻子,刚喝过酒的嗓子沉沉,透着一股子沙哑味道,“那真想尝尝?” 那真哪里喝过酒,平日里家里就只有阿玛一个人,小时候阿达喝酒的时候告诉过他酒不是个好东西不要学,他便也真的一直没喝过,虽然好奇酒的味道但也不会去偷偷尝。 于是那真摇了摇头,说,“那真不喝……” 唐安晏含着笑凑近他,在他唇上很快的碰了一下,“这样尝一下。” 那真红着脸躲到唐安晏身后,勾着他手指怕被人看见,唐安晏偏过头去看他,故意打趣,“怕什么。” 从酒宴上吃过之后,热闹的人群并没接着散场,热情的吉吉瓦尔父子俩又邀请唐安晏和那真去他们家喝酒。 盛情难却,唐安晏和那真便跟在吉吉瓦尔父子俩身后,父子俩住在村子最东头,和那真家隔了半个村子。 悬崖村村落本身户与户之间隔得就很远。 吉吉瓦尔家的酒是彝族家家户户都会做的包谷酒,用玉米发酵而成,唐安晏接过一碗喝了一口,甘甜清香,酒的颜色澄清透明。 唐安晏询问了一下包谷酒的制作方法,今天喝的实在有点多了,脸色透着熏红,他偏过头像是醉了一样泛着柔软看着那真,“等回去了我们也尝试做一下怎么样?” 那真拿手背贴上他的脸,说了声好,又接着让他少喝点,唐安晏抓住他的手勾着笑应着好,却还是贪喝了一碗。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夜晚山路不好走,唐安晏因为喝醉了走的也很慢,那真便也放缓脚步配合他。 那真手被唐安晏紧紧攥在手心,唐安晏今天的情绪来的奇怪,那真即便再迟钝也后知后觉感觉到了。 山上像是离天很近,抬头星星就在眼前,月亮变得也不再是高不可攀的皎洁,月亮就在那里,仿佛触手可及,伸手就能抓住,唐安晏身子摇摇晃晃的把重心压在那真身上,冲他耳朵温柔吐热气。 “那真,安晏把月亮摘下来给你好不好。” 唐安晏循着醉意去找那真柔软的嘴巴,刚要亲到,江琛的电话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唐安晏索性拉着那真靠在树上,手指滑下接听键。 江琛打来的是视频,甫一接通,那边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刺的唐安晏眼疼,他闭上眼,声音由于喝了太多酒带着浑,“有事?” 组好的酒局还没散,包间里声音太吵了,江琛捏着电话走去走廊,这才看着镜头里唐安晏醉到通红的脸和一旁满脸挤满了担心的那真。 “覃姨的电话你是不是又没回。” 江琛上来先劈头盖脸问了一句,唐安晏没好气的嗯了一声,江琛想也知道,便继续说正题。 “覃姨说把你微信推乔挽,但人乔挽早上就加你了,你到现在还没通过,这不是让人家小女孩脸上难堪,况且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你……” “不要听。” 江琛没说完的话被唐安晏打断,再看镜头里,唐安晏不满的噘着嘴用手捂住了那真的耳朵,那真一脸茫然的看着唐安晏,下一秒,那真也学着唐安晏的样子伸出手覆盖在唐安晏捂住他耳朵的手背上,认真而乖巧的答,“那真不听……” 这个举动似乎很取悦唐安晏,唐安晏低头循到那真的唇轻轻亲了一下,“我们那真真乖。” 对面屏幕上的江琛只能睁大眼睛看着这类似于荒诞的画面,直到电话被唐安晏挂断,也还没从其中反应过来。 但他觉得他有必要去一趟大凉山了。 第11章 ================ 唐安晏的确是喝醉了,那真半拖半抱的才把他弄到床上,阿玛向来睡得早,平缓的呼吸声在屋子里轻轻浅浅,中间拉着的帘子不算长,只能挡住屋顶到地面四分之三的距离。 唐安晏喝醉了很重,那真被他反压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