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死对头难得憋屈,嘴角上挑,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安然’继续看施以楠,明确来讲是盯着他怀里的小团子:“我可以抱抱他吗?” 萧子决淡淡拒绝:“不行。” 哪怕母树没表露出对人类的敌意,也一直在帮助安然,但现在人类和哈鲁克族依旧是敌对关系,他不可能完全信任对方,把没有自保能力的团团交到对方手里。 顾九天和叶文琛也是同样的想法。 ‘安然’点头,只是眼底迅速闪过一丝失落,这个幼崽软软的,看着很好捏的样子。 它其实很喜欢幼崽,在哈鲁库星时,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化为精神体,看着哈鲁克族的幼崽们撒天跑地,欢声笑语。 在它看来,健康有活力的幼崽,就是希望的象征。 只可惜后来…… 这些幼小的生命因为它,一一凋零了。 同为星球意识,它自然也知道地球的存在,知道那颗星球生活着一群名为人类的种族。 它也没想到,在它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时,会被一个来自其他位面的人类灵魂所吸引,意识附生在他的精神世界中,并陷入了沉睡。 直到安然把它唤醒,此时的它意外又惊喜的发现,原本枯竭的生机在安然精神世界的温养下,已经恢复了一成。 也是这时,它终于意识到,安然是它和哈鲁克族的希望。 只是它还没来得及高兴一分钟,立马又陷入了担忧。 因为这个人类幼崽太脆弱了,瘦瘦小小的,身上没一点肉,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和自小就强壮有力的哈鲁克族幼崽完全不一样。 所以为了让宿主活下来,它花了很多心思和精力。 起初它对安然并无其他感情,可养着养着,它对这个人类幼崽生出了不舍和疼惜。每次看到安然成长,都有一种“吾家有崽初成长”的欣慰和快乐。 唯一比较遗憾的是,安然小时候太瘦了,瘦得它不敢捏,生怕重一点这个幼崽就没了。 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合眼缘的, 自然有些手痒。 可惜了。 原本反对的希尔斯见状又不爽了:“母树大人,您若想要抱幼崽,我们哈鲁克族多的是,没必要稀罕一个麻烦又爱哭的人类幼崽。” ‘安然’:“多大?” “啊?应该……有十几岁了吧。” 自从母树出事后,族里的幼崽越来越少,好几年才有新生儿降生。但幼崽具体多大了,希尔斯这些年都忙着和人类勾心斗角,哪里有时间关心这些细碎的事。 不过哈鲁克族的幼崽成长期比较长,五十岁之前都是幼崽期。 ‘安然’:“哦。”太大了,不好玩。 语气透着一股淡淡的嫌弃。 希尔斯:“……” 您是不是对哈鲁克族已经没爱了? 施以楠乐得看希尔斯吃瘪,他看了眼‘安然’,对方顶着安然的脸,一双无机质的绿眸时不时扫过小团子,似乎是对这种软绵绵的生物很感兴趣。 他想起对方对安然的照顾,以及今天的配合,不由心软:“如果你能征得这个小家伙的意见话。” ‘安然’微微一愣。 萧子决不太赞同地看向施以楠,施以楠对他微微一笑,萧子决沉默半响,算是默认了。 他不相信‘安然’,但他相信施以楠的判断。 施以楠拍拍怀里小团子的小屁股:“团团,有个哥哥想抱抱你。” 顾九天嗤笑,心想他宝贝外孙连自己这个最喜欢的外公都拒绝了,怎么可能还会答应一个“外星人”的抱抱。 希尔斯也嗤笑,心想一个爱哭胆子小的人类幼崽,怎么可能有胆子接近母树大人。 不过……敢接近也好。 希尔斯眼睛危险地眯起,暗中做好了一旦小幼崽到他们这边,他就立马捏死幼崽脑袋的准备。 黑暗向导和黑暗哨兵生的孩子,估计又是一个黑暗哨兵或者黑暗向导。 萧子决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眼中浓重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于是,各怀心思的人类和哈鲁克族,不约而同看向窝在施以楠怀里的小团子。 气氛莫名地紧张起来。 被papa打了小屁股,团团扁着嘴,小脑袋在施以楠怀里拱啊拱,从背影上来看,就像是一只红色小团子。 就…… 很可爱。 人类这边,统一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哈鲁克族这边,大块头诺曼只觉心脏被什么射中般,突然加快跳动了几秒。 在族里一向很受幼崽欢迎的他,看着小团子的眼神不禁柔和几分。 希亚眨了眨眼:好小啊。 希尔斯:呵,这么弱小他一根手指都可以捏死。 他满脸不屑地继续盯着团团,放在腿上的手指不自觉地动了动。 ‘安然’:盯—— ( . ) 团团才不理这些大人在想什么,他在施以楠怀里拱了两下后,才慢慢抬起脑袋,一手抓着施以楠的手指,一手揪着施以楠胸前的衣服,睁着圆溜溜的黑眼睛,望向‘安然’,眨了眨眼睛:“然然?” 他有点疑惑,面前的人是他熟悉的然然,可感觉又不像。 小家伙平时见到的是人类安然,却没见过母树状态的安然,一时间迷糊了。 他盯着‘安然’清澈如玉的绿眸几秒,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朝着那个少年张开双手:“抱……” 顾九天:“???” 不是,崽,爱呢? 你对外公的爱呢? 就这么没了吗? 希尔斯也有些意外,不过正好。 他悄悄蓄力,等施以楠抱着团团走过来。 结果余光瞥见身边的少年站起身,向人类方走去。 希尔斯:“????” 希尔斯:“…………” ‘安然’走到施以楠身边,施以楠把小家伙递给他,顺手帮他调整了抱娃姿势。 少年身体很僵硬,这是它真正意义上抱人类幼崽。 怀里的幼崽很软,身上还带着奶香味,软乎乎的,抱在怀里,让他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然然?” 团团叫着少年的名字,这是平时安然教他喊的,因为和papa是叠词,团团叫得很顺口。 ‘安然’:“我不是然然,我是存在他身体里的另一个意识。” 它知道这个小家伙聪慧,所以也认认真真解释。 另一个意识? 团团歪了歪脑袋:“名…姿(字)…” 它的名字? ‘安然’怔然,随即摇头:“我没有名字。” 它是母树,但母树并不是它的名字。 没有名字? 大名小名绰号都有的小团子,看他的目光顿时充满了同情,在少年怀里动啊动,努力伸直手摸了摸少年的脑袋:“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