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问道:“刚刚说话为什么夹枪带棒的,和莫迁相处不舒服吗?” 半晌,越辞才闷闷地“嗯”了一声。 “为什么?你们才第一次见,”薛应挽将床单铺好,小心叠整新褥子?的褥角,“他不是什么坏人,待人也真诚,是个不错的朋友。” 越辞眼神晦涩,声音也发沉:“你跟他很熟悉。” 这句话讲得不合时?宜,尤其在这样的境况下,薛应挽动作?稍顿,呼吸微微停滞。 他转过头,越辞靠在门框,一半身体落在阴影里,影子?被拉得很长。 介于少?年与青年的轻哑嗓音响起,带着耐人寻味的停顿,屋内空间狭小,一句话也像贴着他耳边。 “我很在意,”他说,“我不喜欢他,也不喜欢你和他这样亲近。” 好一会,薛应挽才回过神。 有的话是不适合去细想考究的,尤其二人从前曾因为此事闹过不愉快的前提下。 甚至于对薛应挽而言,是一段可称作?难堪的记忆,于是他巧妙的略过这段有些模糊暧昧的话语,继续低头,理平被褥折角。 “彦平兄在镇上风评不错,刘大娘也说他是个好人,经常会帮邻里……” “师兄。”眼前光烛照亮之地忽被影子?遮住大半,越辞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迈过几步,来到?他身后?,声音也切切实?实?地从耳边响起。 薛应挽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男人烫热呼吸在扑洒在他后?颈,两人靠得很近,近到?一转身便能面颊相贴的程度,尤其在窄小屋室中,更将这股亲密错乱之感放大百倍。 “你在相忘峰待了太久,很少?跟人接触,不明白世上人心险恶,我只是担心你,”越辞指尖顺势探过他手腕,覆在手背之上,嗓音低哑,“知?人知?面不知?心,也许那个莫迁并非你看到?的样子?也说不定?。” 薛应挽没敢再动作?一点,纤长的脖颈在黑暗中也像白得发光,此刻极小幅度地颤着,肩头含拢,像是害怕,也像慌措。 “你在做什么?”他问道。 一道很轻的气声传来,气息又拂上耳侧,吹动一点零散发丝。 “怎么声音都吓得发抖了。” 薛应挽像是被烫到?一样要拿开手,越辞却加重力?道,有力?的指节挤入他掌间,带着那只纤细的手腕抓上绵软的褥子?。 “我帮你一起整理,好不好?” 第22章 殊途(三) “……不用?, 松开!” 薛应挽挣脱不开,心跳极快,喘息也粗。重, 他想起身,可越辞却难得强硬。本就高出许多的身躯轻而易举就能将他桎梏在怀中, 手掌紧扣,令其保持双膝在地的动作, 分毫动弹不得,从越辞的角度, 能看到衣物下的腰肢在细细发抖。 “越辞!” 薛应挽没有服软, 声色威厉。似乎怕真的惹了他生气, 越辞犹豫一下,松开了手。 几?乎同时, 薛应挽便抬手将他推开, 以掌撑地向后退开几?步,忿然?仰头?,长睫簌簌。 越辞站起身体,目光下垂, 居高临下看着面前称得上?狼狈的薛应挽。 “不要这样, ”没了遮挡,光线再次返回视野,薛应挽道, “越辞, 我不喜欢这样,别这么对我。” “抱歉, 师兄,”越辞想去拉薛应挽起来, 掌心停留在空中,久久也等不到薛应挽回应。 好一会,才道:“吓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薛应挽自己撑起身子,才理好的被褥在方才推搡间皱巴巴乱作一团,他的头?发也松散不少,长辫与?零碎的发丝歪歪扭扭搭在肩头?。 “我是?存了一点吓唬之意,但也只是?想告诉师兄,你对谁都没有防备之意,如果刚刚是?别人,是?那个?莫迁,他们会和我一样听?你的话吗?” 薛应挽依旧发恼,低声道:“先不论他会不会做,其次他只是?个?寻常人,我有自保能力。” “我怕你心软,”越辞道,“你对我都舍不得下重手说重话,何况没有反抗之力的寻常人?何况他要是?用?药呢?要是?你被限制,没有力气,岂不是?……” “不要再说了,”薛应挽说道,“我交朋友并不随意,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对他有偏见?,可无论如何,如果你再像刚刚这样,就不要来找我,也不要和我继续一起住了。” 越辞沉默了一下,答道:“好。” 他收回停在半空的手掌,薛应挽则是?径直从他身侧走过,借着光,能看到颈侧大片带着因忿意的而激出的晕红,在凝脂皓白的肤肉上?极为明显。 一夜无话,第?二日晨起,莫彦平果真如约前来。 他今日带来的是?一束特意采买的鲜花,放在竹子编制的精致小篮中,可观赏可食用?可入药,薛应挽似乎正缺这一材料。 越辞起身不久,就撞见?薛应挽放好竹篮,要和莫彦平离去场景。 他上?前一步,看了一眼莫彦平,随后将视线转回薛应挽身上?:“要去哪?” 莫彦平好心解释:“昨日提过的,上?次阿挽在街上?救了我母亲,而后每隔七日都会到我家中查看母亲状况。” 越辞没有理会他,又叫了一声:“应挽?” 一夜过去,薛应挽也消了气,应了一个?“嗯”。 越辞没有阻拦,只说道:“早些回来。” 薛应挽道:“不会这么快。” 越辞很乖巧地说:“没关系,我等你。” 莫迁觉察二人氛围有些奇怪,没有插话,还是?薛应挽主动说道:“走吧。”这才随之离去。 越辞咬着发绳,简单束过马尾,用?法器屏蔽薛应挽对自己的感知,再三确认不被发觉后,小心跟在二人身后。 莫彦平家在西街的另一处居民巷,期间要经?行过两条街道。正是?早市,各家铺子热闹,人流熙攘,他远远走在后方,看到莫迁似乎一路在为薛应挽介绍周边铺子景致,还为他买了一只麦芽糖人。 薛应挽家靠东市近些,西市并不常来,此处多为货郎车与?小摊子,有几?间茶肆酒铺,货郎售的多是?些吃食或手工艺品,包子馒头?,冰酪零嘴一类,买卖吆喝之声连绵起伏,小孩子尤其喜欢来此处。 越辞一路尾随至莫彦平家中,不方便入内,便在巷外等候,待足足两个?时辰,二人才从院中走出。他躲在墙后,听?到薛应挽温声嘱咐老人:“往后不可行气动怒,不可情绪激动,不能饮酒食辣等刺激之物。” 老人咳嗽不止,莫彦平在一旁连连应是?,离去之际,对薛应挽道:“阿挽,等我一会儿。” 莫彦平将老人送回屋中安置,这才急忙出院子,与?等在门口的薛应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