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心,也从来?没有人说过喜欢他。 霜寒夜露,总是?很冷。 他太?好骗了,只要几?句随口承诺,就能接住一颗摇摇欲坠的心;乖巧又?好哄,只要抱一抱他,给他一点被贪恋的温暖,就能轻而易举骗得一颗真心与满腔情意。 他也的确听到了越辞亲吻自己脸颊时松懈的轻笑:“我就知道,好不容易把我们?好感?养得这么高,你不会真的赶我走,真的舍得弃我不顾的。” 第25章 心迹(二) 薛应挽久久不回话, 越辞灼热的吐息落在?他额间,问道:“原谅我了?” 薛应挽还是那样缩着身子,是一个习惯性保护自己的姿势, 薛应挽问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什么?喜欢你?”他像是没有一点心?理负担,继续道, “之前太突然了,现在?认清了, 就来找你了呗。” 薛应挽微睁着眼,移向满室黑暗, 唯一一点光亮, 是从越辞进来时?没关好的窗沿透出, 像一道银白长尺,突兀地落在?地面。 “可我, 没什么值得被喜欢的地方。” “有啊, ”越辞话语稍顿,很快一条条列出来,“长得好看,做事认真?, 对我很温柔, 做的东西也?很好吃。” 听?见“东西好吃”,薛应挽神色微动,问他:“真?的?” 越辞道:“没有一句掺假。” 薛应挽视线微微上移, 停留在?越辞同样睡得发乱的脑袋, 动了动手指,再一次被牵住掌心?。越辞手指一根根挤入他指缝, 将人抱在?怀中?,打了个哈欠:“师兄, 睡吧,”他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双手触碰之处传来暖热,薛应挽还是有些愣神,像是没有反应过?来。 这算表白吗? 他同意了吗? 他们?算是在?一起了吗? 薛应挽实在?没有经验,只得再一次从话本上回忆。 应当还要……再郑重些?不是说,都会有真?挚表达,会期盼对方回复,在?正式求娶前恪守礼节,相互尊重吗? 越辞却?好像浑不在?意任何礼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连表达情感也?十分随意,没有问薛应挽是否同意,就已经默认了二人已经在?一起这件事。 大概是越辞身上总有太多他不明白的事,想法也?与常人不同,薛应挽不再去想其他,慢慢尝试着,将自己身体靠上越辞,回握着他的掌心?。 是不是以后,他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呢? 越辞说到做到,又恢复陪在?薛应挽身边的日子,陪他做饭看诊,偶尔到街上买些新奇玩意。 他带着薛应挽,来到自己说过?的那处近城郊的摊点,大爷用浅蓝旧衣在?地上摆着小?摊子,东西被买走大半,剩下些带有瑕疵,或较为老旧之物。 越辞取出几块碎银,交到须发皆白,形如槁木地老人手中?:“大爷,剩下的东西我都买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老人一点点抬起满是皱纹的颈子,灰浊眼睛辨认出了越辞。 “是你啊,”他嗓音苍哑,几个字便要咳出一口痰,“东西送出去了吗?人,人……” “哄好了,”越辞抢先应下老人话语,将薛应挽带到身侧,给?老人看得清楚,“他是个很好的人,看到你做的东西也?很开心?,就不生我的气了。” 薛应挽取出那日的鸟雀,此物机关做得精妙,平日收起时?,又变回了圆球模样。 老人艰难地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枯瘦如柴的几根手指颤巍巍收起地上打了许多补丁的旧衣,头颅垂得很低,眼皮松松地耷着,“我妻子,从前也?最喜欢那物,不开心?了就爱往地上砸,所以特意做成了怎么也?摔不烂的……” 越辞:“……” 第二日再去时?,老人已经不来了,听?周围人说,老人昨晚在?梦中?去了,还是邻居白日敲门才?发现,已经传信了他远在?外的儿?子,不日便回来替父亲收拾身后物。 薛应挽捧着木头鸟雀,指腹抚摸过?舒展的翅膀,纹路上有许多磕痕,像是被主人摔砸过?千百次。 越辞重新睡到了他榻边,入秋天气转凉许多,薛应挽还未入睡,迷迷糊糊之际,便听?到一阵动静,随后越辞声音传来:“师兄。” 他闭着眼睛,困怏怏回道:“嗯?” “我刚刚喝水的时?候,不小?心?将被子打湿了,”越辞道,“这几天腰好像也?睡得累,大概是地板太硬的缘故。” 薛应挽自然明白他想做什么,斟酌开口:“越辞,我们?……” 一个喷嚏打断了他的话语,越辞干咳两声:“没关系,师兄,只是有点冷而已。” 薛应挽燃起烛火,看到地面果然有洒落的水迹,被褥更是湿了大片,而越辞独自靠坐在?褥子上,也?许真?的受了凉,脸色有点发白。 犹豫片刻,往后退了些许,才?道:“……你上来吧。” 薛应挽看到越辞去了沾上水意的衣衫,熟门熟路上了自己的床,转过?身体,面向墙壁,重新闭上双眼。 下一瞬,一只手掌便从他后腰揽过?,有力地将他抱入怀中?,薛应挽一僵:“你……” 越辞低声道:“师兄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 果然,那只手指停在?小?腹间便没有继续动作?,薛应挽不习惯有人这样靠近自己,心?跳有些快,指间攥紧了一点被角。 越辞呼吸声在?安静的室内极为明显,高挺的鼻尖靠在?他后颈,鼻息间热气尽数扑打在?从衣物中?露出一点的肩头,声色懒怠,问道:“有人这样对师兄过?吗?” “……没有。”薛应挽肩头不自觉绷紧。 越辞像是轻笑一声,掌心?将他往上托了托,变为更适合环抱的姿势,也?将后背往胸膛间嵌入得更深,隔着薄薄亵衣,也?能感受到那两处突起的肩胛骨。 他的脸埋在?薛应挽散着皂角清香的发间,又一点点移到发红的脖颈。吐息之际,似乎能感受到怀中?身躯轻微的发抖,不知是吓的,还是酥软的。 “害怕?” 薛应挽很快地小幅度摇了摇头,身体绷得更紧。 越辞也?将他欲往前挣脱的身体不做声色捞回,揽得更加贴近,嘴唇靠在?他耳后,声音带了几分磁性的低哑:“师兄,我那天的话是不是很过?分?” 薛应挽早已顾不得什么那天这句那句,谁说了什么谁又讲了什么,这种姿势实在?太过?,他面上烫热,心?跳又重又快,整个人好似在?熔炉中?被烧灼起来般,只想着尽快逃离身后这道宛若城墙的桎梏。 不知什么时?候起,越辞好像一点点迈过?了他的边界,连这样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