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相扣,不断递送一点灵流,平复他方才惊乱。 戚长昀的身?体,是有些凉的,像是天生?的寒冰,如何捂……都热不了。 怪不得?,要盖上被褥。 他怕自己冷到薛应挽。 薛应挽指尖微动,也问:“那?师尊……冷吗?” 被褥子盖着,手握得?再紧,也像是藏于黑暗之中不为人?所道?,冰与热交融在一起,却似融成了春日破冰后?潺潺的溪流。 戚长昀低下头,怀中人?抬起的眼睛对视,两只棕琥珀色的瞳珠盈盈乱乱,映着案上一点跃动的烛火。 额上还留着,自己为他设下的,近乎明显象征所有物的印记。 戚长昀声音有些发哑:“挽挽,别勾我。” 薛应挽没说话。 戚长昀闭上眼,复又?睁开,语调已然恢复平常。 “萧远潮的母亲与他父亲是偶然结识,听说也曾是修炼世家的小姐。后?来?宁愿叛出家门,也要与他父亲这个寻常人?在一起。二人?婚后?,她曾不慎被魔物引入过域外,在那?处待了足足三月,后?被朝华宗一长老所救。而后?送回府中,不日便有了孕。” “府中人?知?晓她肚子里多了东西,她与丈夫关系也渐疏远,若非朝华宗叮嘱,怕是早已不愿意容忍。萧远潮出生?之日,她母亲也难产而死。” 薛应挽似明白?什么:“所以,后?来?引导萧远潮拜入朝华宗的,也是当初救下他母亲的长老?” 戚长昀道?:“我并不清楚其中详细,只知?道?这回事的存在。” 薛应挽心中顿悟了。 “所以,其实宗门知?道?萧远潮身?份并不简单,甚至有可能有魔族血脉,也还是引导着让他入了宗门,甚至在文昌真人?死后?将他收作宗主弟子。” 戚长昀:“是。” 那?便不奇怪了。 甚至上一世,这一世,为什么吕志明知?萧远潮杀害了宗门长老,依旧瞒下祸乱,选择要保下他。 薛应挽抬起眼睫,褥子下的手紧了紧。 戚长昀眉心敛起,低声道?:“挽挽。” “师尊,这不应当,也没有必要要冒着风险这么做,除非宗门还有事瞒着,关系到比除了一个宗门内出现魔族还要更要紧的事……对不对?” 戚长昀挺正的鼻梁落在他发间,长眸低垂,“挽挽,你?想从我嘴里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师尊告诉我吗?” 戚长昀按着他的手,嗓音有些不稳:“千年前,朝华宗曾得?到了一本预言,名为《山河则》,其中便提到,朝华宗弟子,必生?魔种。” 果然,这一点与上一世一模一样。 “所以,其实朝华宗早就知?道?萧远潮很可能就是那?个魔种,但却要故意留着他,待他真的生?了魔气,再顺理成章交出去。不光能避免被人?利用预言生?事,还能为宗门再搏出一个‘为大义?而不惜牺牲宗主大弟子’的名声。” “你?很聪明。”戚长昀道?。 “只有一件事我想不通,沧玄阁想必也早知?内情,可即便如此,却还要让宁倾衡与他结为道?侣,两人?这百年间,却无?一点情意……师尊可知?晓,这是怎么回事?” 戚长昀:“我说过,我向来?不会去理会宗门之事。” “当真?” “何必骗你?。” 确认戚长昀与此事无?关,薛应挽反倒松一口气。 他不希望自己的师尊被涉入到任何一淌污水之中,害怕看到心中一直敬仰的人?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更害怕……从前世开始,师尊都参与其中。 好在,戚长昀还是那?个戚长昀。 从前薛应挽并非没有与戚长昀如此亲近过,可到了这世却实实在在是头一遭,心中生?出巨石落地?的松懈与贪恋来?,不自觉地?便想更紧地?去依赖。 似乎唯独在师尊怀里,才能有一分别于尘世外的安全感。 腰上掌心只隔着亵衣传来?冰凉,两人?的发丝早就在拥抱与话语间纠缠在一处,绵密的乌黑中绞着细碎的银,像是阒夜中划下的一道?道?流星白?练。 戚长昀嘴唇贴在薛应挽耳侧,声音饱含一股难以言明的欲沉:“挽挽,方才,萧继还对你?做了什么?” 第72章 既明(二) “师尊问这个做什么??” “你入宗以来?, 倒是招惹了不少人,”戚长昀今日竟生了心思,与他一个个数来?, “杭白,越辞, 萧远潮,黄争衡……还有谁, 那个好帮忙的小弟子蔓菁,和你的师兄魏以舟, 顾扬关系也十分近。” 戚长昀往日说话?能简则简, 少有一口气讲这样多的时候, 薛应挽落下?一件心事,掀起眼, 盈盈望他:“师尊难道还管着我交朋友么??” “没有, ”腰间手掌将人揽得更?紧了些,戚长昀冰凉气息落在他耳廓,“我很开心,你能在宗门有朋友。” 薛应挽其实更?习惯与师尊这般相处, 倒让他想起前世二人还未关系冷僵, 日日被师尊抱在怀中的日子。 不由出言打趣:“师尊在外人面前像座融不化的冰块,私下?待我却是热忱得很……魏师兄他们知道师尊还有,这样一面吗?” 戚长昀轻笑一声:“他们也不知道, 你会被我抱到床上来?, ”许是知道自己身上冰寒,又问, “抱我这么?久,还不冷?” “不冷。” “初见你时, 还有些惶恐,见谁都战战兢兢,弄了个拙劣的易容,想防着谁?” 薛应挽从褥中伸出一只手,去绞几绺戚长昀的头发,银白发丝雪一般从指缝倾泻,细细凉凉。 “那现在呢?” 戚长昀侧下?一点脑袋,任他更?方便把玩。 “胆子大起来?了,敢做这些……大不敬之事。” 薛应挽也自觉,自百年后重走这一遭,虽还是习惯性待人与善,不忍看欺凌侮。辱之事,心性却不知何时开阔许多。又有师兄疼爱,同门敬重,连与人言话?,都带了几分纵。 “师尊觉得,我这样好是不好?” “再骄纵一些也无妨。” 薛应挽也笑,轻轻巧巧地去贴戚长昀胸膛,犹记得小时足足十年间,每日这样抱戚长昀,晚上总睡得特别香。 戚长昀道:“还没回答我,萧继……方才都对你做了什么??” “师尊来?救我,不都什么?都看见了么??”他抬起手,两只润白清瘦的手臂揽住戚长昀脖颈,有些委屈后悸,“再晚来?一步,就不好了。” 戚长昀抱他顺势在榻上倒下?,掌心从始至终也没离开过腰间,被褥被薛应挽体温捂出一点暖意,半遮盖在两人胸口。 从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