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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六点整,余清淮照常推门进了宋柯房间。
她手里端着牛奶,动作很轻地打开了走廊那盏暗黄的灯,暖光顺着门口铺进来,打在床沿。
宋柯睁眼,看了她一眼,没起身。
她正要把牛奶放下,宋柯忽然开口:“以后让彭姨来。”
语气不疾不徐,像是要把什么重新归位。
“嗯?”余清淮怔了一下。
“你不用每天进来了,”他重复,“早餐放在餐桌就好。”
声音平稳、语气冷淡。
和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
他没有再看她一眼,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宋柯想,他不能让余清淮这种女人离得太近。
她不会故意在你面前晃来晃去,也不谄媚或者献殷勤,但她有更难缠的方式。
她就像墙角阴影里滋长出来的藤蔓,不声不响地爬满整面墙。
他不能让她缠到自己身上来。
余清淮“嗯”了一声,退出来,关门时顺手压住门把,让门没发出声响。
就这样,从周二到周五,他们两个人再没有过一句私人的对话。
余清淮还是按部就班做着日常那些工作,没有主动开过口,或者找借口接近宋柯。
但她心里暗暗的有些着急,离高考也就几个月的时间,离她想要达到的目的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但她发现如果宋柯故意避开他,她就几乎没有什么能够比较自然的、接触到宋柯的机会。
只是“服务”与“被服务”的关系,一点交集都不会产生。
于是,在周六的早晨,她决定给自己放个假,出去玩一天。
对,就是出去玩。
她在补习班认识的两个同学,已经邀请她很久了,但余清淮一直推辞,现在不就是个好机会吗?
余清淮倒没想那么多,她只觉得——哪怕是条狗,吃了快三个月的猪肝拌饭,突然有天换成狗粮,也是会不习惯的。
她本来一个月就有四天的假期,之前一直没用过,所以彭姨听到她今天约了朋友要出去玩,就赶紧让她去,还说这段时间幸苦了,年轻人就是该出去多玩玩。
因为她是钟点工,所以这种请假只需要知会彭姨就行了。她简单包了三个饭团,当作午餐,就出了门。
……
宋柯周六一向睡到中午才起。下楼后发现从厨房里出来的人是彭姨,他和彭姨道了早安,也懒得问余清淮去哪了。
他心里想,正好,正和我意。
只是许久没吃彭姨做的饭,这样一比,好像确实比余清淮做的要差一大截。
随即他顿了顿,怎么又想起那女人了。
心里低声骂了自己一句:闭嘴,吃饭。
……
余清淮到了植物园门口,补习班的两个同学早已等在那儿了。
他们都是因为各种原因,早早离开了学校,现在做着些底层的工作,靠挤出一点时间来上补习班。
说是玩,但大家都不是擅长玩的人,会玩也是一种能力,再者说,他们的工资也不允许他们能玩些什么花样。
于是他们三个约定上午在植物园的木凳上学习,下午逛逛植物园,晚上才定了个KTV的小包间唱歌,团购的,很便宜。
这三人穷困小分队,除了余清淮之外,还有一个比她大一岁的女生,叫许昭娣;另一个是和她同岁的男生,叫涂凡。
许昭娣在酒店前台上班,每次见面都能带来一堆匪夷所思的八卦,却从不提一句工作的辛苦。
涂凡混的好一点,是一家老牌中餐店的领班,不过薪水并不高。
三个人围坐在石桌旁边,遇到看不懂的题就指出来,然后你一言我一语的去分析,但其实三人水平都差不多,不懂装懂的点评一番,最终还是以一顿大笑之后看参考答案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