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她,每晚都留在那了吗…… 许汐白有些失神,但很快就清醒过来,快速收拾起吃完的碗筷,朝杜鹃小姐微低头道:“……您慢用,等吃好了我再来收拾。” 说完,他着急退下,怕再多留半会儿悲戚的脸色会出卖自己。 杜鹃启唇,咬破那薄薄软糯的馄饨皮,吸了口,浓郁汤汁滑入喉咙。 “……真漂亮呐。肖爷,您这般魂牵梦绕也不无道理,谁让他,世间独此一个……” 女人梳妆打扮后,对镜又练习了遍新曲目。 眼瞅着饭碗见底,许汐白还没回来,她推开门露出一小条缝隙,向外探望。 呦—— 那小公子磨磨蹭蹭地,端一碗热汤,涨红脸朝正房去了,想必被她刺激后,铁了心地要去找肖爷“叙旧”。 第34章 跪着 “……先生,用餐。” 肖钰深邃眸子里染上浓重戾气,嘴角连嘲讽的笑意都望不到。 寒意绵绵,房间阴暗无灯。 男人身着乌黑锦缎长衫,前襟外开,繁复暗纹的领口下露出紧实胸肌,一道阴影顺着杏色肌肤延伸至身下。 阴雨天里,男人不点灯,是要趁暗亲自来温暖杜鹃小姐的身子? 一想到刚才被杜鹃拆穿了的拙劣把戏,而这些都未曾与肖钰解释过,许汐白心里发虚。 真是脸皮需用时方恨少! 肖钰不用多看也猜到,那碗里只有热汤,没馄饨。 因为就让后厨做了两碗,其中一份,还到了狗肚子里去。 门关实后更看不清男人的表情,许汐白的话再次响起:“先生,对不起,后厨说我将您的早餐吃掉了……” 那具颇具男性特征且性感的身体,让少年的目光愈发火热、集中。 平时肖钰并不爱展露身体,即便两人行那事时,肖钰也要将衣领拉紧,直到夜深人静才缓缓褪去。 许汐白闭着眼睛摸过,也用指甲划破留下过几道红印,但他似乎从没有长久地盯着男人看过。 肖钰面上荡着冷意,不带感情地说:“跪着。” “……先生,男儿膝下有黄金的呀……” 话音未落,男人用力将手边的木凳推倒,轰然砸向许汐白! 他眼神犀利狠绝,单手掐住许汐白的纤长脖颈,难以想象的蛮力将少年拖拽而起,双脚脚尖踮地。 窒息感顺着脊梁骨袭来,大脑缺氧致使许汐白的眼球逐渐蓄满血丝,他艰难拉动着男人的手:“……先生,我有话想……想……” 肖钰偏着头,眼里满是戏谑,像笑看落于自己股掌之间的脆弱玩偶,仿佛再一用力,面前的人儿就要散架。 他依旧不说话,看许汐白究竟能坚持多久。 眼中可见的疯狂、歇斯底里,最后甚至是汇聚成恨意。 倘若问男人此时此刻的心境,那便是不屑。 他最厌恶遭人背叛,而许汐白这人口若悬河,精致皮囊下根本无心。 字字句句,都是为了达到目的而斟酌说出,他再也不会也不允许自己被骗。 许汐白喉结攒动,张着嘴发出类似车掣熄火的摩擦音,他被男人掐得不能呼吸,眼前黑雾蒙蒙什么也看不清。 让我……将话说出来。 先生、先生…… 他用湛蓝眸子向男人哀求着,羽睫垂落颤动,闭眼时感受到临死前的炫光在他脑海中飞旋。 “有趣。” 五指抽离,白颈上留下几条乌紫色的掐痕,接着,少年如狂风掠过树梢卷下来的残朵,直直坠向地面。 许汐白双手撑地,大口大口呼吸,感觉喉咙里溢出铁锈味:“咳咳……呼……呼……” “还是折磨你,最有趣。” 许汐白指肚攥紧,一手深抠着地面,另一只手下意识去摸鼻下,总觉得会有血流出来。 好疼。 钻心蚀骨的疼啊! 肖钰向他施虐,不再是因为妒忌他与其他人的暧昧牵连,也不是掩人耳目做做样子,是真的以欺辱他为乐趣。 “先生……我要怎么做您,才能原谅我。” 许汐白直视肖钰,强忍着疼双膝跪地,跪的姿态卑微可怜。 “……求您了,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男人淡淡地说:“我和她上过床了,床榻上还有些温存过后的东西,要看么。” 许汐白愣住,表情呆滞。 他先是扯出不愿相信的笑容,往前爬了几步拉着男人的衣袖,慢慢的,被男人的冷静从容击溃。 “……唔呜……呜……” 许汐白拼命摇头:“不会的……你不会的……先生,您不要说这种话……我不信!” “你不信?”肖钰一手拽着许汐白朝自己的床边靠,边取来煤油灯欲点亮,“那你来亲眼看看就是,来啊。” 他奋力后缩,刚挣脱开的手又被男人抓住,他哭喊着:“呜……我不要看!!……呜呜……” 眼底的那份悲痛被手掌遮住,许汐白蜷缩着身子匍匐在地上,发出极悲的哭怄声。 男人厉声呵斥道:“许汐白,我真的很厌恶你哭!——” 旋即,他用力按压上许汐白的膝盖骨,重压之下少年凄惨叫出声:“……啊!啊……” “男儿膝下有黄金,谁教你的?在我的地盘上,我让你跪着,你就得跪着。” 肖钰眼睛几乎不眨动,愤怒面容死死钉在许汐白的瞳眸里:“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你。” “听懂了的话,就滚。永远别再回来。” …… 跌跌撞撞地爬出来,精神涣散。 许汐白更不知道奴仆所看到他像被鬼附身似的,从肖钰房里逃出时是何等悲惨景象。 他躲进柴房里,用被子包裹着全身,想要在极度昏暗的环境里找到一丝慰藉。 他不能接受,男人与杜鹃小姐已经走到了那步。 人们常说,身心交融后恋人之间会发生一种微妙的气氛,倘若感情真挚,则会推动着两人更加坚定选择彼此。 而肖爷,也会以高于赠给原身数倍的彩礼,来迎娶美人吧。 “汐白,跟爹走!忘却前事洒脱一点!——” “许公子,这府里的人都没您得少爷心意,待你真好啊。” “你和我一样,爱上最不该爱上的人。” “汐白哥哥,我最喜欢你啦!~” 无数话语激荡着他的耳膜。 他双手交错着,捂住嘴巴,嘶吼无声胜有声。 带着目的和邪念去接近一人,总归不会有好结果,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他的生辰对应着母亲的忌日,愧对老父亲,小妹无辜因他失去双腿,享受着人们的偏爱活了二十几年,期间毫无觉察,还想着如何成就一段看似良缘的孽缘。 这样的人,是他笔下孑然独傲的主角,也是他自己。 两段记忆,在某一时刻找到了交汇点,让绝望浪潮掀翻了他最后的寄希。 肖钰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但他的错,怪不得别人。 撕下衣绸,系上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