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颂眠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你记住啦?”裴轻栎问。 “嗯,记住了。”蒋颂眠答,实则刚才就扫了一眼,连小区的全名都没看完,但蒋颂眠知道那个姓朴的住在哪里,他闭着眼都能找过去。 把人送到楼下,裴轻栎要下车时,蒋颂眠突然喊住他。 “栎栎。” “嗯?” “没事。”蒋颂眠向裴轻栎那边倾身,抹去他嘴角的奶油,然后帮他打开车门,“去吧,我在下面等你。” “好。”裴轻栎钻出车子,提着几兜水果和礼品盒,走进电梯时才反应过来。 蒋颂眠不是说要去办事吗?怎么在下面等他,难不成是特意送他过来的? “叮——” 裴轻栎走出电梯,嘴角翘得老高。 一定是特意来送他的。 他心不在焉地按下门铃,十几秒后,厚重的防盗门从里面打开,他赶紧上前去喊人。 “朴老师好!” 朴贤英四十多岁,戴了一双银色边框的眼镜,看见裴轻栎,镜片后的眼亮了一下,继而弯起。 “裴轻栎。” “是,我是裴轻栎,没想到朴老师您还记得我。” 朴贤英的汉语发音有些拗口,听着让人浑身不舒坦,他道:“我当然记得你,你在央美所有学生中是这个。” 他竖了个大拇指,然后笑呵呵转身,走到开放厨房去倒水。 “坐,不要这么拘谨。” 朴贤英指了指沙发,在裴轻栎面前放了杯柠檬水。 “谢谢朴老师。” “不用客气,你能来见我我很开心,我是十分中意你的,你都不知道,我这些天提心吊胆,生怕无法拥有你。” “……”裴轻栎尴尬地笑了笑,拿起柠檬水浅抿一口。 这人来中国这么多年,汉语怎么能学成这样?想让他拜师就说拜师的事,什么叫拥有他? 朴贤英的目光从裴轻栎脸上一路下移,最后落在那杯柠檬水上。 他站起来,指了指里面道:“我带你看看我的作品?也好向你展示一下我的实力,看看你愿不愿意认可我做你的老师。” “好,麻烦了。”裴轻栎站起来,跟在朴贤英后面往里走。 朴贤英家是个大平层,几间卧室打通做了画室和展厅,墙上挂着的都是他近几年来获奖的作品。 “这几个空着的……”裴轻栎指了指墙上几个空位。 “这几幅作品在外面展出。” “哦哦。”裴轻栎继续看。 平心而论,朴贤英虽然擅长雕塑,近几年才开始往绘画发展,但他的能力确实不容小觑。 而刘礼一直想介绍他来是有原因的,他的画风跟朴贤英太像了,一样的起笔随意,下笔厚重。 看的越多,裴轻栎心里那个念头就越发按捺不住,他真的动了想要拜师的想法。 “怎么样,是不是很熟悉?我第一次看到你的作品时,也觉得很熟悉,我有这个信心,一定能把你教得更好。” 裴轻栎小幅度点头,目光往旁边一瞥,靠墙位置摆放的是一堆雕塑。 雕塑以人物像为主,线条圆滑,脸部柔和,这样的雕塑仅看脸庞雌雄难辨,只能通过其他部位去分辨。 裴轻栎看了两眼雕塑,又回望了一眼身边的画。 他怎么觉得……有点违和? 一个人的创作风格跟他的性格有很大关系,拿他自己为例,他的性格张扬,他的画也跳脱,再拿刘礼为例,刘礼性格软弱,那他手下的产物就会规矩很多。 但两种风格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朴贤英的画是张狂的,甚至说是潦草的,但他的雕塑却规矩得不能再规矩,几乎每一个线条都像打磨过上千次一样完美。 “裴轻栎,你怎么了?”朴贤英突然喊他。 “嗯?”裴轻栎朝那边看去,身子猛然晃了一下。 他看见朴贤英正在慢慢远离,整个画室也在向他身后无限蔓延。 “你……” 身体里像是扎进一支针管,将他的力气全都抽走,他先是缓缓蹲下,最后连蹲着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躺倒在地上。 “裴轻栎。” 朴贤英蹲在他面前,摘下眼镜,露出一直藏在镜片后面带着淫//欲的双眼。 裴轻栎小口喘气,他想努力站起来,可身体却一点力气都攒不住。 “你给我下药?” “是,一种肌肉松弛剂,剂量我掌握的很好,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损伤,只是让你乖一点。”朴贤英承认,他近乎痴迷的望着裴轻栎的脸,接着毫不掩饰把裴轻栎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喃喃道:“太完美了,太完美了,这样完美的身体,好像很适合做我的性//爱模特呢。” 裴轻栎喘息声又急促了几分,他意识是清晰的,但却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朴贤英的手落在自己的衣领上。 “别怕,今天之后,我就是你的老师,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让你的所有作品都登上领奖台。” “傻逼!”裴轻栎骂了一句。 “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个大——傻——逼!” 朴贤英似是无奈地摇摇头,“拖延时间?可惜没人救你,刘礼那边估计要忙到深夜呢——” “砰——” 一声巨响,裴轻栎身下的地板都颤动起来,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冲了进来,把朴贤英从裴轻栎身边推开,然后…… 然后被朴贤英按在地上乱锤。 裴轻栎:“???” 蒋颂眠一米九多,他妈的……他妈的居然连一米七的老头都打不过? 朴贤英虽然个子不高,但下手黑,几乎拳拳到肉,三两下就把蒋颂眠右脸打的肿起来。 “蒋颂眠……”裴轻栎带着哭腔。 蒋颂眠突然朝他看来,扯出一个安慰的笑,笑比哭还难看。 “蒋颂眠……你他妈是不是虚啊?” 这场单方面的殴打以警方上门作为结局划上了句号,彼时裴轻栎身上的药劲还没过去,软着手脚躲在蒋颂眠怀里。 屋里人多杂乱,蒋颂眠就脱了外套盖在裴轻栎头上,帮他挡住陌生人的目光。 裴轻栎手指有了点力气,揪着蒋颂眠的衣服领子哭,“蒋颂眠,你是不是虚啊?” 蒋颂眠:“……” 他该怎么跟裴轻栎解释,一旦他也动手,警方会给这次事情定义为互殴甚至是防卫过当。 而他躺下挨打,除了可以以受害者的身份状告凶手,还可以享受裴轻栎的贴身照顾。 很值。 “您好,是您报的警?”警察走过来询问。 裴轻栎停下眼泪,竖起耳朵认真听。 蒋颂眠点点头:“是,我报的警。” “好的,您跟这位先生都是受害人,跟我们回警局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