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生意人,有亏有盈,有来有回,有魄力才能挣到钱。 但他更在意的是蒋颂眠怎么会提前两个月的时间预知这件事,还有裴轻栎说的那件事…… “帮我给蒋氏集团——算了,我自己联系。”裴溯挥挥手,把秘书赶出去,给蒋颂眠拨了个电话。 “大舅哥。” “……”现在再听这个称呼,裴溯有种异样的感觉,“蒋颂眠,悦来出事了。” “嗯,显而易见。” 裴溯长叹一口气,换了个姿势,单手插兜靠在办公桌边缘。 “蒋颂眠,小栎在你身边吗?如果现在不方便的话,我想跟你约个时间见一面。” 蒋颂眠停好车,拿起副驾的牛皮纸袋,看了眼地下车库的指示牌。 “我在你公司楼下,刚好我也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裴溯提前给电梯开了绿灯,蒋颂眠直接到了办公室门口。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蒋颂眠刚进门就被裴溯递上一根烟,他没拒绝,歪头点上,抽了一口。 “蒋颂眠,能不能说说,你是怎么知道悦来这件事的?” “别急。”蒋颂眠把牛皮纸袋丢给裴溯,“先看我这件事,看完你就没心思问我悦来的事了。” 裴溯:“……” 他把封住纸袋的绳子绕开,抽出厚厚一摞纸,第一张就是程归的户籍档案。 “你在调查程归?” “嗯。”蒋颂眠示意他继续往下看。 裴溯一张张看过去,脸色越来越差,看到最后,他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冷静,把那张照片抽出来摔在蒋颂眠脚下。 “蒋颂眠,你什么意思?你怀疑小栎不是裴家人?你存的什么心思,你要对小栎做什么?” “裴溯。”蒋颂眠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弯腰捡起那张照片,“第一,我不是怀疑,我是拿着证据到你面前,告诉你这个事实,第二,这应该不是我第一次说了,你不该怀疑我对栎栎的爱,因为这个世界上所有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人都已经不在了,现在跟他最亲近的人,是我。” 裴溯脸色极难看,“不可能,不可能,你就拿这些东西跟我证明?你别做梦了蒋颂眠,你以为你是谁?你跟小栎才认识多久?我可以让小栎随时跟你分开,而你,永远是外人。” 裴溯的反应在蒋颂眠意料之中,任谁知道自己疼了二十多年的弟弟没有血缘关系,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好脸色。 “裴溯,这件事早晚会被摆在桌面上,我现在告诉你,是为了让你早有心理准备,让你想办法怎么把这件事透露给你家人而不让他们对栎栎造成伤害,我不是来看你对我发疯的。” “我的家人?那不止是我的家人,那也是小栎的家人,他们会对小栎造成什么伤害?”裴溯觉得蒋颂眠简直不可理喻,“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个程归才是我弟弟,可小栎也在我家养了二十多年,人都是有感情的,蒋颂眠,你凭什么觉得我的家人会伤害小栎?” 凭什么?蒋颂眠冷笑一声,把照片递还给裴溯。 “裴溯,你真以为程归故意接近栎栎是来寻亲的吗?他原本可以顺风顺水过一辈子,他的人生被毁了,他经历了普通人无法想象的痛苦,而造成这一切的是栎栎的亲生父母,你说……” 蒋颂眠顿了一下,继续道:“你说,他恨不恨?” 第44章 只有蒋颂眠了(二更) “你还不明白吗?裴溯,栎栎跟程归对换的人生,并不是什么意外,而是预谋。” 蒋颂眠从裤兜里摸出烟盒点起一根,把那摞纸散在桌子上。 “二十年前,一对年轻夫妻在华清医院生下了一个男孩,那是个小医院,本不该接收像裴夫人这样的产妇,但裴夫人当时就在附近,并且情况紧急,只好选择生在那里。” “就算是条件不好的医院,裴家也有能力让那里变得好起来,那对年轻的夫妻知道那是个有钱人家,于是买通了医院护士,偷偷将孩子对换。” “他们把有钱人家的孩子带回家,几乎是放养一般把婴孩养大,不让他上学,不问不管,母亲打骂,继父强//j。” “蒋颂眠。”裴溯突然打断他的话,“别说了。” 蒋颂眠识趣闭嘴,第二根烟也到了头。 “这件事……你告诉小栎了吗?” 蒋颂眠摇摇头,“还没有。” 裴溯突然松了口气,“没有就好,先不要告诉小栎,我先想想这件事怎么解决。” 蒋颂眠道:“裴溯,栎栎比你想象的要聪明得多,他或许早就知道了。” 裴溯一怔:“早就知道了?蒋颂眠,我不管你是通过什么途经知道的这些事,不管是小栎还是悦来,但我希望以后有关小栎的事,你不要再瞒着我,我是他哥哥,我对他这个人的所有事都有知情权。” 蒋颂眠目光闪烁了一下,毫不畏惧地直视回去,“没了,没有其他事了。” 裴溯暂且放下心,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拽了几下,“我现在,我现在……我想想,先让我想想该怎么办。” “先带栎栎去做个亲子鉴定吧。” “不行。”裴溯拒绝,“不能让小栎知道这件事。”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裴溯皱着眉头走过去,一把将门拉开,却见门外就站着一个裴轻栎。 “小栎,你怎么在这儿?” “哥……” 裴轻栎早已哭成个泪人,他抬起手,使劲抹了一把脸,先是看了眼蒋颂眠,才把目光落在裴溯身上。 “哥,我们去做亲子鉴定吧。” 裴溯霎时红了眼圈,他仰头把鼻腔涌上的酸意压回去,却一直不敢看裴轻栎。 “小栎,让哥再想想。” 裴轻栎倔强,又说了一遍:“哥,我们去做亲子鉴定吧。” 蒋颂眠一声不吭,从裤兜里掏出一颗草莓糖,剥了糖纸,走到裴轻栎跟前,把糖喂进他嘴里。 “别哭。” 裴轻栎拽着蒋颂眠的袖子哭,一颗糖没尝出甜味,全是眼泪的苦涩。 “蒋颂眠,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跟我说?” 蒋颂眠不回话,用沉默来代替回答。 他怎么敢说,他也有害怕的事,他希望裴轻栎可以慢慢发现程归的不对劲,慢慢知道自己的身世,这样最起码有时间去缓和。 事情也在照着他的计划前行,可他捧在手心里的人为什么还是哭得这么伤心?哭得他心都要碎了。 裴溯最终还是答应带裴轻栎去做亲子鉴定,下车前,他突然喊住裴轻栎。 “小栎。” “嗯。”裴轻栎回过头,露出一双通红的兔子眼。 “小栎,你要记住,不管鉴定结果怎么样,我永远是你的哥哥,裴家永远是你的家,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