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吃药就行。” “不行!”见说不通蒋颂眠,裴轻栎直接跟店员商量,“小姐姐,还是给他输液吧,不要拿药了。” 蒋颂眠继续拒绝:“今天带的钱不多,吃药就行。” 裴轻栎愣了一下,心里搅着劲儿的疼,因为蒋颂眠一句话,他鼻尖一酸,撇过头去给蒋颂眠留了个后脑勺。 店员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瞅了眼蒋颂眠破了个洞的衣服,道:“行,那就吃药吧。” “输液。”裴轻栎坚定开口,“我请客。” 蒋颂眠:“……” “不、不是请客,我、我、我是说……”裴轻栎两只手胡乱比划半天,结结巴巴道:“我结账,你去输液就行。” 看出两个人是认识的,店员不想再墨迹下去,拍板做了决定:“那就输液吧,输液好得快,省得拖拖拉拉好几天,拖严重了还是得回来输液。” 说完利落地开好药,把账单递给裴轻栎。 见蒋颂眠去输液区坐下了,裴轻栎又把半个身子探进去,“那个,能不能给我也输一个?” 店员愣了一下,满脸不解,“您要输什么?您也发烧了吗?” “没有……”裴轻栎眼珠子一转,给自己找了个好理由,“我低血糖,经常头晕,给我输点葡萄糖吧。” 然后强调:“就坐在他旁边的位置,可以吗,拜托了!” 店员:“……” “当然可以。”上赶着花钱挨针的人还是头一次见,她微笑着给裴轻栎加了两瓶葡萄糖,把收款码递过去,“一共是这些。” 裴轻栎利落结账,颠颠跑去蒋颂眠身边坐下。 蒋颂眠偏头看他一眼,“你……” 裴轻栎抢答:“我也输液,刚好我们可以做个伴。” 蒋颂眠哑着嗓子问道:“你怎么了?” “我低血糖。” 这理由像是为了逃课才想出来的一样。 蒋颂眠没再管他,稍稍软下腰身,窝在座位里。 诊所大夫拿了两瓶葡萄糖挂在架子上,问道:“哪只手?” 裴轻栎看了看,蒋颂眠输液用了右手,他又正好坐在左边的座位上。 “输左手吧!”他乖乖把左手伸过去,眼睛到处乱看,就是不敢看那针头是怎么扎进自己手背的。 蒋颂眠垂眸,刚好看见裴轻栎的右手正在椅子上疯狂乱抠。 这坏毛病还是改不掉…… “嘶……” 裴轻栎哆嗦了一下,趁机伸出爪子,一把抓住了蒋颂眠的左手。 蒋颂眠转头看他,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有点疼。” 蒋颂眠的目光缓缓下移,盯着两人抓在一起的手,说着有点疼的人甚至胆大包天地动了动手指头,在他腕骨上摩挲了几下。 在蒋颂眠的注视下,裴轻栎缓缓收回揩油的手,老老实实坐回自己的座位。 “那个……还没问师傅你叫什么呢?” “蒋颂眠。” 裴轻栎看上去异常兴奋,整个身子都倾过去紧紧贴在蒋颂眠的胳膊上,“好巧啊师傅,我也姓蒋!” 也姓蒋? 蒋颂眠扯扯嘴角,这是为了套近乎,连自己姓什么都改了。 裴轻栎继续问,“师傅,方便加个微信吗?我觉得我们还挺有缘的,你长得好像我一个家里人啊。” 套近乎的方法太过拙劣,蒋颂眠没忍住轻笑一声,掏出自己三百块钱的破手机给他看了眼,“抱歉,我手机好像没有微信。” 裴轻栎一点都不失望,立马转变思路,一把抢过蒋颂眠的手机,输入自己的手机号给自己拨了个电话,成功存到蒋颂眠的电话号码。 他又在蒋颂眠手机上一个字一个字敲下自己的名字。 蒋颂眠看了一眼 联系人一栏里写着三个字:蒋栎栎。 他问道:“李老师不是叫李雷吗?” “哎呀,那都是艺名,都是艺名。”裴轻栎摆摆手,颇有些不好意思,说完又怕蒋颂眠这个自闭症不理解什么叫艺名,殷勤解释道:“艺名就是行走江湖的化名,你能理解吗?就是不想用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取了一个假名字。” 蒋颂眠瞥他一眼,“我不是自闭症,我只是不爱讲话。” 裴轻栎:“……” “哦……这样。”他坐正身子,有些尴尬,才坐了一会儿又歪过身子去。 “那你家里人都有谁呀?” “孤儿。” “哦……没关系没关系。”裴轻栎安慰道:“以后会有的,以后会有的。” 蒋颂眠安安静静输液,秉持自己不爱讲话的人设,听着耳边裴轻栎的声音,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某个画室的午后。 裴轻栎睡不着时,就爱窝在他怀里,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话。 什么都说,说他家里的梧桐树,说树上的小麻雀,说小时候裴溯带他去河边玩把白色的运动鞋弄成了黑色。 “你多大了?哎你之前有没有谈过恋爱啊?应该没有吧……” 聒噪的声音渐渐消失,蒋颂眠偏头看去,刚才还在喋喋不休的人这会儿正靠着他的肩膀睡得正香。 他的目光向上看去,一小瓶葡萄糖快要见底,他朝诊所医生招招手,“你好,该换瓶了。” 拆针时裴轻栎疼醒过来,蒋颂眠正紧紧抓着他的左手手腕不让他乱动,针尖已经抽了出去,还没看见血,就被棉球堵住。 “输完了?”他迷迷糊糊揉了下眼睛,抬头看了眼蒋颂眠那瓶,也快要见底了。 “哎!哎哎哎!”他招呼医生,“快给他拆了针呀!要回血了!” 医生无奈一笑,走过来等了一会儿才给蒋颂眠拆了针。 两个人走出诊所时天都黑了,裴轻栎拉住蒋颂眠的胳膊不撒手,“蒋师傅,这么晚了,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 “我饿了,蒋师傅,陪我吃个饭吧……我一个人不想吃。” “……”蒋颂眠微微叹气,点了点头,“好。” 似乎是怕拖得久了蒋颂眠会跑,裴轻栎就近找了个小菜馆,简单要了几样炒菜。 毛血旺端上来的时候,蒋颂眠习惯性地端了碗清水放在裴轻栎面前。 裴轻栎眨眨眼,“这是什么?” 蒋颂眠:“……” 下意识动作,从前裴轻栎吃辣,他都要准备好清水让裴轻栎涮过再吃。 “没事,涮涮筷子。” “好,没想到你还挺爱干净的。”裴轻栎摸了摸裤兜里的小药片,暗下决心,他突然站起来,大声道:“老板!再来一箱啤酒!” 蒋颂眠瞅他一眼,但没拒绝。 一箱酒搬到脚边,裴轻栎只喝了一瓶就趴在桌子上,蒋颂眠推推他的肩膀,他抬起头,脸颊红扑扑的。 “蒋师傅,我好像喝醉了。” 蒋颂眠轻声道:“真正喝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