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而已。 果然,她又说,“阿姨好奇怪的,一回国就失踪了,好像很健忘啊——诶?”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拿起手机,“我找季太玩。” “哎呀,”她刚想发短信,又愣了下,“今天周几了?季太是不是还要上班的?” 男人端着茶杯,姿态闲适的靠在椅子上,嘴角含笑。他对面的女人一袭长裙,低着头专心发着信息。 大概是男人外形和容貌太过于打眼,夜班的三四个服务员都以各种理由来附近晃荡了一圈。男人感觉到落在了自己身上的目光,还有那鬼鬼祟祟对着自己的手机——他并不理会,仍然靠在椅子上,含笑看着自己的太太。 手机响了起来,他低头看看,接了起来,“hello?” 不过几句话功夫,他站了起来,走到了一边,低声说起了英文。 碧荷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灰色衬衫,剪裁修身,男人气宇轩昂,容貌俊美,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 气质暗示着实力,哪怕别人认不出他那一身装备——他的外观和言情举止都散发着那种让女人一见心动的魅力。 给季太发了微信,凌晨两点的夜里自然不会有回应。碧荷看他还在打电话,点开了新闻频道。 首页依然是永远置顶的“国家##喻正对##做出重要批示”,“国务院出台最新消息”。 碧荷一眼瞄过,表示知道了。 除开大佬的动向,国内最近还有好几个大瓜,她偶尔还和阿姨一起磕一磕。 那谁和那谁又组STCP了。 哪个大佬的儿子最近又被人设套交了几个亿的学费和智商税了。 哪个地方的小官又成了沙雕被全民网嘲了。 男人打完电话回来,正好看见女人对着手机笑出了声儿。他瞄了一眼,是新闻的界面。 “笑什么?”他问。 关心太太的思想动向,是他为人丈夫的责任。 换个表达,就是“梁碧荷的脑,只能他来洗”。 “这个好好笑,”碧荷把手机递给他。 男人随意的瞄了一眼,是哪个倒霉官员被撤职的新闻,他放下了手机。 “我发现这几年国内的环境好了很多诶,”碧荷接着说,“我觉得现在这位真的很好,真的不一样,是干实事的——” 男人看着自己的太太,笑了,“公共场合要慎言。” 奇了怪了。 他居然不知道梁碧荷还是那位的铁杆粉丝——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这是被谁洗了脑? 贵客9 反洗脑 9 过分了哈。 手伸到他的自留地里面来了。 大概男人那俊美的眼睛里,探究的意味太过于赤裸,碧荷中断了对那位伟人的赞美,眨了眨眼睛,“怎么了?” 男人摇摇头,笑而不语。 “走吧,”他笑,“我们回家。” 买单花了六百八,还加了15%的服务费,又是碧荷付的账。 两个人并肩慢慢的往回走,走回跑车旁边的时候,已经快三点。街上没有多少行人,只能看见清洁工扫地的身影。 一片宁静祥和。 “真是国泰民安。” 车子发动了,路灯在后退,碧荷看着宁静的街道笑。 在纽约她可不敢半夜游荡——除非身后跟着八保镖。 60街往上她带着保镖也不去的。林致远耳提面命过,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男人笑了一声。 过分了哈。 “笑什么?你有意见?” 可能他笑声里什么意味太明显,碧荷开始瞪他。 就算这个男人在外面是意见领袖,在家里她也是可以和他争辩一通的,这是做人太太的特权。 “没意见。” 男人说。 不和太太争辩,是做人先生的基本素养。 辩赢了要被甩脸色,辩输了——那是不可能的。 “这十年你不在国内,”碧荷说,“种花家真的发展挺快的——” “是的。”他说。 林家这十年,三级跨越直接进入榜单前列不说,其实他在美国也暗戳戳的跟着薅了不少。 水涨船高,自然孳息。 感谢祖国人民的贡献。 “那位真的不错啊。”碧荷又在嘀咕。 “那位是不错。”男人笑。 那位当然不错——不过个人崇拜搞不得。他必须要打消梁碧荷这个危险的念头。 “你知道,那位,”男人斟酌了一下用词,免得引起了小鸟儿的反弹,“最强的能力在哪里吗?” “修身治国平天下?”碧荷都会抢答了。 跑车慢慢滑行,车外树影灯光交错,阴影投在男人挺立的侧面上,他声音平静,“是平衡术。” “平衡术?”碧荷声音疑惑,复述他的话。 “哪里都一样的,”男人说,“美国那边,民选总统需要在财阀和选民之间寻找平衡点——” 哪怕举着“反华尔街”的口号上台的总统,在获胜之后也必须尽快和华尔街达成和解。 这就是政治残忍的真相。 “这边也不是帝国,”男人叹气,“不是一言堂,是几人小组来着,还有几大长老——” “几人小组?长老?”碧荷差点变成了复读机。 “掌握权柄和展期,其实都是各方势力平衡妥协交换冲撞之后的结果,”男人笑,“毕竟再有能力和宏愿的人,都必须要在位置上才能发挥出价值,没有权柄,再有雄韬武略也无用——” “什么?”林致远在说什么?大家在一个频道上吗? “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男人叹气,“能站在顶点,站在了权利漩涡的中心,维持平衡的人,怎么可能不深谙平衡之术的真道?” 贵客10 混圈的自我修养 10. 碧荷沉默了。 不知道接什么词好。 她无言以对,是因为这个话题超出了她的能力,林致远对她实施了降维打击。 讨论就这样变成了单方面信息传输。 男人一边开车,一边瞄太太的脸色,看情况决定自己是不是还爆点料。 他不是要信息打击她——过犹不及。他只是不想她搞个人崇拜而已,并不是想摧毁她的什么信念。 有信念很重要,精神可以反作用于肉体嘛。 “我才不信,肯定是你乱说。” 林致远好像也没说什么惊天骇俗的内容,可是碧荷听在耳里,就是觉得不高兴,直觉要反驳他。 男人见她是听进去了,只是笑了笑,不和她争辩。 他不说话了,车厢里安静了下来,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