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宵送她到门口,该叮嘱的昨天晚上已经叮嘱,他道:“离娘,我们等你回来。” 郁离嗯一声,朝他挥手,然后走出门。 走远时,她突然转头,发现他居然还站在门口送她。 她有些无奈,只好又转过来,将他推进门里,“行啦,天色还早,你回去睡个觉,别累坏自己的身体。” 将人推进门后,她直接将门一关,然后就走了。 傅闻宵:“……” - 踏着晨曦的光,郁离来到码头那边,屠老大已经等在那里。 时间还早,码头冷冷清清的,没有多少人。 那里还有一艘前往余庆县的客船,客船不大,此时船上没什么人,除了船夫和伙计外,没有其他客人。 见她来了,屠老大道:“离娘,咱们上船。” 跟着他上了船,郁离看了看,问道:“船上没有其他客人吗?” “没有。”屠老大语气轻松,“我将这条船包下,只有咱们。”然后又和她说,“这次咱们去余庆县,要赶时间,包船比较快。” 要不然等正常开船,还等到辰时再出发,这天都亮了,等到余庆县,都是大半夜。 船很快就出发。 这是郁离第一次乘坐这种客船,和坐小船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屠老大想到什么,有些紧张地问:“对了,你不晕船吧?” “不知道。”郁离眨了下眼睛,“应该不晕吧。” 闻言,屠老大如临大敌,生怕她晕船难受。 幸好观察一阵,发现她的神色自若,没有晕船的征兆,总算松口气。 船舱里有休息的地方,还有一些吃食,是屠老大特地准备的。 郁离也不客气,坐船实在无聊,她就时不时吃一些,当作打发时间。 等到中午,船夫去做午饭,做出一大锅的河鲜,郁离觉得味道不错,吃了不少。 船夫看得有些愣,感慨道:“姑娘的胃口真好。” 郁离一本正经,“我力气大,吃得多。” 见船夫不相信,她便将船上的一张桌子单手拎起来,要不是船舱的空间小,她还想将桌子往上抛几下表演个绝活给他看。 纵使如此,船夫也看得一愣一愣的,总算相信她的力气大。 力气大,吃得多,那确实没毛病。 船一路都没停,总算在天黑时抵达余庆县。 下了船后,屠老大要带她去找个住宿的地方。 和山平县不同,天黑后余庆县的城门就关了,他们来得不凑巧,刚到的前一刻,县城的门就关了,没办法进城,只能在城外附近的村子里找户人家借宿,明天早上再进城。 郁离说道:“屠叔,不用这么麻烦,咱们直接去剿匪吧。” 既然进不了城,那就去剿匪,等解决完匪寇,届时直接叫官府的人去接收,这样他们不开门也得开。 屠老大:“……” 这一刻,他不禁想起去年中秋青崖山的匪寇被剿之事,虽说天黑时确实适合,趁那些匪寇休息时,直接杀上去。 但相应的,因为天色太黑,也会对他们这些剿匪的人造成一定的影响,一个不小心就会让匪寇跑掉,或者让自己人受伤。 最后屠老大也不知道怎么信了她的邪,居然答应和她去剿匪。 等他们来到余庆县二十里外的一座山前,屠老人仍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明白自己咋就鬼迷心窍了呢。 郁离看着前方黑漆漆的山林,今晚很不幸没有月亮。 不过星星倒是挺多的。 像中秋那时,月光亮堂堂的,只要没有树的地方,很容易就能看清楚,这种情况下剿匪挺方便的,都不用火把照明。 郁离觉得问题不大,她指着那山,问道:“屠叔,匪寨是在山的北面吗?” “是的。”屠老大忙道,“这座山当地人叫它燕子山,余庆县的沈县令已经让人暗中探查过,当时差点就被那些匪寇发现……” 然后又告诉她,燕子山里有多少匪寇,数量比青崖山那边多了几倍,形成一股不小的势力,给余庆县及周围的百姓造成很大的危害。 这也是沈县令想除掉这些匪寇的原因。 说完山里那些匪寇的信息,他迟疑地说:“离娘,要不咱们还是先去余庆县,等见着宣少爷后,再和他商量剿匪的事吧。” 余庆县那边肯定有关于雁子山里的匪寇更加详实的资料,到时候制定好计划,再来剿匪,如此也能保证不出什么意外。 屠老大人看着粗犷,实则是个心细之人,行事稳重,喜欢谋定后动。 像这种只有两个人就跑来剿匪的事,实在太莽了,他从来没干过这么莽的事情,总觉得自己是鬼迷心窍了,才会跟着她过来。 他应该将她劝回去的。 郁离道:“屠叔,不用这么麻烦,我一个人上去就行,你在这里等我。” 屠老大瞠目结舌,“你还打算一个人进去?” 他刚才还以为,两人一起去剿匪的,他心头还有些发虚,现在才发现,她居然打算自己一个人去。 这姑娘也太莽了! 郁离偏首看他,虽然周围很黑,但她的眼睛用生命异能不断地治疗过,已经能在黑暗中视物,不管周围再黑对她也没影响。 她能看到屠老大脸上的忧心忡忡,显然不相信她一个人能行。 郁离提醒道:“屠叔,你忘记去年中秋啦,我也是一个人进山的。” 虽然她不记得喝醉酒的事,但她知道自己的实力,打一群普通人肯定没问题。 一打百、一打千都是小意思。 屠老大道:“青崖山的匪寇比较少,这里的多几倍……” “没关系。”郁离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将之捏成一颗颗小石子,“我多备些石子。”到时候见面就一人给一颗,让他们失去行动力。 屠老大:“……”听听你说的是啥话? 人家去剿匪,要多备些武器,她却带个石子就行。 对了,她好像还带了劁猪刀——屠老大努力不去想她带这个来干嘛。 屠老大不禁叹气。 如果是其他人,他一定要骂对方好高骛远,但若是郁离的话——想想去年中秋,那场匪夷所思的剿匪,他突然又觉得,好像没什么可担心的。 最后他仍是鬼迷心窍地答应了,不过他不接受自己在山下接应,坚持要和她一起上山。 郁离欲言又止。 “怎么?有什么问题?”屠老大沉声问。 因怕引起山里匪寇的注意,两人是摸黑过来的,他看不清郁离的脸,只能隐约看到她的身影轮廓,但她的沉默还是能感觉到的。 郁离道:“屠叔,你的速度太慢了,可能跟不上我。” 既然要剿匪,那就讲究一个兵贵神速,她实在没时间和屠老大慢吞吞地上山。 屠老大噎了下,“放心,你尽管上山,我自己在后头跟着,努力跟上你!” 他就不信她能有多快。 郁离道:“那就好,我先山上了。” 屠老大刚叮嘱一句“小心”,她的身影倏地在眼前消失,宛若鬼魅一般,差点没吓出一身冷汗。 这样的地方,临近子夜之时,要不是知道她是人,真的很容易会被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