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杯水。” 傅闻宵没理他。 倒是那边听到这话的兄妹俩,主动去给他们倒水,一人端了杯水过来,一杯给方璧鹤,一杯给傅闻宵。 方璧鹤没想到两个孩子如此贴心,特别是看他们腼腆地笑着,心都要被他们软化。 他摸摸他们的脑袋,“乖啦!”然后又对傅闻宵说,“没想到你这家伙能养出这么可爱的孩子,应该都是周婶子和嫂子的功劳吧?” 要是让这家伙来养,这两个孩子估计要被他养歪。 傅闻宵没理他,喝完水后,将杯子交给等在那里的两个孩子,摸摸他们的脑袋。 两个孩子将杯子放回桌上,继续坐在那里看书识字,安静又乖巧。 方璧鹤看着他们许久,低声道:“傅逍,你打算几时回京?” 傅闻宵不语。 “你难道……不想回去讨个公道吗?”他轻声说,“这几年,京城倒是没什么变化,不过当年傅国公战死,你也传出死讯,傅家……” 说到这里,他有些不忍。 当年的事要说没阴谋,他可不相信,纵使现在看傅闻宵好好地坐在这里,可他从那两个孩子那儿得知他病了许久,便知道他这几年其实也不好过。 怪不得会沦落到要媳妇养呢。 也就郁离有本事,要不然这么精贵的男人,谁养得起? - 傍晚时,郁离回来了。 得知周氏已经将客房收拾出来,方璧鹤也转移到客房,她便去客房看他。 她进来时,方璧鹤仍是十分警惕,看到她后,笑道:“嫂子回来啦,听说你今儿出门去赚钱养家,真是辛苦了。” 郁离看了看他的脸色,虽然憔悴,但看着比早上精神许多,看来不用她再输异能吊命,让他自己慢慢熬吧。 她随意地嗯一声,让他好好歇息,然后便离开了。 方璧鹤呆了呆,正好听到门外响起傅闻宵对他媳妇嘘寒问暖的声音。 “阿离,你回来啦,饿不饿?娘已经做好晚饭。” “挺饿的,今天事情太多了,都没空吃饭……走走走,咱们一起去吃饭,你也不能饿着。” “好。” 虽然看不到,不过方璧鹤能想象傅闻宵此时一定是满脸笑容,眉梢眼角俱带着笑意,一派斯文温润的模样,令人心生亲切。 他躺在那里,想到这一幕,不禁失笑。 ** 方璧鹤便在傅家住下来。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甚至有时候下雪。 郁离仍是每天出门忙碌,除了去店铺那边,还负责教妹妹们读书识字,顺便回村里杀猪。 是的,又到年底村里杀猪的时候。 每当下雪后,村里就会陆续开始杀猪做腊肉腊肠之类的,等到腊月时,杀年猪就更多了。 今年郁离不住在村里,村民原本还有些担心,她是不是不回来杀猪了。 村长特地来县城找郁离,问她这事。 “离娘,村里又要开始杀猪,他们问你现在还杀不杀猪?如果你愿意回去,他们可以给你出船费。” 来回也就八文钱,但郁离杀猪时收的费用比隔壁村的杀猪匠要少,仍是比去请隔壁村的杀猪匠要划算。 当然,船费其实不是问题,而是郁离现在身份不一般。 傅闻宵考上秀才后,她就是秀才娘子,没听说过哪个秀才娘子还去杀猪的,也会被人瞧不起。 是以村里人都有些忐忑犹豫,不知道她还杀不杀猪,他们倒不会瞧不起她。 郁离点头,“杀的,有谁家要杀,你告诉我,我抽个空回去。” 她虽然不能每天回村里,但隔几天回去也是可以的,顺便去私塾那边看看。 郁离听村长说过,村塾开课的第一天,葛衙役等人去村里转了一遍,这让那些村民们都不敢再有什么小心思,对郁离和傅闻宵制定的私塾的规矩也乖乖地遵守,省了很多麻烦。 当初傅闻宵拿出建村塾的章程里,明确制定不少关于私塾的规矩,一条条的,很是详细,将会遇到的各种问题都写在明面上。 可以说,他考虑得非常全面,就算人不在,有那些规矩摆在那里,完全能应付各种情况。 当然,有些规矩村民是不喜欢的,例如规定村里的孩童六岁才能入学,他们都想将自家三四岁的孩子也送过去,如此有人帮忙看孩子,省了很多功夫,还能免费蹭一顿午饭之类的。 这个当然不行,村塾是要教孩子们读书识字,又不是给你们带孩子的。 得知郁离连县城里的官爷都认识,官爷们还支持她,便没有人再敢耍什么小心思,就连那些族老们都老老实实的。 只要不闹什么幺蛾子,村塾自然能顺顺利利地办下去。 听到她的回答,村长喜出望外,忙不迭地问:“离娘,那村里杀猪祭灶时,你也能回去吧?” “可以。” “那个,还有青溪村、青牙村那边,他们今年祭灶,还想请你去帮忙杀猪……” 郁离没有拒绝,“都可以,让他们将时间定下来,你告诉我一声就行。” 村长满脸笑容地应下,看郁离的目光格外的亲切。 其实就算她拒绝,他们也觉得是应该的,毕竟她现在是秀才娘子,她不想做的话,众人也能理解。 可她仍是愿意回去帮忙杀猪,可见在她心里,还是很看重村子。 ** 郁离既然答应村长,便不会食言。 等村里那边使人给她消息时,她将那套杀猪刀取出来,开始磨刀。 傅闻宵得知她要回村里杀猪,说道:“我和你一起回去,正好可以去给那些孩子上课。” 村塾开办起来后,他只回去几趟,上过几节课。 这会儿,既然她要回去,那他也和她回,顺便给那些孩子再上几节课。 郁离闻言抬头看他,然后嗯一声同意了。 她心里暗忖,果然他还是那么黏人,连她回村里杀猪他都要跟着。 哎,这是她选的伴侣,当然要包容他啦。 屋子里养伤的方璧鹤听说他们要回村里杀猪时,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谁?谁杀猪?” “是小婶婶杀猪!”傅燕笙清清脆脆地回答,“小婶婶杀猪可厉害啦,猪猪都不会叫,这是吉利呢。” 傅燕回点头,“是的,吉吉利利的,明年又是个好年。” 方璧鹤满头雾水,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杀猪还能吉利的。 这对猪来说,不太友好吧? 周氏笑道:“这怎么不吉利了?其他人杀猪,那猪叫得老惨,一听就让人瘆得慌。可是咱们离娘杀猪时,那些猪都主动趴在那里,吭都不吭一声,安安静静的,这是猪感谢离娘的仁慈,让它们没有痛苦地迎接死亡,造福村里人一年的辛苦……” 方璧鹤呆滞地看着她,第一次发现,有人居然能睁着眼说瞎话。 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猪被杀时怎么可能不会痛苦?至于猪为啥不叫,他也不知道啊,总觉得他们是在编故事。 因为有周氏和两个孩子的话,导致方璧鹤轻易就接受郁离杀猪的事,甚至还很好奇,她杀猪时,那些猪真的都不挣扎、不叫喊的吗? 有这么神奇?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