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郁离探头去看他,“宵哥儿,你怎么样?头疼吗?” 傅闻宵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精神看着不太好,面色有些苍白,说道:“很难受,想吐……” 郁离给他按摩头上的穴位,说道:“以后别再喝那么多酒了。” 他轻轻地嗯一声,靠坐在那里,抬眸朝她笑,清清浅浅的笑容,深邃华美的五官,矜贵又脆弱,实在让人难以拒绝。 郁离看得有些愣,然后又被他搂在怀里蹭着,他尤其偏爱她的后颈,将脸埋在那里,细细地啄吻起来,在上面烙下细碎的痕迹。 这地方比较隐秘,有头发遮着,一般人很难看到。 郁离觉得后颈有些痒,偏了偏脑袋,叫道:“你别抱着我,我没办法给你按头了。” “阿离好香……”他含糊地说,“没事,我抱一会儿就好。” 郁离忍耐着给他抱一会儿,然后坚定地将他推开,催着他起床去洗漱,然后吃早饭。 今日他们要回县城呢,可不想和他拖拖拉拉的。 用过早饭,两人带着一车的行李去码头那边坐船。 回去时,汪举人仍是租了艘船带着众人回县城,同行的还有郁金的几条货船。 在船上的两天过得很快,第二天傍晚时便抵达县城。 当他们下船,发现码头上的人很多,都是特地等在这里的,见到他们就涌过来。 “恭喜傅郎君中举,获得解元。” “傅解元,恭喜了。” “傅解元……” “……” 这些人都是冲着傅闻宵这解元来的,当然同行的几名举人也被那些人热情地恭贺,只是到底不如对傅闻宵的热情。 在乡试放榜时,就有人特地誊抄了一份榜单送回山平县。 乡试历来是大事,更不用说这次的乡试解元居然出自山平县,在山平县做生意的那些商人第一时间就让人誊抄一份榜单送回县城,好让县城的人知晓这桩天大的喜事。 也因此,在傅闻宵还没回到县城时,关于他在乡试中举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山平县,所有人都知道了。 于是在他们下船时,便有这样一幕。 就连县太爷都亲自过来,高兴地拉着傅闻宵不断地夸奖。 张县令确实很高兴,去年傅闻宵的小三元他已经高兴过一回,没想到这人如此争气,今年的乡试居然被钦点为解元。 这可是他的功绩啊,他这县太爷教化有方。 张县令现在看傅闻宵就像看宝贝疙瘩,拉着人一直不放。 最后还是傅闻宵心中不耐烦,委婉地道:“张大人,在下刚回来,家中有亲人等得急,便不与你们多聊,等过些天再请张大人喝酒。” “好好好,那我就等着你的酒。” 张县令满口应着,甚至还让衙役们拦住那些想过来找傅闻宵攀谈的人,让傅闻宵得以脱身离开。 并且体贴地让衙役帮他们将行李送回去。 负责帮忙送行李的正好是葛衙役等人。 几人也十分激动,送行李去疏影巷的路上,免不了说起傅闻宵中举的事。 “没想到傅郎君如此厉害,居然是乡试的解元……不愧是离老大挑中的男人。” “是啊,离老大的眼光从来都不差的。” “嗨呀,也只有这么厉害的男人,才能镇得住她吧?” “这话不对了,我觉得再厉害的男人也镇不住离老大!傅解元确实厉害,但他只是个弱书生,只怕他也镇不住吧?不过是离老大不与他一般计较罢了。” “确实啊……” 葛衙役等人嘘唏不已。 只要亲身经历过郁离的毒打,都不会怀疑她的厉害,傅解元读书再厉害,也打不过她。 她打人可厉害了。 回想当初,离老大还只是一个乡下来的姑娘,连他们这些官差她都敢动手打。现在她的夫婿中举,成为举人老爷,将来他若是做官,离老大就是官夫人,只怕还真没什么她不敢打的。 像离老大这样的女人,估计还真没谁能镇得住她。 不过嘘唏过后,他们还是高兴居多。 毕竟他们决定跟随离老大混后,离老大混得越好,他们以后就越有保障,也是一件喜事。 ** 郁离和傅闻宵两人先回家。 天色已经暗下来,然而依然不影响傅家的热闹,疏影巷的人得知他们回来后,都跑到傅家来道喜,丝毫不在意天色已经很晚。 就连宋家也被人踏破门槛。 宋秀才——现在应该叫宋举人,他中举的消息传来时,认识他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毕竟他实在太年轻,听说他的学问在一众秀才中也不是最好的,偏偏居然连他也中举了。 后来又听说,他能中举,多亏傅闻宵指点他的文章,让他这一年收获良多,方才能在这次乡试侥幸上榜。 不管是不是侥幸,只要能上榜,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举人老爷。 这消息一出,不知多少人难受。 特别是疏影巷的人,当初因为他们鄙夷郁离居然干杀猪的活,和傅家闹得很不愉快,傅闻宵自此也不再怎么搭理他们。 后来见宋秀才等人厚着脸皮登门拜访,请傅闻宵指点文章,大多数人仍是拉不下那脸面,选择避而不见。 结果,宋秀才居然中举了! 他们悔恨不已,想着要是当时也学宋秀才那样,厚脸皮登门请教傅闻宵文章,是不是他们也能中举? 不仅那些秀才失落,他们的家人更是难受,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我就不说傅娘子杀猪什么的了……” 和自家男人的前程比起来,傅娘子是个杀猪的有什么关系? 她们干嘛要去唠叨这个?嫌弃人家杀猪?傅郎君都不在意自家娘子杀猪,她们干嘛去说她呢? 这下好了,和傅家关系不睦,自家男人不好意思登傅家门请教学问,白白错失了一个举人。 - 终于将登门的客人送走,周氏总算松口气。 她欣喜地看着两个归家的孩子,笑着说:“离娘,宵哥儿,辛苦了!我给你们做了卤肉面,你们过来吃一些。” 对于傅闻宵这次中举,她自然也是欣喜的,但也不算意外。 郁离跑过去拉着她,撒娇道:“娘,这两个月,我好想念你做的饭。” 每次出门在外,她实在想念得紧,觉得这辈子都不想和婆婆分开。 周氏笑呵呵的,“那等会儿我就多吃一些。” 两人先去洗漱,然后坐下来吃饭。 周氏带着两个孩子坐在旁边陪着他们,一边和他们说话。 聊完傅闻宵这次乡试的事,突然周氏问道:“宵哥儿,我们几时回京?” 因为太过迫不及待,她甚至用“回京”这词。 虽然她是青石村人氏,然而人生中的三十多年,她都是待在京城那边,已然将京城当成另一个故乡。 傅闻宵道:“半个月后罢,我刚中举,这边还有事要处理。” 中举后的事情不少,也不能这么一走了之。 周氏闻言点头,“你说得对,前些天,村长过来找我,和我商量等你中举后,摆酒席的事。” 说到这里,周氏就觉得好笑。 其实村长心里挺纠结